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是怎麽一回事(二)
(2007-10-17 17:45:53)
下一個
三、一個重要的關鍵——建立對心性的認識
我們既然談學佛,就不能不談到佛學上的一個最基本問題——心性問題。心性是什麽?千古以來的思想界為這個問題紛爭不已。如我國古代的孔子,認為‘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孟子則主張性善,認為‘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荀子卻主張性惡,認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宋儒程、朱學派,宣揚‘理學’,認為‘天下之物皆能窮,隻是一理。’他們往往竊取佛教義理,支撐門庭,但或斷章取義,或執理廢事,不免漏洞百出。至於一般哲學家、心理學家用歸納、演繹、內省、觀察、推理、判斷的結果,也隻研究到‘心’為止,而且也還沒有把‘心’全部搞清(終不出第六意識的範疇),對於‘性’的問題,更是做夢也不曾想到,往往由這一子之錯,弄得全盤皆錯!科學家研究物質,注重實驗,但對於心性問題,因他不知實驗的方法,左右推敲,得不出結論,也就隻好‘存而不論’了。
人類社會的變化發展,沒有一點不是和思想意識發生著密切的關係的,所以心理學乃是整個人生學的綱領;而參究明心見性之學,使人人知其本性,更是一切學問的根本,譬如營業有了本錢,巧婦有了柴米。不明白心性,就像盲目行路,往往會陷入主觀錯誤而不自知。
(一)釋性
心性本來不二,不過有真妄、動靜、昏明的不同。性就是本性,也叫空性、自性、真心(性也就是未動心前的心,所以在應用上,心、性二字往往通用)、真如、實相、本來麵目等,它譬如水;心就是心念,也叫妄心、幻心,包括各種感受、想像、思維、認識等思想現象,它譬如波。就它們的體方麵來講,水、波同是濕性,本來不異;就它們的相和用方麵來講,那麽波是動相,水是靜相,波動則昏亂,水清則月現,這樣水波又是不一。所以心性是不一不異。人們對於心,比較的尚能理解,因為它終日就像在波濤之中;至於性就無法見到,這譬如波濤本身還沒有停下來,就無法見到它自己靜時的水的相貌,因此人們就不肯承認有這個東西。但是波濤停時,是不是水也沒有了呢?這就不難理解了。
性究竟是什麽?從上麵水波的譬喻,就可明白自性是一切起心動念的源泉。但人們一定都說,思想是大腦官能的作用,是灰白質神經細胞的功能;有的認為思維現象,是更深層次神經活動的表現。但正像第七十四期覺訊月刊發表的釋迦牟尼佛的道理一文中問到:‘我們有生以來所經曆的無數事件的影片,它貯藏在哪裏呢?是否一個細胞收藏一件事件的影子,還是幾個細胞收藏一件事件的影子?舊細胞要退謝的時候,它又怎麽把千千萬萬事件的印象,移交給新生的細胞?新細胞又用怎樣的方法接受舊細胞所遺傳的一切印象呢?還有反映進去的印象有先後,而發射出來的思想,並不一定照攝收進去時的次序,這又是什麽緣故呢?’這樣,我想你一定也會啞然失笑。實際上,腦神經不過是意識的工具而已!
