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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初訪蘇前我方與國民黨特務的生死較量

(2007-10-09 17:38:11) 下一個
新中國成立,百廢待興,也急需得到外部的支持。為了使新生的革命政權能盡快在世界舞台上站穩腳跟,毛澤東決定出訪蘇聯,以求得“老大哥”的支持。

  共和國最高領袖首次“出洋”,必須確保萬無一失,而國民黨“保密局”也聞風而動 。雙方在中蘇鐵道線上展開了一番生死較量。

  (一)

  1949年12月初,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入冬後第一場暴風雨驟然襲擊台灣島。

  當時,身穿煙灰色中山裝的蔣介石,剛偕夫人從台北市中正路的小禮堂做完晨禱,回到士林官邸家中。

  “砰砰”,外麵響起兩聲輕輕的敲門聲,侍從室主任俞濟時推門進來:“校長,‘保密局’毛局長來了,說有重要情況報告。”

  “唔?”蔣介石一愣,恍過神來,沙啞著嗓子道:“叫他在客廳等著。”

  “校長!”毛人鳳見蔣介石從內室走出,立刻兩腿一並,敬了個軍禮。

  “我叫你了解的情況摸到了嗎?嗯,坐,坐吧!”蔣介石說著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已經搜集了。”毛人鳳點頭答道。他打開身旁的公文包,取出一份蓋著「絕密”字樣的卷宗,畢恭畢敬地雙手遞過去,心裏很得意。

  誰知,蔣介石隻看了一眼,麵色頓變,“啪!”把卷宗往桌上重重一摔,“這就是你搞的情報?簡直是下地獄的催命符。娘希匹!”

  “校長請息怒。”一旁的俞濟時見蔣介石稍稍平靜了一些,忙趁勢將他扶坐在沙發上,又暗暗向毛人鳳使了個眼色道:“毛局長,校長是問你有沒有中共上層與蘇俄接觸之情報。”

  “啊?有,有!”毛人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蔣的火發在這裏。忙小心翼翼地說:“校長上次指示之後,學生當即作了安排,命令大陸各情報站和‘敵後潛工’加緊偵察,昨天夜裏,北平獨立潛伏台已有重要情報發來。”毛人鳳拿出一份電文,聲調平平地念起來:“據可靠情報,中共毛澤東將於本月下旬出訪蘇俄,與斯大林秘密會談,詳情待報。”

  “嗯,這個情報還可以。”蔣介石微微點了點頭,想了想,欠起身伸出右手朝毛人鳳指點道:“你以我的名義發個電報,給予北平獨立台褒獎,同時令他們迅速查清毛澤東這次出訪的隨行人員及出訪時間、路線、方式,從速報來。”又扭過頭來對俞濟時命令:“立刻通知有關人員到我這裏來開會,絕不能讓毛澤東此行成功!”

  (二)

  新中國的公安部副部長兼政治保衛局局長楊奇清,捧著一杯茶水走進辦公室,他的神態有點疲憊,眼裏布滿了血絲。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研究製定毛澤東主席出訪蘇聯的警衛方案。

  “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機突然急促地響起來。

  “喂,奇清同誌嗎?馬上到我這裏來一趟。”政務院總理周恩來的淮安口音在靜靜的晨曦裏顯得特別響。

  “是!”楊奇清猛地一個激靈,睡意頓消。十分鍾後,他來到中南海西花廳,站在周恩來麵前。

  “奇清同誌,急著請你來是因為出了一件大事。”周恩來麵色嚴峻,聲調低沉地說,“你先看看這個。”他將辦公桌上一份蓋有大紅“絕密”字樣的卷宗翻開,抽出一張機要電話記錄遞過去。

  楊奇清接過,一目十行地急速看著,而後又不相信似的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抬起頭吃驚地叫道:“這是真的?”

  “嗯。”周恩來不容置疑地點點頭,“這是剛接到的中央軍委緊急報告,昨天夜裏他們的一個監聽台收到的。很明顯,台灣國民黨特務機關已經掌握了主席即將出訪蘇聯這一重大政治情報。”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更顯出沉甸甸的分量:“這後果意味著什麽,我們都清楚啊!”

  “能不能請主席暫緩出訪?”楊奇清想了想,慎重地說,“現在離預定日期隻有十多天了,萬一破不了案,就太危險了。”

  “是啊,”周恩來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頓了頓又輕輕搖搖頭說:“恐怕是不可能了。”

  楊奇清聞言,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沉思片刻,抬起頭,毅然決然地說:“請總理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在主席出訪前拿下這個案子!”

