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 you by surprise
I didn't realize
That my life would change for ever
Saw you standing there
I didn't know I'd care
There was something special in the air
Dreams are my reality
The only kind of real fantasy
Illusions are a common thing
I try to live in dreams
It seems as if it's meant to be
Dreams are my reality
A different kind of reality
I dream of loving in the night
And loving seems all right
Although it's only fantasy
--《Reality》by Richard Sanderson
小年夜了。商場的銷售高潮也差不多過去了。我和三弟總算也有了喘息的機會。那天趁辦公室沒人,我竄進三弟的辦公室把那張黑金VCD給了她。她也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給我。我打開一看,是年終獎通知,上麵寫著:5000元。
我:咦?年終獎不是去年年底已經發了嗎?
三弟:是的,這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對近期表現出色的員工的春節獎勵。還滿意吧?
我:當然,這下有錢過年了。謝謝三弟的關照和栽培。一定為黨國精忠。
三弟:又來了。油嘴滑舌。
我:那竹竿三人組也拿到了?
三弟:是的。應該前幾天就發給他們了。你的本來應該是你們鄭經理發給你,他現在在香港,要過了年才回來,所以叫我直接交給你。我因為忙,拖了幾天。
三弟:鄭經理讓我問問你,有沒有物色好接替你職位的人選?
我:哦,我前一陣子還沒決定要過來,所以耽擱了。我這去辦。
出了總經理辦公室,我直衝市場執行部,把竹竿三人組叫出來一起吃飯。
我:大家這次都有錢過年了吧?
三人秒懂,然後哈哈大笑。
我:是這樣的,過年後,我會去總經理辦公室工作。鄭經理的企劃事業部需要一個人過去,你們有興趣嗎?我可以推薦一下。
三人組問了問企劃事業部的薪資待遇,工作內容等情況,覺得企劃事業部的職位錢也不多,工作內容也沒啥優勢,還不如抱團在市場執行部混著。看來要讓鄭經理失望了,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吃完午飯,突然想起了林大。前幾個月太忙,都沒怎麽看到她,不知道她過年有沒有空,也許能約她出來吃飯謝謝她給我的建議。去了人事部,發現她不在,也許吃飯去了。下午又去了兩次,都不在,電話也沒人接。最後問了她的同事才知道原來林大前兩天就請了年假去海南度假去了。呃……有點失落啊。
商場除夕下午6點關門,初三開始營業。我從初一開始休息五天,到初六開始上班。晚上,我去了父母家,和父母一起過節。
初二上午,考機上突然收到一個陌生號碼,是姓宋的女士打來的。打回去,果然是三弟。
三弟:新年好,恭喜發財。起來了嗎?
我:恭喜發財。我早起來了。怎麽啦?是公司有事嗎?
三弟:不是,你上次借我的梁家輝的黑金我看完了,想還給你。本來想去買點VCD放假在家裏看的,結果賣VCD的小販們都回去過年了。你那裏還有什麽VCD可以借來看看嗎?
我:有啊,有很多。你想看什麽劇情的?
三弟:你有港台的嗎,類似於黑金這種的?我以前看了不少歐美的,港台的看的很少。
我:有,你什麽時候要?
三弟:隨便,你什麽時候有空。我休假到初六。
我:我現在在我父母家,VCD都在我住的出租屋裏。要不我明天下午給你?
三弟:好啊,那我去你那裏拿?還是約個地方見麵?你出租屋在哪裏?
我:在XXX新村,靠近XXXX路。
三弟:那去XXX路的地鐵站方便嗎?那裏有個麥當勞,知道嗎?
我:知道,時間?
三弟:下午兩點?
我:木門腿。
初三起床晚了,等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挑了十幾部港台片,衝到麥當勞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一刻鍾。三弟已經在門口等我了。隻見她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高領毛衣,下麵一條緊身牛仔褲,外麵穿了件米色的羊絨大衣,腳上套了雙棕色的UGG短靴。微黃微卷的長發盤成了一個發髻在後腦勺。鼻子和兩頰被凍成了紅色,和紅色的雙唇搭配在一起,更襯托出肌膚的白。
我: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三弟:是,我很生氣!我話說完,誰讚成,誰反對?
說完,就向我象征性的扇了個耳光。
我一愣,然後我們都大笑。
我:你剛才怎麽不進去等?
