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了趟移動電話公司,空機入網,把兩個電話的號碼都給辦好了。然後去了父母那裏,和二老一起過了周末,和他們聊了聊我的深圳之旅。我告訴父母自己想和大學裏的師兄一起開公司,會投資20萬,這是我目前的全部家當了。想聽聽他們的意見,要不要去冒這個險。父母對我大學畢業兩三年,居然就有20萬存款頗為驚訝。其實我自己這幾年隻是積攢了10萬,而另外的十萬是三弟以前因為我被毆打幫我爭來的補償金,我一直沒動,存在銀行裏。至於開公司的事,他們讓我自己做決定,隻是表示會全力支持我
周一我回去了陳台灣的工作室上班。陳台灣應該是聽說了這次汪總那裏的客戶拓展項目非常成功,所以除了歡迎我回去外,還讓我幫忙想想有什麽營銷方法可以助他也發展一下生意,增加些業務。我當然是滿口答應,轉頭就扔爪哇國去了。
出了陳台灣辦公室,我找到雪梨,把照相機和手機交給她,跟她說手機我已經幫她開號開好了,本想再聊兩句解釋一下那天的事,但看到雪梨臭臭的臉,還有一邊來來往往的同事和客戶,突然就全沒了說話的興致。雪梨接過手機也隻是冷冷的說了聲謝謝,就忙著幹活去了。我很無奈的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繼續我的英語備考。
師兄約了我和雪梨周三晚上一起吃晚飯討論一下開公司的事。吃飯地點定在了TGIF。我下午複習英語,混到5點多鍾,想去找雪梨一起去TGIF,同事告訴我,雪梨今天已經提早下班了。我叫了輛車,直奔TGIF。到了餐廳,師兄和雪梨都已經到了。入座點餐,然後開始聊正題。
師兄從隨身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摞文件表格,遞給我和雪梨,說道:這第一頁是注冊公司的步驟,是從工商管理局辦公室要來的。打勾的是目前我已經完成的項目,打星的是我們下一步馬上要做的。然後每一個待做的步驟,後麵都有相對應的內容介紹,包括要準備的材料,填寫的表格,具體的辦理地點等。
我大約看了一下,事還挺多的,總共有十幾條要做的申請,登記,注冊等事項。師兄幫我和雪梨把整個注冊公司的過程,相關事宜,仔仔細細,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擬定了一個大致的時間表來確保在盡可能短的時間裏能把公司給辦出來。
我本以為介紹完這些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結果師兄說道:這些都是應付官方的手續和文件。我們私底下還要訂一些規章製度好方便操作。
第一個主題:融資。師兄決定出資40萬,我出資20萬,雪梨出資20萬。一共80萬。
第二個主題:公司內部股權製度。公司采取內部股份製,一塊錢一股,一共80萬股。股權可以買賣轉讓。持股人按持股比例享有公司事務的決定權和股紅的享有權。也就是我和雪梨兩票抵師兄一票。
第三個主題:公司職務。由師兄擔任公司的法人代表。雪梨擔任財務監事。我擔任總經理。談到這裏,大家都笑的不成形了。三個人的小公司,每個人的頭銜都大的能壓死人。
第四個主題:公司業務及運營。將來的具體操作是將由我和雪梨擔任拍攝寫真,我和師兄負責圖像處理,師兄和雪梨共同負責最終產品等製作完成。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在公司缺少人手的情況下也能正常運營。
第五個主題:設備及運營成本。公司將采購一係列用於業務操作的設備以及損耗品,由我主要負責。另外公司會承擔業務操作所需及產生的費用。師兄特別關照我們可以開始收集各種發票,可以作為公司日常操作費用報銷,比如今天的這頓飯。
第六個主題:將來的人員雇傭及配置。公司將按業務發展需要,雇傭合格的人員。人員的招聘由股東們共同參與考核。免得招聘進來的都是美女花瓶或者精神小夥兒。
第七個主題:工資,利潤,分紅及財務報告。公司一年做兩次財報。每次出財報前決定大家半年的工資,並按運營利潤決定每股的分紅。說白了,就是我們三人每年領兩次工資,剩下的錢扣掉公司運營的流動資金和公司擴展需要的再投資,剩下的利潤按2:1:1分贓。
第八個主題:其他所有沒有討論到的問題都會通過股東大會,也就是我們三人,協商解決。
我對成立公司一竅不通,估計雪梨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們大多數時間都是人大代表開會 -- 不管懂不懂,隻管舉手同意就是。即便如此,光聽師兄介紹解釋同意這些公司的內部條款就用了三四個小時。一頓飯從6點一直吃到了10點,最後在一陣舉杯慶祝的歡聲笑語聲中結束。八字的一捺看似也就隻差最後的一勾了。
飯局結束後,大股東法人代表董事長師兄說家裏有些事先撤了,我問雪梨要不要散散步。雪梨沒有搭茬,隻是沿著人行道開始慢慢踱步,我見了,馬上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我:你覺得這TGIF好吃嗎?
