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之際想到,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從早上六點開始一口氣忙了兩個多小時,剛剛消停下來,還不得去喝點水、上個一號,沒吃早飯的去吃點東西?主任在這裏最大,他要是昨晚沒睡好,去打個盹估計也是可以的。這轉機的事如果他給忘了,不管飛機上有沒有座位都得泡湯。
不能坐以待斃,我又跑去問櫃台後麵的年輕小夥子,能否幫我查一下去大連的班機是否有空座?
他剛才不在場,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查空座?
我又講了一遍事情經過,並強調他們主任已經口頭答應了。
這件事之所以到現在還能這麽詳細地寫下來,和當時重複講了太多次以及情緒的緊張有關,強迫性地記住了。
小夥子說,這事我作不了主,不管那班飛機是否有座,都得找主任來拍板。
我大急,你們主任現在在哪兒?
他手向我身後一指:這不,來了。
我扭回頭,隻見主任從後麵辦公室的門裏閃了出來,疾步走來,大概看出了我滿臉的渴盼,笑嘻嘻地衝我說:“告訴你八點十五就是八點十五,不會忘滴!”
他記得!我感激不盡,現在去糾正他已經八點十七了不是八點十五純粹是沒事找罐子拔。
他親自坐到座位上,在計算機上搗鼓了一會兒,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他周圍,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我的眼光則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轉來轉去,試圖從中讀出點屏幕信息來。
就看那主任伸手在屏幕上指指點點地說:“這兒,這個,這裏……”
旁邊幾人敲邊鼓一樣:“對、對、對……”。
主任抬起頭來對我說:“你運氣蠻好,現在看到三個空座,隻是……”他看了看表:“八點半前台才停止辦理登記手續,我們得再等等看是否還有人來。”
此時是八點二十一,那些工作人員的表情都有點凝重,我的緊張更不言而喻。
腦海裏天馬行空,想象著有人正以劉翔百米跨欄的速度和氣勢飛奔趕來,換一個畫麵是負氣傷心出走的女孩被趕來的男友追上,女孩投入了男友的懷抱原諒他了,不走了……
八點二十五了,一片寂靜中主任拿起了電話:“我是轉機處**,我這裏有三個乘客想轉九點到大連的飛機,你看看你那裏行不行?”
他是打電話詢問前台辦理登機手續的地方,這時如果有人飛奔而來前台應該是可以看到的,對方等了等,估計是用眼睛四處巡視了一番,風平浪靜,回答說我們這裏現在停止辦理手續,你那裏可以辦。
主任馬上放下電話朝手下一揮手:“你們兩個人趕緊到旁邊把行李托運了,再給後麵上行李的打個招呼。
他自己拿過我的機票雙手如飛在電腦上忙乎開了,邊打邊說:三個座位不在一起,你上飛機再調吧。”
能上了飛機哪裏還管這些,我一邊“沒關係、沒關係”地答應著,一邊把行李往傳送帶上放。
回頭喊上孩子們,將隨身物品收拾好,背上隨身的包包,那時節的速度和效率絕對超過解放軍緊急集合。
行李票、登機牌都打出來了,主任給訂好粘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給你,拿好了。你從這裏上二樓,過安檢,再向右拐,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登機口。”
他這次的笑容十分真誠,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也都表情輕鬆。
施比受有福,他們幫了人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使勁點點頭,我嘴裏說著謝謝,無法完全表達出心中的感激之意。
我拖著手拉箱領著兩個孩子剛走了幾步,就聽身後主任對旁邊的一個小夥子說:“你幫著送上去吧。”
那小夥子快步追上我,拉過我的行李,帶著我向前走去。他對把門的點點頭,那人瞄了一眼登機牌就讓開路,我們上了扶梯,到了安檢的地方,小夥子又和那裏的人打了招呼,匆匆檢完了將我送到二樓的拐角處。
他停下來說我就送到這裏了,你一直向前走就看到登機口了,應該來得及。”
什麽叫應該來得及?
我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還有可能來不及?
時間一定是很緊的,否則主任大人不會專門打發人來送我。
過去坐飛機辦了登機牌就高枕無憂了,飛機即使晚點也一定要將所有辦了登機手續的人拉全了才起飛,那時經常聽到廣播裏找某某女士先生,請趕緊到**登機口登機。現在的政策變了,飛機起飛之前十五分鍾關機艙門,沒趕上就自認倒黴吧。
我看看表,已經八點四十了,還有五分鍾關門。
浦東機場是如此之大,看不到頭,不知登機口在前方何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