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裏果真是應有盡有,從吃的到穿的,從用的到玩的,傳統的現代的,民俗的舶來的,琳琅滿目,目不暇接。倆個女生雖然剛才飽的打鹵麵都喊吃不下,這會兒看到各種各樣的美食小吃,肚子又開始像無底洞一般,香的,辣的,甜的,鹹的,但凡好吃的都往自己肚裏裝,不好吃的就往我肚裏裝。害的我隻好央求兩位姑奶奶少買點吃的,體恤一下我的腸胃。
正溜達著呢,突然聽到人群中有人叫著雪梨的大名,扭頭一看,隻見一個年齡大約三十左右的男人,正扳開人群,快步走過來。雪梨遠遠望見,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就迎了上去。
雪梨:哎呦俺滴娘嘞,栓子哥,咋這麽巧啊?你也來趕會啊?
栓子:可不咋地!在辦公室閑得腚疼,拽了幾個兄弟一塊來耍耍。你啥時候家來的呀?
雪梨:才家來沒幾天。
栓子:這回待多咱走啊?
雪梨:得有個把月吧。過了正月十五再回。
栓子:哦,那中。這倆是......
雪梨:這是俺同事小傑,這是他妹子小文。跟俺一塊回來過年的。
栓子:恁好啊。雪梨的客人就是俺的客人。待會都別外道啊。
正說著話,栓子那幫兄弟呼啦啦都圍上來了。俺一瞅,都是些十七八的半大小子,好幾個還染著黃毛。
栓子:給恁介紹介紹,這幾個都是咱莊上的小青年。這是村頭魏大爺家老大的兒,這是他家老三的兒,倆人是叔伯兄弟,這個是......
栓子把一幫小跟班都介紹給雪梨,雪梨本村的基本都認得,也有倆是外莊的不認識。
栓子又指著雪梨跟後生們說:這就是俺常跟恁說的X家二閨女,去XX市上大學的那個,早先跟俺一個小學一個中學的,都叫二姐。
一幫後生可老實了,齊刷刷喊:二姐。
栓子:這是二姐的同事。都叫哥跟小姐姐。
後生們又乖乖衝俺和依文喊:哥,小姐姐。
雪梨:栓子哥,你現在擱哪兒高就啊?
栓子:啥高就啊,就是在咱縣裏農業農村局當個小辦事員。
雪梨:那平時忙不?
栓子:忙毀嘍!成天價開會,跟大領導開完跟小領導開,完事辦公室還得組織學習領會領導精神,再到各個村跟村長支書開會,傳達領導指示。
雪梨:哈哈哈,忙你還偷摸來趕會?今兒個叫俺逮著翹班了吧?
栓子一臉尷尬:不是,俺兄弟們正好來縣城玩,俺抽空陪陪他們,就一會兒工夫。
雪梨笑道:栓子哥,甭緊張啊,俺逗你玩兒呢。過幾天得空,俺非得上你辦公室瞅瞅你到底有多忙。
栓子:那敢情好,歡迎歡迎。
雪梨:栓子哥,還有恁幾個有空上俺家玩去。俺從XX帶了點那邊的零嘴兒糖塊啥的,到時候一塊嚐嚐。
栓子和小弟:中中中。那俺們先走啦,恁慢慢逛,玩得高興啊。
等他們走遠了,我問雪梨:那個是你同學?看上去比你大好多啊?
雪梨:是嗎?我們不是一個年級的他比我大兩歲。
依文:啊?怎麽看上去這麽老,都像是三十幾歲的人了!
雪梨聽了大笑:他看上去有那麽老嗎?人家可能是少年老成,長的比較著急吧。
雪梨又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時候看別人吃糖,然後搶糖的包裝紙的事吧?
