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你的東家,小區的開發商,在五月底選了個良辰吉日舉行了一期工程的竣工儀式。儀式後我和依文以及其他所有住戶依次簽署過戶文件,每戶又領到了一套新房鑰匙,算是正式躋身於有房一族,並成功淪入房奴行列。而此時,我和依文都已經自由出入新房好幾周,裝修家具電器均已置辦齊全妥當。
正式拿到新房鑰匙後我就約了搬家公司,把我(和雪梨)的家什電器,挑了點好的,連同我們的細軟全運去了新家。當然,沿途也順上了依文和她的東西。房東說是挺中意我這個租客的,畢竟租了五年的房,房租一次都沒遲交過,也沒麻煩過房東修這修那的。房間也算是維持的比較幹淨整潔,還留了一大堆的半新不舊的家具給下一任租客。不過臨了還是扣了我一半押金,說我和女友同居,卻沒提前告知他們,違反了當初的租房協議。我想想也就算了,區區幾百塊錢,這與我和雪梨還有依文三人在這屋裏一起渡過的歡樂時光,根本不算什麽,權當去了賓館的開房費了吧。
搬到新屋,整理好了所有東西,都快半夜了,三人又累又餓快趴下了,又懶得在家自己泡方便麵充饑——驗房期間差不多每晚都是方便麵當夜宵,都吃膩了——便想著到小區外找家店隨便買點吃的。跑到小區外一看,寬寬的馬路上空蕩蕩的,連個鬼都看不到,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走了足有十幾分鍾,才在臨近的另一個小區的門口找到兩個夜半小攤,一個在賣煎餅果子,一個在賣柴劈餛飩,生意居然都還不錯,每個攤子前都有五六個人圍著等吃的。那個柴劈餛飩可能是我人生中遭遇過的最髒的路邊小攤了:我親眼看到賣柴劈餛飩的小妹把前一位顧客用過的碗勺在一桶已經是分不清是水還是湯的桶裏涮了涮,然後用一塊應該是白色的灰抹布給抹了抹,就給下一位顧客用了。嚇得我連忙讓小妹給裝塑料袋帶回去吃。不過回去吃了才發現這可能是我一生中吃過的最好吃的路邊小吃攤了:那餛飩裏麵的肉餡眼見隻有黃豆般大小,但吃在嘴裏卻像星爺的黯然銷魂飯一樣富有內涵,極具口感;那煎餅果子也是味道濃鬱,極有嚼勁,隻咬一口,就終身難忘,便想著以後有機會再去吃。雪梨和依文一聽,連連搖頭,說那個髒她們也都看到了,而且那裏的食客貌似都不像好人。在我們等煮餛飩的時候,那群色狼的兩眼盡在她倆身上亂瞟,嚇的她們靠在我身後,噤若寒蟬。我聽了不禁一愣,剛才隻顧著看攤子幹不幹淨了,全沒注意到那些登徒子們的有色眼光。隻好安慰雙姝道:實在是她倆長太美了,那幫家夥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看來以後得金屋藏嬌,春閨深鎖才成。
小區的開發商大概也知道住戶買菜做飯的不便,便在一期竣工後,在一期和二期工地之間劃了一塊地,搭起了一個臨時自由市場。其實也就是個四麵沒牆的一個頂棚。白天讓附近的菜農來賣菜,晚上則成了小吃攤的天下。開發商還特地和工商部門協調,請了兩名城管不定時巡邏,以保一方太平。這總算讓我這方便麵為主,麵包餅幹為輔的宵夜食譜上添了幾分花樣。
自從搬去了新房,雪梨依文和我三人倒是開始同出同進,一來漫長的地鐵線上好有人一起聊聊天,時間過的快點;二來,叫出租三人一輛,經濟實惠。隻是早上一班地鐵去上班,晚上吃完晚飯一同回家。睡一覺,第二天便又要去上班,如此循環往複,日子似乎開始過的太有規律,平淡中生出些乏味無聊—— 惟每日床第枕畔之歡,猶可慰此寡趣。
自從新招了一批學弟學妹進來,我和雪梨的工作頓時輕鬆了不少。許多原本要親力親為的活兒,如今都能交給他們去執行,而我們隻需在後麵負責指導、監督和審核。雪梨把重心從攝影逐漸轉向了財務,我也把主要精力從圖像處理轉到了培訓、指導以及業務拓展上。有時也放放羊,利用工作之餘擠出來的空閑時間去依文那裏練練瑜伽(雪梨),做做健身(我)所謂勞逸結合,健康長壽嘛。師兄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天都隻是不定時的在工作室出現那麽半小時,隨即又不見蹤影。好在我和雪梨每天都朝九晚八的努力工作著,工作室的業務收入始終保持著強勁的增長勢頭。
六月中旬,雪梨說她準備給家裏人買機票,讓他們七月初過來,希望那時天氣還沒熱到蒸桑拿,白天還能四處走走。此行,一來可以安排雙方家長見一下麵;二來可以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婚房;三來可以讓家裏人好好遊覽一下這個城市,畢竟她媽媽,小俊都是第一次來我們城市,也是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我本以為雪梨說的“家裏人”就是指她父母和小俊,結果雪梨笑著糾正我說“家裏人”還包括大姐一家和小妹,總共要過來7個人,隻是老趙和小妹可能會逗留時間短點,兩人都要趕回去上班做生意。我問起雪梨到時候準備如何安排住宿。雪梨笑道:我父母和小俊一間房,大姐一家一間房,我和小妹一間房。
我:那我呢?
