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劍俠傳 (05): 萬家述評被捕
(2009-10-06 09: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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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萬家述評被捕
隻見袁克定對一個隨從使了一個眼色,對著萬家述評的寶劍指了指,然後微微一笑,坐在太師椅上繼續喝酒。那個隨從得令,走上前對萬家述評喝道:“小......這位少俠,敝公子去年府第失竊,損失財物若幹,其中一把寶劍,和少俠這柄看上去一模一樣呢!能否給個方便,解下寶劍讓在下瞧瞧,如果不是公子爺所失之物,算是在下魯莽,咱們權且交個朋友;如果是公子爺所失之物,公子爺願以金元寶買下,不讓少俠吃虧,如何?”這隨從開口就欲說“小子”,但見萬家述評麵色冷傲,毫無謙卑之氣,生怕惹毛了他,於是忙改口稱少俠。在他看來,這已是給萬家述評天大的麵子了。
萬家述評將頭微微一抬,用一雙冷眼將四周一掃,隻見袁大瘸子坐在太師椅上斜睨著眼,對自己冷笑不已,當下不理不睬。另一隨從見萬家述評傲慢不羈,走上前對著萬家述評喝道:“相好的,公子爺在問話呢,你一雙耳朵垂垂齊肩,難道聾了不成?”萬家述評不通人情世故,胸無城府,平民百姓和皇親國戚在他眼裏本就沒有區別,兼之這袁克定突眼暴牙塌鼻子,雙頰左右又不對稱,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他何曾把這酒囊飯袋放在眼裏?萬家述評也懶得和這兩個下人計較,當下左右開工,使出雙掌將他們推開,隨即冷笑一聲,一酒杯就扔將過去。袁克定一顆門牙卻被砸掉了。
這袁克定生下來隻有欺負別人的份,平生實在沒有吃過半點虧。這廝陡見一團白影襲到,竟然來不及避讓,隨即嘴角一陣劇痛。也算他狠,不顧滿嘴血汙,和著被打落的牙齒一齊吞下。袁克定跳起來暴喝一聲道:“好個無知刁民,竟敢太歲頭上動土!”嘿呼一聲,臉上青筋畢露,滿嘴的暴牙咬得嘎嘎直響,跳起來一腳對著萬家述評腰部踢過去。
好個萬家述評,眼睛寒芒一閃,殺機鬥現,眼見袁克定一腳踢來,冷笑一聲,運起功力,竟自不躲不閃。隻聽喀嚓一聲,這袁克定右腿卻是骨折了,給痛暈在地,這下袁大瘸子真變成了如假包換的真瘸子。這前後不過數秒時間,那幾個隨從如何搶救得及?何況他們平日也不過是仗勢欺人,真才實學到底有限。袁克定當下氣得臉色發青,痛得額頭冷汗直冒,指著萬家述評,怒目圓睜,全身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萬家述評雖然得道於天地靈氣,但是卻不曾懂得半分人情世故,闖了大禍卻是懵懂不知,見袁克定被放到了,也就跳出戰圈住手,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若無人地依舊在那兒喝悶酒。然後回頭一看,滿樓酒客固然走得精光,那氣得說不出話的袁大瘸子卻也不知何時被部屬架走,這前後才不過片刻功夫。那幾個隨從見萬家述評如此凶猛,倒也唬得不敢真上前動手,隻是手拿兵器圍著萬家述評叫囂不已。不一會外邊已是呼聲大作,原來是負責保護袁克定的八品千總飄俠率領幾個捕快撲到。萬家述評見有人抄起家夥朝自己襲來,冷笑一聲,騰地站起身來,掄起椅子撂倒袁克定的一個隨從。這時滿酒樓就剩下袁大瘸子的幾個隨從,以及飄俠率領的幾個捕快,手拿長槍砍刀,齊齊呐喊一聲,從四周向萬家述評包抄過來。飄俠眼見這萬家述評厲害,從腰間拔出三截棍,凝神戒備,一邊站在圈外督戰,一邊吩咐一名捕快去汨羅搬取救兵,然後指揮手下其餘幾個兄弟,攻將過去。