我:記得呀。
雪梨:他就是我們村長的兒子,吃糖的那個。
依文:這是什麽故事啊?講給我聽聽。
雪梨:我家小時很窮,都不知道糖是什麽。栓子他爸是村長,有時來縣裏開會,就會買個幾粒糖回去給栓子。栓子就拿給我們顯擺,聽他話,幫他做事的,才有機會舔一口。剝下來的糖紙,還扔在風裏,讓我們去搶。
依文:看不出他小時候那麽壞啊。
雪梨:那時候小,不懂事吧。其實現在社會上也是這樣,窮人為了點吃喝糊口的,或者為了些蠅頭小利,什麽委屈都能忍。而但凡有點錢有點權的人就耀武揚威,八麵威風的。我媽生我妹的時候,就是他爸帶人來我家要罰款,害的我家把馬都賣了。
我:你這事都記得?你那時多大啊?
雪梨:是我姐告訴我的。我那時三四歲吧。隻記得有人來我家,後來馬就沒了。
我:哦。你現在不缺錢了,想吃什麽糖就吃什麽糖了。喜歡馬就再買一匹回來養唄。
雪梨:現在我們家地都不種了,還養個屁馬啊。不過總覺著想報複栓子一下。剛才我勾著你那麽近,你覺得栓子看出咱倆關係不一般嗎?
依文插嘴道:什麽不一般啊,老夫老妻都沒你們摟的那麽緊。
雪梨大笑道:那你看到栓子有嫉妒嗎?
依文:有點吧。你介紹我哥和我時,我覺著栓子他表情有點不自然。
雪梨:哈哈,那就是他嫉妒不開心了唄。
我:你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說不定人家栓子有女朋友的呢?
雪梨:切,就他那樣子,還女朋友呢。我考上大學後,他給我寫過幾封信呢。
依文這下來了八卦的勁了:他信裏說了些啥?說喜歡你了?
雪梨:沒。東扯西扯說了些村裏和我同學的事。末了還說我姐嫁人了,我又去讀大學了,問我家裏需不需要幫助,要幫助的話跟他說一聲,他一定會盡力而為。
我笑道:我怎麽覺得他對你有點意思啊?
依文:他是不是想去你們家當姑爺啊?哈哈,那你回信了嗎?信裏說了些啥?
雪梨:還回信?我才懶得理他呢,一封也沒回。
依文:啊?那後來呢?
雪梨:他自討沒趣,我全都冷處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呀。
我:呃,從此天下又多了一個傷心人。流水無心戀落花,多情卻被無情惱。
雪梨:你這家夥又借機泛酸。我當年要回應他了,哪還有你什麽事?
依文:就是!哥,你應該慶幸雪梨姐當年是做了明智的選擇。
我:是是是。幸好你當年沒看上他,不然的話,我現在要麽在廟裏當和尚,要麽在宮裏當太監。
雪梨:就你這德行,當和尚肯定是個花和尚。
依文添油加醋道:當太監肯定也是個假太監,跟那個嫪毐一樣。
我:是是是,我是嫪毐,專門伺候你們兩個趙姬。
雪梨笑罵道:滾。你先去長根驢一般大,能轉輪子的東西去。
我:你要嫌我小,就讓你姐夫多給你弄點驢鞭,讓我以形補形?再不行的話,就動外科手術,直接整形增容。
依文吃驚道:那個東西還能通過手術變大?
我也故作吃驚狀道:啊?你們不知道?中國古籍裏有一本書叫肉蒲團。裏麵有個叫未央生的人,嫌自己的陽具小,不給勁,找了個道士給他做手術。那道士讓一隻公狗和一隻母狗行事,幹到興頭上,哢嚓一下,割下公狗的雞雞,切成四條,又將未央生的陽物切四條縫,將切好的狗雞吧塞進去,外麵縫好上藥。三個月後,拆線,那東西居然長的有驢腎一樣大懸在胯間,而且從此之後,那未央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把跟他上床的女的都弄的死去活來,欲仙欲死的。
依文一臉驚愕:中國的古代醫術這麽高明?真的可以把動物的雞雞移植到人的雞雞裏麵?
雪梨:你別聽你哥瞎說,都是些古人的淫書,亂寫的。動物的器官哪能植入到人的身體裏,就是現在人與人之間的器官移植都會有排異反應,移植動物的肯定要死人的。
依文:哦,是這樣啊。那還是以形補形,多吃點驢鞭吧。
我這下有點急了:不會吧?你們倆真覺得我小?