電是不可見不可聞的,但不能說它沒有。有燈泡而無電,燈就不亮;有肉體而無性靈,就是死人!燈泡絲斷,電就不起作用,但不是沒有電;肉體壞了,也是同樣的情形(電仍是物質,這裏借以譬喻)。
一切物質都有它的性,譬如水是以濕為性,火是以熱為性,石以堅硬為性;百草經過煎熬,尚且不失其溫、涼、寒、燥的性能。人被稱為萬物之靈,能思維、認識,能研究、策劃,豈反而無性?那麽人究竟以什麽為性呢?我的答覆是:人是以‘靈’為性,所以稱做‘靈性’,也叫本性、自性、覺性。能明悟這心性的究竟相貌,在佛法上,就叫明心見性——明悟自心、徹見本性。
我們的自性,是體大、相大、用大。既無生滅,也不增減,恒常不變,廣大圓滿,這是體大;具足種種慈悲、智慧、安樂、清淨,這是相大;能發生世間和出世間的善因善果,起種種妙用,這是用大。
以上我們不過在不得已中,借文字和譬喻來說明自性。事實上,真要證到此‘性’,是要經過一番歇心的實踐功夫,所以佛法絕對重視實驗,否則正像你喝水,我就不知道冷暖。至於這個歇心功夫,不免也有一定的困難,一因煩惱習氣蘊積太多,華嚴經說:‘若此惡業有體相者,盡虛空界不能容受。’二因所要停的固然是心,而能停的也還是心,既然能所都不出‘心’的範疇,因此輕不得、重不得。所以在禪家則不肯直說,因為說出來的都是言語文字,必教離心、意、識自參自悟,也是不得已的苦心。不過我們也不必畏難,‘我欲仁斯仁至矣’,佛說有種種方法,或漸、或頓、或權、或實,隻要依法修持,都可圓證心性,成就佛果。
(二)釋心
心是幻生幻滅、終日隨緣的東西,忽喜、忽憂、忽貪、忽嗔都是心;就它的暗鈍來說叫無明,就它的能障覆自性來說叫業障,就它的薰習纏縛來說叫習氣,就它的動擾不安來說叫煩惱,就它的固執自是來說叫執見,就它的貪戀不舍來說叫情愛,總是生滅的妄心而已。
心的現象,細分是很複雜的,不但起心動念是一個極複雜的過程,它不是一下子就取得完成的形態,而且所起的心念的性質,又各有不同。佛法對於心理現象和思維規律的說明,最為詳明,遠超一般心理學之上。如西方機能派心理學(Functionalism)以研究心意為主,專研究一切意識狀態對於人類的作用和影響,大抵不出佛法第六意識及跟它相應的心所,而且有遺漏舛誤。至行為派心理學(Behaviorism)以為人類意識渺茫無據,無從研究,必須藉一般動物的全身行為加以觀察、測驗和比較,雖漸能窺及肉身與藏識隱秘的流行活動的情況,但終不能明確。此外雖尚有幾派,但大致皆同。
佛法把心分為八個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我們平常能見色聞聲等,是前麵五個識的作用,這譬如門口招徠客貨的人;第六意識由前五識所引起的,活動的力量最強,這譬如接收客貨入棧的專使;第七末那識,‘末那’譯為‘意’,意就是思量,它堅固執住第八識為我,恒常思量,為煩惱的根本,這譬如完全以主觀來收受貨物的人;第八阿賴耶識,譯為藏識,我們有生以來,所經過的千萬事情,都能不忘,學習技能工巧,而能辦成,都是這藏識的作用。它能含藏一切種子,這譬如大棧房,一切大小、好壞、淨汙等物,無不藏入。這第八識原是真妄和合,為諸識的根本,力用很大,眾生的六道流轉,就是由六識的造業,而由它去受報。這八個識,也叫做八個心王。另有五十一個為心所有的各種思想現象,叫做五十一個心所。其中五個是起心動念的必經步驟,叫做‘遍行心所’——觸(接觸)、作意(注意)、受(感受)、想(想像)、思(思維),這五個是連貫的;五個是各有各的境界,並不連貫,叫做‘別境心所’——欲(欲望)、勝解(認為)、念(記憶)、定(專注)、慧(判斷);有十一個‘善心所’是做一切善事、自利利人的依據——信、慚、愧、無貪、無嗔、無癡、精進、輕安、不放逸、行舍、不害;有六個是‘根本煩惱心所’,是一切煩惱的總根——貪、嗔、癡、慢、疑、惡見;有二十個是‘隨煩惱心所’,是隨根本煩惱而起的——忿、恨、惱、覆、誑、諂、驕、害、嫉、慳、無慚、無愧、不信、懈怠、放逸、昏沉、掉舉(不靜)、失正念、不正知(謬解)、散亂;有四個是‘不定心所’,是善惡並不固定的——悔、眠、尋(尋求)、伺(伺察)。
八個心王譬如軍官,五十一個心所如所統率的士兵,而且軍官所帶的士兵各有多少?如前五識隻與卅四個心所相應;六識與五十一個心所都相應;七識與十八個心所相應;八識隻與五個遍行心所相應。
以上八識和五十一心所,是佛法對於心理現象的說明,而且尚是提綱挈領的大要,假使仔細分析更是無量無盡。專研究這方麵的叫法相宗,也叫唯識宗。但是由博返約,萬法本屬一體,而所以要這樣詳細分析的緣故,在便於了解它的幻妄而破除之。所以佛說法相,目的在於破相;說唯識,目的在於轉識,正因為無相之相乃為實相,無心之心方是真心!