好個萬家述評,斜睨著眼,冷哼一聲,寶劍也懶得抽,袖子也懶得挽,更不打話,掄起一雙拳頭,虎虎生風,指東打西,一路殺將過去。這一仗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袁克定的十來個隨從和飄俠手下的幾個捕快給折損了大半。飄俠見萬家述評招數狠辣怪異,好勝心油然而生,將三截棍舞得呼呼直響,跳入戰圈,和萬家述評對壘起來。不一會兒袁克定的隨從和自己的兄弟被萬家述評一一撂倒,飄俠大駭之下不由勃然大怒,忙用三截棍護著身子,凝神應戰。隻是可惜了酒樓老板,平日裏老實巴交的,信奉和氣生財,平白無故地遭此橫禍,不住地唉聲歎氣,捶胸頓足;他的妻子抱著兩個孩子躲得遠遠地,哭成一團。
這飄俠武功縱然高強,但是萬家述評招數怪異,全然沒有套路可尋,百招之後,飄俠漸感不支。萬家述評不笑不怒,瞅了個空子,用劍鞘一頂,飄俠頓覺腰部一麻,站在原地,立時動彈不得。
萬家述評將對方相繼打傷後,卻因為不通人情世故,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想不出到要逃跑,反而又回到先前那樓閣座椅,喝未喝完的冷酒,吃未吃完的花生米,唱未唱完的歌,填未填完的唐詩宋詞,隨即高歌一曲,飄俠隻聽見萬家述評唱道:
何處有謙卑?傲慢因無禮。貪婪源本能,說是天承啟。
慵懶自基因,妒賢才毀詆。餮饕多嘴饞,欲在心根底。
淫亂雨霏霏,妖魔同托體。罪罰凡七宗,宇內無兄弟!
唱完後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然後就趴在桌上呼呼睡著了。一旁的飄俠見萬家述評的歌聲蒼懣,不覺一呆,細細品味之下,隻覺歌詞大有道理;又回想自己當這捕頭差事也有一年多,一心除暴安良,為自己的信念和大清江山幾度出生入死,如今細細考究,卻也不知自己所為為何。這神秘的萬家述評一直我行我素,雖然不見有什麽善舉,但是也沒有聽說做了什麽壞事,而這袁克定卻是天下臭名昭著的花花太歲。自己今日和這萬家述評打了一架,固然是職責所在,卻也好沒來由!
不知過了多久,飄俠突然被一陣霹啪爆裂聲和喧嘩呐喊聲驚醒,隻是自己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原來是先前手下一個捕快搬得救兵來增援的。飄子藍深知責任重大,當下親率三百多名兵丁捕快趕來。眾兵丁捕快剛進入煙雨樓,就一齊發一聲喊:“莫要走了反賊萬家述評!”不及萬家述評醒來,那飄子藍已是一個箭步跨過去,掄起手裏的長棍,對準萬家述評就勢砸下。可憐萬家述評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就被飄子藍的悶棍打翻在地上。旋即,萬家述評被押上了囚車,被投到了陰冷潮濕的囚房裏。
飄子藍和知縣深知責任重大,忙連夜修書,將事情的經過一一俱稟,讓飄俠和兩位捕快星夜報與嶽州知府。當然,袁克定謀取寶劍一事略去不提,隻言萬家述評性情傲慢不羈,和袁克定一手下因爭座位、一言不合而動手的。飄俠患得患失,心裏一團亂麻,卻也不敢拂逆自己的叔叔飄子藍,隻得和兩位兄弟連夜往嶽州城進發。正是:
懵懵懂懂你真癡,空負窗前柳葉枝;
歎你年華東逝去,菱花秋月奈何時。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