雪梨和依文很少見我這麽激動,禁不住大笑。
雪梨:這下知道你的軟肋在哪裏了,原來和鷹抓鐵布衫一樣,都藏在褲襠裏啊。
依文:哥,那個東西大小並不重要,關鍵要用起來舒服,反正我覺得挺舒服的。是吧,雪梨姐。
雪梨帶著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戲謔道:對對對,大小不重要,舒服就行。
這下是越描越黑了,我被雪梨依文說的真的有點開始懷疑人生了:難道真的是小尺碼的?不可能啊。我看的毛片成百上千,雖然不能和老黑老墨們比,但和日本男優比,至少是不相上下,絕對不輸的。以前戴套套,中號的都覺得有點緊梆梆的。難道是杜蕾斯把標號搞錯了?不禁有點垂頭喪氣,欲哭無淚,一臉沮喪,沉默不語,隻是跟在倆女後麵,逛著廟會。依文最先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知道剛才玩笑開了有點過,偷偷在我耳邊說道:哥,你別不開心了。剛才真的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的很大很舒服的。
見我仍然萎靡不振寡言少語,依文更湊近了些,嘴唇貼著我的耳朵說道:我見過不少男人的雞雞的,你的是最大最長的,軟硬也正好,放進去還舒服,而且還能金剛不倒半個多小時。反正我覺得你最厲害了,我最喜歡了。
我心裏一股暖流湧過,依文為了安慰我居然不惜搬出自己的黑曆史,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是真的感動到我了。我一把攬過依文的腰,笑道:好了,我不生氣了。不過你得給我親一下。
說著,也不顧周圍人群的眼光,伸嘴過去在依文的臉上啄了一下。依文不知是因為剛才說的話太大膽,還是被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了一下,臉羞的通紅,一手也勾住我的腰,把頭靠在了我肩上。
雪梨在前麵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身邊沒了依文,回頭一看,見依文正和我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呢,忙走了過來。
雪梨:你們倆親熱夠了嗎?快鬆開,我和我家裏人還有街坊鄰居介紹你們倆是兄妹的,你們這樣摟摟抱抱,萬一被認識的人看到了,會說閑話的。
我聽了一驚,果然是自己的行為欠妥當欠考慮,可能會給雪梨帶來閑言碎語,忙將自己的手從依文身上挪開。依文也很自覺的朝一邊移開了半步,和我保持一段距離。
我對自己考慮不周的舉止有點愧疚,又不想老老實實承認錯誤,隻好舔著個老臉對雪梨說道:那要不我摟著你逛街?
雪梨:滾。這可是廟會,人多眼雜。我們這裏正經談戀愛的最多也就簽個小手啥的,哪有走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再說我又沒和別人說過你是我男朋友。你別壞了我和我們家的名聲。
我:那好。我現在不抱你,等過完年回去了你要讓我抱個夠。
雪梨:好。
我:還有,你剛才嘲笑我那裏小,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等回去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雪梨聽了大笑:原來你還在對剛才的玩笑耿耿於懷啊。我那是逗你玩的,當不得真。
我:我不管,我這人心眼小,記仇的。
雪梨:好了好了。剛才是我不對,其實我對你非常非常滿意的。等回去了,你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喜笑顏開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皮。
雪梨:我說過的話有賴掉的嗎?
三人遂又開開心心,一路上買買買,吃吃吃,逛起了廟會。北方冬季天暗的早,才過四點,太陽就開始歪到地平線上去了,桔紅色,橢圓狀,像一顆巨大的雞蛋黃掛在低低的空中,太陽下是灰蒙蒙的霧靄,以及被太陽的餘光勾勒出的縣城裏遠遠近近各種建築物的輪廓。廟會裏的攤主們都開始收攤,來購物和遊玩的客人們也紛紛散去。我,雪梨依文三人捧著一大堆逛廟會的戰利品,有吃的零嘴小吃,穿戴的小首飾小掛件,過年用的各種窗花及裝飾品,以及我買的一大包各種各樣的煙花爆竹,去了停車場取了自行車,三人晃晃悠悠的朝著雪梨大姐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