(三)心、物和性的相互關係
人們都把心物分開來看,隻知其為不一,不知其為不二。在佛法,則心和物是不可分割的兩麵,是一體圓觀的,圓融無礙的。心因物而有,物因心而顯,譬如眼見茶杯,便起茶杯的影像,所以心乃因物而有,是存在決定意識的;但茶杯雖客觀存在,若‘心不在焉則視而不見’;又如學佛至相當程度,轉識成智時,也能心不係屬,不受客觀的反映,所以物必因心而顯,心有它的主觀能動的積極作用,在這種情況下,意識也就有決定存在的意義。從知即心之處物在其中,即物之處心在其中,心外無物,物外無心,心物是不二的。
以上是說心和物的關係。至於心、物和性的關係,也是不二的,心和物都是在自性上所起的影像。心和物是有為法,是相對真理,性是無為法,是絕對真理;但相對與絕對,並非兩個東西,離開相對便沒有絕對,絕對即在相對中去認識,離開絕對也沒有相對,相對的當體之物即是絕對。所以心經說:‘色(物質現象)即是空(性空),空即是色。’即是性和物的不二。楞嚴經所謂色身、山河、虛空、大地‘鹹是妙明真心中物’;儒家的孟子養到了浩然之氣以後,也有‘萬物皆備於我矣’的說法。心經又說:‘受、想、行、識(心理現象),亦複如是。’即是心和性的不二。前麵已有水波的譬喻,不難了解。
佛法上有一句名言:‘心本無生因境有’,完全是唯物的觀點。但妙在有這‘本無生’三字,‘本無生’不是就沒有,還有一個‘本無生’的光景。這是佛法所獨有,是學佛的精髓。但這光景究竟是什麽?隻好讓讀者去領會了。
四、關於實踐問題
任何學問假使隻有理論而不能實踐,是不中用的。佛法是注重實證的,要實證必須實踐,因此,學佛實際上就是一個實踐問題。佛法的理論一點一滴都是實踐的結晶,而且佛法認為認識與實踐,理解與事修,根本就是一回事,兩者是分不開的。以下我們就來談談實踐的方法,但在談方法之前,必先來總結一下學佛的目的,譬如行路,必先確定方向。
(一)學佛的目的
根據上麵的敘述,我們已可了解宇宙人生是生滅不停的假相,是惑、業、苦三者的連鎖,而惑、業、苦又總不出自心的昏迷妄動。因此學佛的目的,就在於端正行為,澄清妄念,轉迷為覺,明心見性;革除一切主觀上迷妄的、暫有的煩惱習氣,證悟到永恒的、不生不滅的、以廣阿彌陀佛界為範疇的客觀真理——常住真心;開發智慧,明達生死煩惱本不可得,因而從根本上徹底解脫生死流轉和世出世間的一切苦厄,證悟到不是與苦相對的極樂;並廣泛地做自覺覺人的工作,達到覺行究竟圓滿的境界,即所謂‘佛’!