三弟:裏麵人太多了。
我一看,果然。我把VCD交給三弟。她把黑金還給了我。
三弟:謝謝。我請你喝杯奶昔吧,看你跑的大汗淋漓的。我也真好可以進去暖和暖和。
買了兩杯奶昔,好不容易等了兩個相鄰的對著沿街的酒吧座坐下。
我:過年沒事在家看VCD?不用去跑親戚嗎?
三弟:我沒什麽親戚。
我笑笑:哦,沒親戚也好,不然給小朋友們發紅包都要發破產了。
三弟:是啊,我是有錢也沒地方花。
我:可以孝敬父母啊!
三弟:他們早離婚了。
震驚!
三弟有點悲傷:我那年去英國留學,我媽陪我過去陪讀。我進了大學,她就回國了。後來他們就離婚了。我畢業後回國時,我爸已經去了香港。我媽也嫁人了。
我怯怯的說:那你媽媽還在這裏嗎?
三弟:是的,初一去看過她們了。
沉默……
我:那你……男朋友……?
三弟:沒有。
我:那你……女朋友……?
三弟一笑:也沒有!
我:那你……以前過年也是一個人過?
三弟:前幾年都去了林大家。林大和我很要好。他們家今年去了海南島。
我:哦。
我突然意識到一些信息片段:初三去英國留學,學成歸國,參與成立本市首個中港合資高檔商場,並任公司二號人物,父親現在在香港。林大家應該和三弟家是至交,她們倆應該算是閨蜜……
三弟幽幽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論富貴貧賤。
三弟嘬了一口奶昔,突然話鋒一轉:是你對林大有意思還是她對你有意思?
我還在整理那些片斷,都跟不上三弟的腦回路了:沒有的事。公司不允許員工談戀愛。
三弟:公司有這規定?我怎麽不知道?
我笑了笑:我瞎說的,不過我和林大目前真的沒什麽事。
三弟:真的?目前?那她為啥特地把你的簡曆塞給我,後來還關照我再考慮考慮?
我有點驚訝,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我:哦,可能是招聘會那天我幫了她,她也想幫我個忙吧。
我於是把那天皇上從龍椅上掉下來,我們幫著撿折子的事描述了一遍。
三弟聽了不停的笑:你還挺有女人緣的嘛
我:也不是啦。可能是上天給我大學四年的補償吧。
三弟有點lost。
我:我們學校是理工科大學,學校裏基本上就沒什麽女生。全校24棟宿舍樓,隻有2棟女生宿舍,還沒住滿。每天能看到的異性也就是食堂裏打飯的阿姨了。四年讀下來,看的的母豬都是雙眼皮的。
三弟被逗的大笑。
我:別人學校開舞會,都是一對一對的在跳舞。我們學校都是兩個兩個,高個男生摟著個矮個男生。有一次我去晚自習,坐在教室的前排,然後就覺得做後麵的同學陸陸續續都走了,回頭一看,有一對正互相摟著,啃得起勁。我還想看看是哪個混蛋這麽幸運,居然在和尚廟裏找到女朋友了。仔細一看,居然是倆男生。嚇得我拿起書包就逃,連筆記本也拉教室裏了。
我繼續:我一同學,說她穿裙子去上課的時候,全班男生都用邪惡的眼光看著她,有個別的還是色眯眯的,把她給嚇的。後來老師進來了,說了句:一個大老爺們,穿什麽女裝啊……
三弟這下是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許久才緩過來。
我看著三弟在那裏狂笑,突然心髒又是一顫,怎麽回事?是這幾天酒喝太多了?還是三弟的笑殺傷力太大?
一晃過了兩個小時,奶昔都喝完了,三弟說她要回去了。我突然有種衝動想和她繼續膩在一起,於是大腦短路,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大舅家吃飯。今天我媽媽家親戚聚會。
三弟想了想說:不用了吧。去了你怎麽介紹我?你老板?再說,我都沒帶紅包,給小朋友的壓歲錢都沒有。
我悻悻道:這倒也是。
出了麥當勞,我問三弟怎麽回去,她說走回去就可以,她家離這裏不遠。她讓我先走,我想叫出租,可是過年路上連輛車也沒有,隻好去坐地鐵。告別時,我把頭探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Enjoy the movies, and ......本來想說(call me if you want to see me). 但詞到嘴邊卻成了 and have fun. 三弟不知是頭發上,還是身上淡淡的幽香讓我一陣暈眩,一陣溫暖。
上了地鐵,我隻感到頭疼腦熱,今天收到的信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