雪梨:還可以吧。
我:我覺得不怎麽樣。我點的排骨,這醬實在太甜了,但是這肉卻奇淡無比,一點肉鮮味也沒有,跟你上次燒的驢肉根本不能比。
雪梨:好吃也沒用,你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我:雪梨你還在生氣啊?你要我做什麽才能不生氣?要不我們現在去賓館開房?
雪梨:我沒生氣。也不想去賓館。
這時正好路過一家酒吧,裏麵喧鬧的人聲和吵鬧的音樂從半開著的店門裏傳了出來。
雪梨:剛才沒喝過癮,你陪我進去再喝點。
我:臣奉旨陪酒,如娘娘有需要,臣也可以陪睡。
我聽到雪梨被我逗笑了,不過她很快她又恢複了那種高冷的姿態,不知道是真的還不開心還是裝出來的。酒吧裏人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老外鬼佬,黑的白的棕色的。還有不少打扮很西化的亞裔(中國?)女性,濃妝豔抹,穿著暴露,一頭染成金色或者栗色的頭發,和老外們摟摟抱抱的,感覺有點像雞。鬧市賓館區的酒吧大多如此吧。雪梨這種身材高挑,淡妝,普通職業裝束的東方女性一進酒吧,就特別顯得鶴立“雞”群,與眾不同,一下子吸引了大半個酒吧的目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但絕大多數還是色迷迷的。四周的吧座已經滿了,我們隻能在吧台找了兩個位子坐下。
吧台招待:what can I get you, mate?
那口濃重的澳洲口音隔著吧台都讓人感受到了陽光沙灘和海風。
我:you Australian?
吧台招待應該沒想到我這麽貌似平凡一身土氣的本地人居然通過一句話就聽出了他的國籍,頗有點意外。
吧台招待:yes, you?
我:100% locally grown.
吧台招待:not bad English for a local. By the way, I am Brian.
布萊恩伸過手和我握了握。
我:Nice to meet you, Brian . I am 夾克膩寇森. Can you give us a couple more minutes? The lady hasn’t decided what to have to start the night.
布萊恩:Sure. Take your time.
雪梨:你英語不錯嘛。以前沒看出來。
我:哦,是嗎?瞎蒙的。你想喝點啥?啤酒還是雞尾酒?
雪梨:我不太懂洋酒,你幫我點吧。
我:好吧。啤酒漱口,雞尾酒提神,怎麽樣?
雪梨:隨便。
我:Brian, two draft of Foster’s. And 6 shots of B-52.
布萊恩:Nice! Foster’s, Australians for beer!
倆人相視一笑,布萊恩又伸手和我碰了碰拳。不一會兒,把兩杯生啤和六杯B52送了過來。
布萊恩:here is your order. B52, light up?
我:just 2 for now. Keep the change and thank you, Brian.
說著把三張百元大鈔給了布萊恩。布萊恩接過錢,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兩杯B52。雪梨很好奇的看著我,我拿了一根吸管插進酒裏,然後一口氣吸完,回味了一會兒,然後灌了口啤酒漱口。雪梨也學著用吸管把B52一口蒙了,然後喝了口啤酒。
我:感覺怎麽樣?
雪梨:好喝,刺激,先冷後熱,先甜後辣,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這酒叫什麽?
我:B52,好像是一個加拿大人發明的,因為那年美國的B52轟炸機特別出名,就用了那個名字。
雪梨:哦。你知道的挺多的,哪裏學的?
我差一點脫口而出:三弟教的。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被我吞了下去。也許今晚,我應該把三弟暫時忘卻。
我:我電影裏看的。
酒吧裏很吵,我說話的時候都要把嘴湊到雪梨耳邊大聲叫喊,雪梨才能聽到。同樣,雪梨也要把嘴湊近我的耳邊說話。因為靠的近,我聞到了雪梨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知是化妝品還是沐浴露,又或者是香水?淡淡的,卻能令人陶醉勾人魂魄的那種味道。
我:你們北方的女孩都挺會喝酒的吧?
雪梨: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我:嗯,我記得你上次喝醉的樣子……很美。
雪梨:我上次沒喝醉,你記錯了。
我:那我今天可以把你灌醉嗎?
雪梨:你可以試試。
我拿起布萊恩放在吧台上的打火機,點燃了另外兩杯B52,插了吸管,遞了一杯給雪梨。雪梨接過酒杯,和我碰了碰,然後和我一起一飲而盡。
我:你平時回家做些什麽事?
雪梨:吃飯睡覺。你呢?
我:吃飯睡覺,還有想你。
雪梨:放屁。你會想我?是想你女友未婚妻吧?
我:是,我曾經很想她,但我現在會想你。
雪梨:想我什麽?
我:想你睡在我床上的樣子。
雪梨:你又放屁。你要是想我,怎麽不來找我。
我:我在深圳,怎麽來找你?這不是一回來,我就來找你了嗎?