雪梨:你就隻能委屈一下,住到依文那裏去幾個星期了。我爸媽都不知道我們同居的事,一直以為我們還隻是在談戀愛的階段。他們這代人對婚前那個看的比較重,所以他們過來後,你說話舉止都注意點,別露出什麽馬腳。
我:啊?!那我們不是要好幾個星期都沒法親熱啦?
雪梨:啊呀。他們來之前,他們走之後,我都會喂飽你的。你現在天天吃的飽飽的,偶爾餓一餓,才能念著我的好。再說,你在依文那裏,依文也不會餓著你,你也不是天天有的吃?
我:夫人既然都已安排周全,小生自當聽命便是。
我和依文說了這事,依文開心的簡直要原地起飛,畢竟我和依文相識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獨處過一段隻屬於彼此兩人的世界和時光。
依文的生日在六月份,蛋糕派對生日歌,自然不可少;禮物賀卡生日啪,那一定也是要安排上的。雪梨送了依文一根項鏈,我給依文也做了一本過去一年的影集相冊。然後許願吹蠟燭吃蛋糕。依文邊吃蛋糕,邊笑著問我和雪梨道:哥,姐,你們知道我剛才許了什麽願嗎?
我:生日許願不能說出來,說了就實現不了了。
依文:我的願望說出來就肯定能實現!
雪梨:那你說說。
依文:我想和你們倆一起去動物園玩一次。
我:那就是你的生日願望?
依文:對啊。
我:好。那下周一你和雪梨休息,我也去跟師兄說一聲請一天假,我們三人一起去動物園。
依文雪梨:好!
六月已經過了春遊季節,且氣溫已經接近30度,又逢工作日,所以動物園裏的遊人並不多。三人一路走來,各種動物籠舍或者圍欄前不怎麽擁擠,便能看到,全不似以往春遊時,裏三層外三層,擠進人堆,才勉強看到個動物屁股。隻是天氣濕熱,動物園裏那個味道實在是嗆人,即便是在農村裏長大的雪梨也不免時不時的打著惡心。依文倒是興奮異常,一會兒拉著我的手,一會兒搭著雪梨的肩,開心的就像個小學生第一次去公園春遊一般,絲毫沒有被那刺鼻的幹草混合著糞便的氣味給幹擾到。一則被依文的熱情所感染,二則久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也。我也慢慢習慣了那味道,開始興致盎然地晃蕩起肚裏的那半瓶墨水,講述著自己知道的關於各種動物的自然知識,當然其中也夾雜私帶了不少關於性的話題,弄的二姝時而哈哈大笑,時而羞怯嗔叱。
晚上回家,我讓雙姝先行回家洗浴休息,自己去了新房子附近的小飯店去買了幾個外賣的飯菜。帶著飯菜回到家的時候,雪梨正在樓上沐浴,依文已經洗好,坐在樓下客廳裏等我。見我回家,依文一頭栽進我懷裏,緊緊抱著我。
我忙道:我還沒洗過澡,一身臭汗。你別抱那麽緊,剛洗幹淨的又弄髒了。
依文:謝謝你和雪梨姐今天陪我去動物園玩。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我已經不太記得他的樣子了。隻記得小時候,媽媽帶我去動物園,看見別的小朋友一邊牽著爸爸的手,一邊牽著媽媽的手,雙腳離地玩蕩秋千,笑得那麽開心。那時候我真是又羨慕,又難過。今天你和雪梨姐陪我去玩,雖然我不能像他們那樣牽著爸爸媽媽的手蕩秋千,但我真的感受到了小時候被人疼愛的那種快樂。謝謝你。
我:這有什麽好謝的。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了。隻要你願意,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你要去哪裏,我和雪梨都會陪你的。
我感覺到依文抱著我的手勒的更緊了,知道依文又有點小感動了,忙道:別多想了,快讓我去洗澡吧,出了一身的臭汗,被太陽曬得都快發酵了,我都快被自己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