  (三)

  映著皚皚白雪和瑩瑩月光,公安部院內那片空地如同白晝一般。政保局的小會議室裏爐火正旺,紅紅的火苗烤得人渾身暖烘烘的,圍著火爐坐著本案偵破小組的十名虎將李廣祥、蘇宇涵和曹純之等人。他們都是公安部和北京市局多年從事偵察工作、富有經驗的中層領導。此刻,一個個雙眉緊蹙,沉思默語。

  這起案件的偵破難度確實太大了。時間緊、任務重不說,最令人頭疼的是沒有任何線索。軍委提供的材料僅僅是一張監聽記錄,上麵隻有敵電譯文:“貨已收到,成色佳,老板極為滿意,特此褒獎。望繼續發貨。”其內在含意也無非是毛澤東訪蘇情報之事,並無任何有利破案的實際價值。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可資利用的情況了。從在周總理那兒領受任務,至今已是兩天過去了,敵特的蹤跡一點也沒有發現,大家不免焦急起來。

  半晌沒有說話的楊奇清清清嗓子,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從潛特能夠較快而準確地發出中央領導人的動態情報,以及軍委監聽台提供的情況來看,這個潛伏電台應該就在北京,大家看可不可以這樣說。”

“嗯,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曹純之接口道,“年初我們抓獲國民黨華北督導組少將組長傅家駿後,倒是交待過,北京解放前夕,毛人鳳曾親自布置過一個神秘的北平獨立潛伏台,采用的是被美蔣稱為‘萬能台’的一種新的組建潛台形式,直接受毛人鳳指揮。更多的情況他也不知道。這個潛伏台至今也沒有被摧毀。”

  “這就是了。”楊奇清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兩口,繼續說:“這個潛伏台的活動十分囂張,但是它要活動就離不開經費。從目前情況看,由海外匯款的可能性較大。而我們根據前一階段肅特以及秘密途徑提供的情況,已經掌握了特務機關匯款的地址‘香港九龍界限街41號大光明電影公司’和特務機關化名的寄款人‘王有智’。現在隻要我們采取偵察手段,找到特務經費收款人,再從那裏打開缺口,順藤摸瓜,就一定能夠抓住狐狸尾巴。”

  兵分兩路,查找收款人和特務電台的工作緊張地展開了。

  曹純之根據天津市公安局提供的情報,查出特務經費的收款地址是“北京和平門外梁家園東大院甲7號沈宅轉”,收取人是“計愛琳”。隨後又從北京市公安局戶籍科調來全市戶籍卡片底冊,經查閱和向當地派出所民警了解,和平門外梁家園東大院甲號沈宅的戶主叫沉德幹,是個商人,係北京中華煤炭公司經理。沉德幹的妻子叫計玫,與沉德幹同住的有嶽母計趙氏及妻妹計南。而“計愛琳”即是沉德幹的丈母娘計趙氏。但計趙氏並不掌握、使用這筆經費,甚至對此一無所知,實際經費收取人應該是沉德幹的小姨子計南。

  (四)

  月份牌一天天翻過去,距毛澤東主席出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經過對計南的周密調查,發現她有個弟弟叫計兆祥,曾在國民黨國防部二廳北平綏靖總隊當過上尉報務組長。接著,又通過審訊在押的綏靖總隊報務員了解到,北京解放前夕,計曾向他們透露過,1948年底他接受綏靖總隊總隊長陳恭澎布置的潛伏任務,1949年初改受“保密局”毛人鳳直接領導,還有一部電台潛伏在王府井一帶。同年3月,當時尚未被捕的報務員還看到計兆祥帶其懷孕的妻子到醫院去做檢查。因此可以斷定,計不僅與我們要找的電台有關,而且很有可能並沒有離開北京。

  與此同時,電台搜索的結果也有了新的進展。根據軍委情報部門提供的潛伏電台頻率、波長等技術資料,以及發報的習慣時間、手法特點等,經過反覆仔細地測向分析,測得潛伏電台的位置就在距王府井不遠的南河沿磁器庫南岔道一帶。

  楊奇清立即指示北京市公安局配合專案組,對南岔道一帶的居民戶口展開全麵調查。經梳理發現,南岔道7號住戶計旭疑點較大。

  正在這時,曹純之又打來電話,報告說計南已有活動,從天津取款後立即打電話與人聯絡。楊奇清派人一查,計南打的那個電話號碼正是計旭的私人宅電。

  為了弄清計旭的真實身份,專案組調來了北平和平解放時完好保留下來的全市敵偽檔案,大海撈針似地梳了一遍,終於在一張發黃的表格上發現了計兆祥的照片,同計旭一核對,完全一樣。這個狡猾的狐狸尾巴終於被抓住了!

