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_in_shell

人這一生總得留下點什麽給後人,或流芳,或遺臭。我就留點數碼穢文吧。
個人資料
正文

致敬 沙發 板凳 地板 席夢思 - 創業篇 16

(2025-03-22 14:12:42) 下一個

見師兄走遠了,我三步並兩步跑到了依文身邊。見她仍然穿著剛才在室內的那套黑絲短裙西裝,凍的瑟瑟發抖,忙將身上大衣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依文:不好意思,每次都穿你的衣服。
我哈哈一笑:你和我的大衣有緣。我們找個室內的地方說話吧。
依文:好啊,這天凍死人了。
我:前麵那條街右轉不遠,好象有個麥當勞,我們去那裏坐坐吧?
依文:好啊。
進了麥當勞,我想著依文剛才忙著應酬,都沒怎麽吃菜,應該肚子還沒填飽吧,就幫她買了點飲料和麥樂雞。自己點了杯奶昔。時間晚了,店裏沒什麽人,隨便找了個靠牆的個火車座,麵對麵坐下。
我:你最近怎麽樣啊?
依文:還可以吧。你呢?
我:也還可以。
依文:你今天怎麽會在那裏的?
我:哦,那個X董是我的師兄,和我一個大學的,長我兩歲,我現在跟著他混。
依文:你什麽時候離開XY商廈的?
我:前年吧。
依文:啊?為什麽啊?你在那裏好像混的挺好的嘛?
我:我哪裏混的好啦?還不是混的不開心才走的嘛。
依文:然後就跟著你師兄混了?
我:沒有。後來我就去了一個台灣人開的攝影工作室當攝影師,幫人拍婚紗攝影和個人寫真,當時也是我師兄介紹我去的。去年5月份去了深圳幹了半年。大概11月回來的,正好師兄創業開公司,我就開始跟著他混了。
依文:那你去年8月份你不在本地?
我:不在,我在深圳。
依文:怪不得,那時我打你手機,老是說你已關機,或者是不在服務區。
那時候,手機在外地通話還有漫遊費,所以我在深圳時經常是關機狀態,隻有有急事,才開機撥打。
我:你去年8月份找過我?有什麽事嗎?
依文:那時想找你借錢。
我:借錢?
依文:是的,想問你借錢幫我媽治病。
我突然想起以前有個洋酒小姐告訴過我依文好像是單親家庭,媽媽似乎身體也不好。
我:伯母得的是什麽病?現在怎麽樣了?
依文:癌,去年9月份沒了。
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我忙把桌上的紙巾遞給依文。
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不然我不會問的……
依文擦了擦眼淚,說道:去年年初我媽查出來乳房癌,切除了,但後來又說擴散了,我借了很多錢幫我媽治療,又做了幾輪放療,效果不好。我媽也很痛苦,人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最後說算了,不要治療了,浪費時間浪費錢,還說拖累了我,對不起我……
說到這裏,依文實在忍不住嗚嗚的低聲哭出聲來。我忙坐到她身邊摟住她,一手拍打著她的肩,試圖安撫她。自己也被依文的事弄的心酸,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依文。
哭了好一會兒,依文才平複下來,隻是還在輕輕抽泣。
依文:算了,不說了。還好當時沒聯係到你,不然又多一個債主。
我:你欠了很多錢嗎?
依文:是的,當時我問了幾乎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借錢,一共借了大概有十幾萬,現在他們都成了我的債主,我還在慢慢還。
我:我……
我有點尷尬,我是真心想幫幫依文,隻是我現在所有的錢都在師兄的公司裏,自己的個人賬戶裏隻有幾千元錢,是這幾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嗨,人窮誌短啊
依文見我尷尬,知道我在想什麽,說道:你別緊張,我不是想問你借錢。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媽走了以後,我就沒怎麽和別人好好說過話。我這人本來朋友就少,以前和我一起做洋酒促銷的,大多是些大學生,做促銷隻是來賺點零花錢的,我和她們不是一路人,說不到一塊兒去的。現在做小姐,就更沒人願跟我做朋友了,而且身邊也都是些壞人,要麽饞我身子,要麽想騙我錢財,弄得我都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我隻記得你以前對我挺好的,還能說說話,現在像你這樣的現在社會上基本都絕跡了。
我很同情依文的遭遇,想幫幫她,可(同情)心有餘而(財)力不足。這弄得我很糟心,讓我對上帝的安排或是命運的不公感到憤怒。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無非就是家境殷實衣食無憂的,或是簪纓世族,蔭及子孫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歸根結底,無非是個窮字。也許依文的家裏能富甲一方,或是我有萬貫家財,現在就不會躲在麥當勞裏哭了。
我:你以後要找人聊天就打我電話吧,我手機號沒變,以後一段時間裏估計也不會去外地了。
依文從包裏摸出手機,查找了一下我的號碼,撥打了一下。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依文還真保存了我的電話號碼。
依文:嗯,好的。
依文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我除了當個安靜的聆聽者,實在是無能為力。唯一能提供給依文的也隻有精神上的支持和言語上的安慰了。臨分手時,我把錢包裏的錢全挖了出來,大概有一千元,想塞給依文,略盡一點綿薄之力。依文堅決不肯收,說本來就是她占用了我時間,應該是她付錢給我的,怎麽可以再拿我的錢。如果我真想幫她,以後要是她打電話給我,馬上接就好了,不要不接電話。我答應了。

