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
(2007-10-09 17:3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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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1905—1972年)美國新聞記者、作家,生於美國密蘇裏州坎薩斯城一個出版印刷業主之家,就讀於密蘇裏大學新聞係。
斯諾於1928年來華,曾任歐美幾家報社駐華記者、通訊員。1933年4月到1935年6月,斯諾同時兼任北平燕京大學新聞係講師。1936年6月斯諾訪問陝甘寧邊區,寫了大量通訊報道,成為第一個采訪紅區的西方記者。抗日戰爭爆發後,又任《每日先驅報》和美國《星期六晚郵報》駐華戰地記者。1942年去中亞和蘇聯前線采訪,離開中國。新中國成立後,曾三次來華訪問,1972年2月15日因病在瑞士日內瓦逝世。
本文作者在北京大學 斯諾墓前
一、斯諾與中國,與海澱
斯諾1928年離開密蘇裏大學新聞學院來到中國,在上海任《密勒支評論報》助理主編,以後又任《芝加哥論壇報、倫敦《每日先驅報》駐東南亞記者。他踏遍中國大地進行采訪報道,“9·18’’事變後曾訪問東北、上海戰線,發表報告通訊集《遠東戰線》。在上海,他見到了宋慶齡和魯迅,引發了他對記錄中國人民苦難與向往的中國新文藝的興趣,後來他對蕭乾講,“魯迅是教我懂得中國的一把鑰匙”。他慶幸自己能在上海結識魯迅先生和宋慶齡女士,他是在他們的指引下認識中國的。
1932年聖誕節,斯諾與海倫·斯諾(Peg snow即HelenFoster Snow l907—1997)在東京美國駐日本使館舉行婚禮,後遊曆日本、東南亞、中國沿海一帶。1933年春天在北平安家,住址在東城盔甲廠胡同13號。1934年初,斯諾以美國《紐約日報》駐華記者身份應邀兼任燕京大學新聞係講師,為教書方便,他在海澱鎮軍機處4號院購買了一處住宅,位置在今日北京大學西南門一帶,座西朝東,有一個黑色鐵柵欄門,這原是一位燕大出身的銀行家的房子,中西合壁式,寬敞的院子裏種有果樹、竹子,還有一座小型遊泳池,位置就在今日北大西南門外的海澱路上。因為座落在海澱台地之上,可以遠眺頤和園和西山風景。斯諾和夫人非常喜歡燕京大學的美麗風光,說:“它的一部分占了圓明園的舊址,保持了原來的景色,包括花園一般的校園中心那個可愛的小湖(即未名湖)。”
斯諾熱愛中國,熱愛海澱。他努力學習中文,還請了一位滿族老先生指導,他認為“海澱的居民成分複雜,但他們都操優美的北京話,因此,這裏是外國人學講中國話最理想的地方”。來北平之前,他就接受魯迅先生的建議,編選中國現代短篇小說集《活的中國》,想通過小說來向西方揭示中國的現實。到燕大後,他又請在新聞係讀書的蕭乾和英文係學生楊繽(剛)一起進行編譯。他在編者序言中認為中國的新文藝運動既不是鑽象牙之塔,也不是茶餘飯後的消遺,而是同人民的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同人民為民主與自由的鬥爭分不開的。1936年此書出版。
二、斯諾與一二·九運動
斯諾是一個正直的美國人,愛好和平,主持正義,他十分關切中國的命運,熱情支持和保護學生的愛國熱情。1935年6月,斯諾又被聘為英國《每日先驅報》特派記者,不久即搬回東城盔甲廠13號居住。
當時正是一二·九運動前夕,燕京大學是中共領導學生運動的重要陣地,斯諾積極參加燕大新聞學會的活動,他們家也是許多愛國進步學生常去的場所,燕京大學的王汝海(黃華)、陳翰伯,清華大學的姚克廣(姚依林),北京大學的俞啟威(黃敬)等等都是他家的常客。地下黨員們在斯諾家裏商量了“一二·九”運動的具體步驟,並把12月9日、16日兩次大遊行的路線、集合地點都告知斯諾夫婦。遊行前夕,斯諾夫婦把《平津10校學生自治會為抗日救國爭自由宣言》連夜譯成英文,分送駐北平外國記者,請他們往國外發電
訊,並聯係駐平津的許多外國記者屆時前往采訪。
斯諾夫婦則在遊行當日和其他外國記者跟著遊行隊伍,認真報道了學生圍攻西直門、受阻宣武門的真實情況。他給紐約《太陽報》發出了獨家通訊,在這家報紙上留下了有關“一二·九”運動的大量文字資料和照片。斯諾還建議燕大學生自治會舉行過一次外國記者招待會,學生們再次向西方展示了一二·九運動的偉大意義。
北平淪陷後,斯諾在自己的住所裏掩護過不少進步學生,幫助他們撤離北平死城,參加抗日遊擊隊或奔赴延安。
三、斯諾與《西行漫記》
1936年6月,在宋慶齡的安排下,斯諾首次訪問了陝甘寧邊區,拜訪了許多中共領導人。在延安,他曾將親眼見到的一二·九運動實況講給毛澤東同誌聽。