雪梨學著我的樣,用打火機把最後兩杯B52也點著了,然後拿起一杯,和另一杯碰了碰,又一飲而盡。我趕緊也把屬於我的那杯喝了。三杯shots下肚,我已經感覺渾身發熱,人都有點飄了,gan和雪梨打了個招呼,逃去洗手間用冷水衝下臉,醒醒酒。衝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有點換過勁來。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遠遠看見有個禿頭眼鏡白男在似乎和雪梨聊的正歡,那白男還抓起了雪梨的手,送到嘴邊,想要行吻手禮,嚇的雪梨尖叫了一聲,把手縮了回來。我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白男。
我:What are you doing, man?
白男:Who the hell are you? What’s wrong with you?
我:The girl is with me, so fuck off.
白男見我來勢洶洶,隻好悻悻的攤了攤手,表示服軟。我轉身問雪梨道:那男的和你說什麽了?
雪梨:我也不知道,我聽不懂他的英文。
我:我看到他剛才想吻你的手?
雪梨:是哦,嚇了我一跳。不過想想,這人還挺紳士的?
我:扯淡。都這個年代了,誰還行吻手禮?這人分明是想占你便宜。
雪梨:是哦,有人想占便宜占不到,有人有便宜占還故作姿態。
我:那要不我試著學習一下?
說著,我學著那白男的樣子,拉起雪梨的手,想放到嘴邊。雪梨一摔手道:滾。
然後把嘴湊到我耳邊說:隻有老娘占你的便宜,你休想占老娘便宜。
說著,順勢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也湊過去對雪梨說:這樣的便宜,你想占多少都給你。
雪梨衝我笑了笑,看來已經不怎麽生氣了。
雪梨:你剛才是不是去廁所吐了?喝太多已經不行了?
我:還好吧,沒吐,隻是一下子喝的有點猛了。
雪梨:你喝酒不行啊。連我也喝不過。
我:我承認喝不過你。喝酒不是我的強項。不過雞尾酒的知識我知道得比你多。你還要喝嗎?我再介紹點其他的雞尾酒你試試?
雪梨點了點頭。
我招手把布萊恩叫過來:Can you make an Irish car boom for the lady?
布萊恩:Sure, my pleasure。
雪梨很認真的看著布萊恩擺弄著各種酒瓶,然後把倒好的酒放到雪梨麵前。
我:你把那個小杯子扔到放黑啤的大杯裏,然後混著一起喝!
雪梨照做了,當她把小杯子混酒扔進大杯子的時候,我和布萊恩一起叫了聲:Boom!
眼看啤酒沫就要溢出酒杯,我忙招呼雪梨:快喝,別滿出來。
雪梨趕緊喝了一口:好喝!
我拿出張50元,遞給布萊恩: She likes it very much. Thank you very much, Brian.
布萊恩衝著雪梨笑了笑,用很生硬的中文說了聲:謝謝。
雪梨:剛才你們為什麽要說boom?
我:這酒叫愛爾蘭汽車炸彈。boom就是炸彈爆炸的聲音。
雪梨:真好玩。酒也很好喝。
雪梨是真能喝,一會兒杯子又見底了。我又叫了幾輪kamikaze, slippery nipple, tequila shots。和雪梨一遍聊騷,一邊喝酒,雪梨也似乎有些醉了,徹底忘記了不開心的事情,和我嘻嘻哈哈,放飛自我,開著各種有色無色的玩笑。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將近12 點了,便問雪梨道:你喝的過癮了嗎?差不多12點了,該回去了。
雪梨:癮還沒過夠,不過今晚喝酒很開心。這老外的雞尾酒真好喝。我去趟洗手間,然後就回家。
我坐在吧台前把自己杯裏最後一點啤酒消滅掉,等著雪梨回來,不一會兒,卻聽見洗手間方向傳來一陣喧嘩聲。我抬頭一看,隻見雪梨拿著包想要走回過來,有三個黑人卻故意擋在她麵前,不讓她過,嘴裏還打著口哨。我一下子火就上來了,這不是高衙內調戲林家娘子的橋段嗎。叔可忍,嬸不可忍。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半路順手抄起了個沒人坐的吧椅。待潛到三個黑人的背後,我很不講武德的發動了偷襲,先一凳子橫掃在一個黑人的後腰上,再一腳踹中另一個的褲襠,在第三個黑人反應過來之前,我拿起凳子朝他的頭上扔了過去,然後趁著混亂,拉起雪梨的手就衝出了酒吧,最後還衝著裏麵大喊了一句“法克陰你哥”。這事要在一般酒吧,滋事鬥毆,被派出所請去,肯定要罰錢,現在涉外了,估計都夠行政拘留了,所以一定要逃走。
跑了幾十米,我回頭看了看似乎沒人追出來,揮手叫了輛出租就拉著雪梨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