鳥歌的詩

我睡了,夢還醒著。
正文

老曲頭(19)

(2005-08-21 14:54:58) 下一個

原創小說:老曲頭(19)

鳥歌

(十九)

長話短說,那是一九四五年,六七月間的的事兒了。

那天,曲老三一個人,在劉家泡子鎮邊的永和日本會館,和一幫子日本人下起了賭。那天他的手氣不賴,贏了點兒錢。

眼見天快見亮光了,曲老三也覺著累了,打算拍屁股拔腿走人。就在這工夫,一個日本人橫在他麵前,非要他從他身邊的一個日本歌姬的跨檔下爬過去。

曲老三一看這陣勢,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裏想,你們這群王八犢子,在東北都快憋茄子了,還他媽的在這兒欺負你大爺我。今個兒我一定要叫你知道我得厲害。想到這兒,他一把便把那個小日本鬼子推倒了。

碰巧兒倒黴,那個小日本鬼子腦袋一下子磕到了牆角,一股鮮紅的血立馬兒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曲老三瞅了一那日本人,理都沒理那個碴兒。一摔門,便離開了永和日本會館,一步三晃地,哼著牙磣的東北小調,朝張大姑的逍遙宮走去。

不到兩三袋煙的工夫,曲老三在逍遙宮的房門,便被人敲得咚咚地響。這陣工夫兒,曲老三正和張大姑剛剛開練。被窩還沒有焐熱呼,便被人斷了活計。張大姑滿肚子不高興,隨手扯了一件衣服穿上,開了房門正要發作,隻見一個日本歌姬打扮的女人站在門前。張大姑剛要張口罵出去的髒話,便又咽回了肚裏。

“請問,曲三爺在這裏吧,我叫和田川子,是從永和日本會館來的,”這個日本女人看見曲老三,光了個腚躺在炕上,便低下了頭。

然後,把身子轉了過去,又說道,“剛才你在會館打了浪人本和,他現在糾集了幾十個浪人,在到處在找你呢。你還是到我那裏躲一躲吧。”說罷,這個日本女人仍然低著頭,看也不看曲老三一眼。

曲老三套上免襠褲子,衝著這個日本娘們兒看了一眼。一眼便認出這個日本女人,就是那個日本浪人,叫他從她的跨檔底下爬過去的日本歌姬。因為她嘴角上的那顆美人廡子,特別的打眼兒,曲老三一下子便記住了她。

“你那兒保靠嗎?”曲老三知道那些日本浪人個個野的都像牲口,不好惹。

“我住在日本居民區,他們是不會去我那裏的。”那個叫川子的女人隨手遞上一套日本和服,說道,“你快把這套衣服換上,馬上跟我離開這裏。”說罷,她又緊張地看了看樓下,生怕有人現在就闖進來。

曲老三和川子離開逍遙宮不到一泡尿的工夫,一群日本浪人便衝了進來。

他們二話不說,衝進每個屋子先搜了一遍。嚇得那些窯姐兒抱著頭,到處跑。到末了,他們連個曲老三的雞巴毛也沒找到。然後,便氣急敗壞地,砸了張大姑擺在大廳裏的幾個瓷盆兒瓷碗兒,才算解氣走人。

曲老三跟著川子來到了她的屋前,在木質的台階前脫了鞋,便進了木拉門兒。

屋子不大不小,靠窗的牆角,放了一張榻榻米。旁邊一個小木桌,上麵放了一個鏡框,那裏邊是一張一個小女孩和一個中年男人的照片。

川子見曲老三在照片前端量了一會兒,便告訴他說,“這是我三歲時和我的父親在日本東京照的。”

“那你娘呢?”曲老三問道。

“我父親是一個中國人。他在日本留學時,遇見了我日本籍的母親,然後生下了我。”川子說到這兒,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父親學成了後,便要回中國。母親堅持要留在日本。後來父親帶著我搭乘島丸號輪船,回到了中國。“川子停頓了一下,又說,“輪船在旅順口靠岸時,與另外一艘貨船相撞。慌亂中我與父親失散了。後來我被一對日本夫婦收養了。長大後,我便來到日本會館服務。”

說到這兒,川子笑了笑,又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去給你弄些吃的吧。”

不一會兒,川子便端了一盤子蒜醬茄子,和兩個苞米麵貼餅子走了進來。“你一定餓了吧?請你用餐。”說罷,川子擺好餐具,跪在小木桌前低著頭,等著曲老三用餐。

曲老三在日本的會館見過這陣勢,所以他也見怪不怪地坐下來,讓也不讓川子一下,便獨自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合計,“這日本小娘們的東北飯菜,還他媽的弄得挺地道。”

吃著吃著,曲老三突然問道,“川子,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逍遙宮的那間屋裏?”

曲老三的這一問話,搞得川子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低著頭說,“曲三爺,真得實在對不起,今天打擾您了。”川子停了一下,又說,“其實,我注意你好長時間了,你長得有點像我記憶中的父親。“川子看了一眼曲老三,又低下了頭,說道,“你每次來會館,我都跟在你身邊服侍你,你贏不贏錢都給我小費,你和別的中國人不一樣。”

曲老三聽著川子這席話,心裏說,這小娘們兒真有心計啊。

“我發現你每次出了會館,便去了逍遙宮。”川子繼續說道,“我在那裏認識一個妓女,她告訴我你和張大姑經常在哪個房間裏休息。真是太對不起了,真不該告訴你這些,請多關照。”說罷,川子深深地給曲老三鞠了一躬。

曲老三聽到這,後脊梁杆兒感到有點兒冒涼風,“看來這小娘們兒一隻盯著俺呐。這女人啊,是真他媽的邪性。”

打那以後,曲老三便窩在川子的屋裏,一呆便是一個多月。在那一個月裏,曲老三白天連出去撒泡尿都不敢。晚上,便睡在房間另一角的地板上。

有一回,川子打了一桶水,幫著曲老三擦洗身子。插著插著,川子便從後邊突然抱住了曲老三。曲老三一下子被川子這個舉動搞懵了。

他的背後能明顯地感到,川子用她的兩個奶子,在他的後脊梁那兒磣來磣去。那柔軟的勁兒,就象把手放在發了幾天的臭餷子的麵缸裏一樣,又熱又軟,真他媽的愉著。

川子然後用她的小腹,使勁兒地頂著曲老三的屁股蛋子,搞得曲老三渾身發熱。

好幾次,曲老三真想一把轉過來,把川子壓在下邊。後來又一合計,川子是俺的救命恩人,俺哪能這樣就把她給辦了哪。想到這兒,曲老三便斷了剛才的念想。盡管他下身的家布什兒,脹的一陣子緊,一陣子鬆。他曲老三隻能一門心思地,把那念想憋回去。

你說怪不怪,那年的陽曆八月剛過,小日本就突然倒牌子了。打那天以後,川子再也沒有回到她的小屋裏來過。後來曲老三聽人說,川子回日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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