10月末,斯諾回到北平之後即發表了大量通訊報道,還熱情向北大、清華、燕大的青年學生介紹陝北見聞。1937年3月5日和22日借燕大新聞學會、曆史學會開會之機,在臨湖軒放映他拍攝的反映蘇區生活的影片、幻燈片,展示照片,讓國統區青年看到了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等紅軍領袖的形象,看到了“紅旗下的中國”。
1937年盧溝橋事變前夕,斯諾完成了《西行漫記》的寫作。10月《紅星照耀下的中國》(《西行漫記》)在英國倫敦公開出版,在中外進步讀者中引起極大轟動。1938年2月,中譯本又在上海出版,讓更多的人看到了中國共產黨和紅軍的真正形象。
1939年,斯諾再赴延安訪問。
海倫·斯諾也於1937年4月衝破國民黨憲兵、特務的阻撓,經西安、雲陽到延安訪問,寫出了《紅區內幕》(《續西行漫記》)等書。
斯諾1928年初到上海時曾給自己起了一個漢文名字:施樂,並一直使用。後來,胡愈之先生等翻譯《西行漫記》一書時,因不知他還有過這樣一個漢文名字,而譯作“斯諾”二字,並一直沿用下來。
四、“永遠的中國”情結
抗戰爆發後,海倫去上海和報道淞滬抗戰的斯諾會合,並與路易·艾黎中外進步人士發起開展中國工業合作運動,支持中國抗戰。1941年,斯諾接受《紐約先驅論壇報》的任務,去東南亞和印度采訪,離開了中國。
新中國成立後,斯諾先生在美國遭受麥卡錫主義的迫害,行動不自由。1959年,舉家移居瑞士日內瓦,但他仍然關注中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1960年6月,他終於來到北京,見到了毛澤東等領導人。他來到北京大學(1952年院係調整時,北大搬到了末名湖畔原燕京大學的校址),會見了師生和當年友人,訪問進行了5個月。1963年出版的《大洋彼岸》一書中指出:“從前最重要的是國立北京大學,在那裏,培養了共產黨最重要的創造者,到如今,北大還是雄心勃勃的藝術和科學係學生以及畢業的研究人員向往的地方”。
1964年,斯諾再次訪問中國,重返燕園。
1970年秋天,斯諾和夫人洛伊斯·惠勒又一起來到中國,並於10月1日在天安門城樓上和毛澤東主席親切交談,毛主席高度評價他:“我沒有變,你也沒有變”。隨後,斯諾發表了《我同毛澤東談了話》、《周思來的談話》等文章。在京期間,他和夫人又重返燕園。洛伊斯後來回憶說:“我們在一個略為發灰的淺紅色的亭子(指慈濟寺山門)邊停了下來,眼光穿過它的拱頂,凝視陽光下碧波蕩漾的一片湖麵。
在我們身後,拾幾步石階向上的那塊稍為高起的地方,有一片蔓草叢生的空地,四周鬆樹圍繞,遮住了我們的視線……”根據斯諾先生病重期間留下的遺囑,洛伊斯選擇了末名湖畔這塊“空地”作為墓址。
1972年2月15日,斯諾在瑞士日內瓦因患癌症病逝。他留下的遺囑是:“我愛中國,我願在死後把我的一部分留在那裏,就像我活著時那樣……。”骨灰安葬儀式於1973年10月19日舉行。墓基座為長方形未經雕磨的青色岩石,上邊橫臥漢白玉墓碑一方,臨時用黑色膠紙貼著楷書:“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之墓”。碑前放著毛澤東主席送的花圈,緞帶上寫著:“獻給埃德加·斯諾先生”,宋慶齡副主席、朱德委員長、周恩來總理也送了花圈,黨和國家領導人周思來、李富春、郭沫若、鄧穎超、廖承誌、康克清以及北大師生代表參加了安葬儀式。洛伊斯攜女兒茜安·斯諾出席儀式,她感謝中國政府和人民,說:“我丈夫在他遺言中表達了他對中國的熱愛,並表示了他生前一部分身心常在中國,希望死後也將他的一部分遺體安放在新中國的古老的土地下,安放在中國的新人中間,在這裏,對人類的尊重達到了新的高度,在這裏,世界的希望發射著新的光芒。”
斯諾的另外一部分骨灰安葬在美國赫德森河畔一位朋友家的花園中。
1977年12月13日,葉劍英同誌親筆題寫了碑名:“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埃德加·斯諾之墓”,後被餾金鐫刻在墓碑之上。
1982年2月,北京大學在辦公樓舉行了斯諾逝世10周年紀念會,廖承誌、黃華等同誌會見了斯諾夫人,並一同到湖畔掃墓。
斯諾與海倫·斯諾於1949年5月分手,兩人之間沒有子女,之後海倫一直住在斯諾購置的在美國康涅狄格州麥迪遜鎮一棟建於1752年的農舍裏,而且沒有再婚。在尼克鬆總統訪華後,她於1972年末和1978年兩次再訪中國。80年代兩次獲諾貝爾和平獎提名。1996年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授予海倫“人民友好使者”的榮譽證書和證章。1997年1月,海倫去世。
斯諾與海倫離婚後與美國女演員洛伊斯·惠勒·斯諾結婚,婚後生有一對兒女克裏斯托弗和茜安·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