  計旭與計兆祥確實是同一個人。此刻,他正把自己關在家中的密室裏,對著一盞昏黃的孤燈,心神不安地來回踱步。

  作為美國教官親自訓練出來的“全能”特務,他的嗅覺是十分靈敏的。最近一段時間,特別是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使他預感到自己的行動已被共產黨察覺了。

  今天近黃昏時,計兆祥像往常一樣關上密室的門,從天花板上搬下電台,戴上耳機還沒摁幾下摁鍵,突然停電了。還沒等他轉過神來,電燈又亮了。他摘下耳機,點燃一支煙猛吸了兩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趕緊藏好電台,找出一支電筒,壓了壓怦怦直跳的心口,裝著沒事的樣子走出院門,看看四下無人,用電筒往新換的那段電線上一照,隻見接頭處新裝了一個小巧的閘刀。頓時,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製造電源瞬間中斷是最簡單的電台測向搜索方法。

  計兆祥很快通知姐姐計南趕到他家。他將一本用油紙包著的書,交給計南,再三叮囑她要親自送到台灣。書裏用化學藥水寫著情報。計南走後,計兆祥也想逃跑,結果被埋伏的公安人員抓個正著。而正欲逃跑的計南很快也在前門火車站候車室被抓獲。

  中央社會部部長李克農和曹純之來到了偵破現場。李克農仔細地察看了現場和各種特務證據,然後,來到計兆祥麵前。李克農對計兆祥和顏悅色地說:“你不要怕,我今天來,是看你計兆祥發報技術的。就用你這架電台,使用你原來的手法,呼叫台灣‘保密局’毛人鳳。我說話,你發報。你看如何?”

  李克農向計兆祥口述發報內容:“毛人鳳,由你精心策劃,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北京潛伏的‘萬能台’發報就那麽幾次,就被我們偵破了。我們有強大的人民民主專政,有千百萬群眾參加的強大的反特力量,你們的陰謀是永遠也不會得逞的!”

  (五)

  兩天後,還是前門火車站。

  正午的太陽高懸在空中,燦爛的陽光照得冬日的京城暖烘烘的,火車站周圍站著全副武裝的中央警衛團戰士和便衣公安幹警。


  一支由轎車、吉普車組成的車隊魚貫而來,徑直駛上站台,在專列前戛然而止。毛澤東主席從當中一輛黑色蘇製“吉姆”轎車裏走下來。他的身旁是前來送行的周恩來等中央領導同誌,羅瑞卿、楊奇清以及鐵道部長滕代遠等,及警衛、隨行人員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毛澤東等一行在站台上緩緩地走著,邊走邊低聲商談工作。來到車廂門口,他仿佛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轉回身對羅瑞卿等人招招手,微笑著用帶濃厚的湖南口音說:“羅長子,聽恩來說你們把國民黨的那個麽子‘萬能潛伏電台’破獲了,不錯嘛!”

  毛澤東點點頭,望著伸向遠方的鐵軌,緩緩地說:“還是那句老話,敵人是不會自行消滅的麽,無論是中國的反動派,或是美帝國主義在中國的侵略勢力,都不會自行退出曆史舞台。”

  毛澤東踱了兩步,又說:“這就是階級鬥爭。革命的人民如果不對反革命實行專政,政府就會被推翻,人民就會遭殃,所以麽……”他用夾著香煙的右手有力地一揮,“必須鞏固和加強人民民主專政。”

  “叮鈴鈴……”站台上響起了開車鈴聲。

  “唔,好,好。”毛澤東應了兩聲,與送行的領導同誌一一握別,而後登上專列,穩步走進中間的車廂。片刻,他把身子探出窗外,不斷向站台上的人們擺著手。

  “嗚——”列車一聲長鳴,緩緩地啟動了。

  專列,準點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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