一月底的時候,公司裝修的也差不多了,過節前應該能完成。雪梨買了二月一日的火車票回家鄉過年,打算過了正月十五再回來。龍哥通知我,他那裏過了初五迎財神就會把設備給我運過來,貨車大概初六出發,初七初八就到。他自己和安會在初七坐飛機過來,然後幫我安裝調試設備,順便帶安遊玩一下我們這個城市,參觀一下這裏的幾個大學,大概會在我們這裏待五六天,然後趕回去,安要開學。我回複沒問題,我會安排行程,盡地主之誼。
師兄說過年給每位股東發5千元紅包,過完年拿5千元發票來衝賬。哈哈,自己開公司很幸苦,但也有爽的時候。
一月三十一日,雪梨叫我去她家幫忙打包,第二天送她去火車站。我在陳台灣工作室門口等她下班,然後一起回家。雪梨出來的時候,抱著一大箱子的私人物品,挎著兩個攝影包,還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背,一臉喜悅。我忙接過大箱子,然後把攝影包挎自己身上。雪梨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說:今天我和陳台灣把賬都結了,這下回去過年有預算了。你別忘了過完年給我磕頭,我給你發紅包。
一到家,雪梨把包一扔就開始坐在桌子旁數錢,一邊數,嘴裏還一邊不知在嘟囔著什麽,看得我笑死了。
雪梨:你笑什麽?
我:你現在特別像阿凡提裏麵的巴依老爺?
雪梨:什麽老爺?
我:巴依老爺,是個財迷。阿凡提是新疆維族裏的智者,而巴依老爺是那裏的地主老財,特別愛錢,特別愛數錢,一邊數,嘴裏還一邊念咒語,什麽金子一袋子,沙子一屋子,沙子一袋子,金子一屋子。跟你現在簡直一摸一樣。
雪梨:滾!當心我不給你紅包。巴依老爺念咒語幹啥呀?
我:種金子呀,然後金子就像羊媽媽生小羊羔一樣,一個生十個,十個生一百個。
雪梨:這麽好啊?那種出來了嗎?
我:沒有,阿凡提晚上就把金子全偷走了,然後告訴巴依老爺,巴依老爺把咒語念錯了,金子全死了。
雪梨:啊?那怎麽可能啊?
我:你果然就是巴依老爺,連問出來的問題也一摸一樣,哈哈。阿凡提說你既然相信金子可以種出來,那就是相信金子是有生命,有生命的東西有生就有死,所以金子聽了錯誤的咒語就都死了。
雪梨:啊?巴依老爺真可憐。
我:是哦,現在看起來阿凡提算是個詐騙犯,可能還犯有盜竊罪。
雪梨:你說我像巴依老爺,喜歡錢。你不喜歡錢嗎?
我:我不喜歡錢。我喜歡今天這個日子。
雪梨:今天什麽日子?發錢的日子?
我:不是。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
雪梨:一月三十一日怎麽啦?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我:不特殊,但一個月有三十一日,那就是天天都有日啊!
說罷,一把把雪梨掀翻在床。雪梨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笑罵我是個色情狂,滿腦子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然後就和我半推半就鴛戲鴦,欲拒還迎鳳求凰了。
第二天,雪梨把現金貼身帶了。提了一大一小兩個行李,都是些給爸媽親戚兄弟姐妹帶的禮品物件。背了個書包,裏麵裝了些吃的,就準備去火車站了。去之前,還叫我把倆攝影包全帶我家去,說要兩三個星期沒人在家,怕被人偷了。
叫了輛出租去火車站,還沒到火車站,我們就傻眼了。這裏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到處是人頭攢動,人流湧動,舉目望去,密密麻麻,到處是人。出租車根本就進不了站,雪梨和我隻好離了半裏地就下了出租,然後扛著大包小包,跟著人流擠進了候車室。等了不一會兒,雪梨的列車開始檢票了,我進不了站台,就和她啵了個嘴,和她道別,叮囑她路上小心,東西看好,拍拍胸口,雪梨會意。我讓她到了以後打個電話給我,報個平安。雪梨進檢票口之前給我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應該是會在春節期間打電話給我吧。
離開火車站,背了雪梨的攝影包回了自己的家。連著兩三個星期看不到雪梨,心裏有點空落落的。也許明年,可以讓她把她爸媽接過來過年?對了還有她弟弟和妹妹,還有她姐姐姐夫還有外甥?哇,好大一家子。那要不我去她家過年?那我爸媽怎麽辦?也不行啊?算了,多想無益,到明年再說吧。

[ 打印 ]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