(二)幾個學佛的基本條件
學佛的人,必先養成一個‘人’應有的優良品質,具備下列幾個基本條件,譬如要造摩天高樓,必先鞏固地基。
一、要常思己過。我們平日舉止行動一定有很多缺點,應該常自檢點,發露懺悔,努力改正;並要養廉、忠職,要慎言、擇交。勤息貪、嗔、癡、慢,戒除殺、盜、淫(邪淫)、妄(妄語)。
二、要存心誠厚。常常悲湣、敬愛和協助眾生,因為一切眾生同具心性,他人受諸苦惱時,正與我受諸苦惱時的苦,無二無別,易地一想,自然油然而生大悲之心。華嚴經說:‘若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又說:‘不為自己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就是教導我們要常修慈心,護念眾生。
三、要生正信。信有生必有死;信眼前一切事物都是變化無常;信諸法推求本來無我;信世界無盡,眾生無盡;信世間、出世間離不開因果的規律等等,更要時常涵養省察,以作學佛的準備。
四、要發大願。學世間技藝、學術尚須發憤立誌,方克有成,學佛是關係自他死生大事,非同小可。因此必須發百千萬劫永行佛道的決心,願度無邊的眾生,願斷無盡的煩惱,願學無量的法門,願成無上的佛道。有此大願,必有大成。
五、要務實行。就是要痛切而實在,恒久老實,堅毅勇猛,不偏執自是,不自欺欺人。
學佛的人具備這五項,自然進趨有路。
(三)修心的一般法則
‘佛’是覺的意思,覺悟了的人,就稱做佛。學佛就是學覺,學覺就須修心。修心與修理物件不同,修物須仗工具,修心還仗自心。不斷以覺心對治妄心,到光明自在為止。所以學佛的過程,就是一個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過程。
修心本來沒有一定的方法,譬如用藥,要看各人的病況而有不同。眾生習氣無量,因此修心的方法,也就無量。但方法雖多大致不出於六度:一、以布施度慳貪,二、以持戒度放逸,三、以忍辱度嗔恚,四、以精進度懈怠,五、以禪定度散亂,六、以智慧度愚癡。六度又可約而為三學,就是戒、定、慧三個總的法則。戒就是禁戒,不造惡因,自無苦果。欲使自心清淨,就不能做足以使心染汙的事。所以實際上,一切佛法無不是戒,戒是學佛的根本。定是正定,世人病根,在終日動亂,必須以定來對治,因此佛說一切法,無不囑咐學者努力修定。慧是慧照,惟智慧觀照(觀時不起分別心),方能息妄,所以佛說一切法,無不以智慧為前導。戒如防賊,定如縛賊,慧如殺賊。而且因戒生定,因定發慧,說戒則定慧在其中,說定則戒慧在其中,說慧則戒定在其中,所以三者是相資相成,一體圓融的,也正因為三者本來就是自性圓具的功能。
修心的總的法則,雖然一樣,而具體的下手方法卻各有不同。有的是直指人心,頓悟入道,或借一句話頭,發起疑情,專精參究,逼得無路可走,無理可究,到山窮水盡,忽然妄念脫落,親見本性,這叫做禪宗;有的執持一句佛號,心心不異,念念不忘,久久能所兩忘,證入一心不亂,這叫淨土宗;有的嚴淨毗尼,精持禁戒,舉止語默,合乎規律,自然妄心不生,事理圓融,這叫律宗;有的精研法相,深探妄源,有相皆妄,轉識成智,這叫唯識宗。此外,或誦經禮拜,或弘法利生,法門極多,難以盡述。不過法門雖多,目的是一,譬如醫道雖多,愈病則一。病愈藥廢,法門也就無所用了。
(四)介紹一種簡要的修法——觀心
學佛的目的,既在於解脫生死苦惱,而解脫生死苦惱,必先明心見性,而見性的切要功夫,便應從觀心入手。譬如伐木必須斷根,灸病必須得穴。所以大乘心地觀經說:‘汝等凡夫,不觀自心,是故漂流生死海中。’又說:‘能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永處纏縛。’觀心的方法,先要將一切萬緣放下,善事惡事,過去未來,都不思量。直下內觀自己當下心念,此時但見念頭憧憧往來,生滅不停,切勿執著它,也勿隨逐它,也勿著意遣除它,隻管細細靜看(觀即是看)。妄念起時,一看即不知去向,但旋必又起,仍如是看,至念頭不起時,仍隻看著(此時正是慧照),久久純熟,看到一念不生,便證入空淨之境。此時眼前種種,都是客觀的真實(現量),明明了了,非不見聞(非空),然而寂寂然了無一念(非有),即此光景,正是自性的本來麵目(注意:此時也沒有這段言語文字)。但貴在認得透,咬得實,常常與這真實相應,這樣就稱作見性(可見明心見性,是當然事、平常事,毫無奇特處)。見性以後,一切惑、業、苦,自然有辦法逐漸消釋,因為慧眼既開,照知惑、業,都是因緣和合所生,本是性空,心無住者,妄念便失其依據。常修此行,這就叫做‘般若波羅密’(智慧到彼岸)。
上列觀心方法,本來不拘時間,要行住坐臥,時時警惕,刻刻不離觀照,方能成就,天下無不勞而獲的便宜事,況學佛以了生死。初學的人,每日至少要觀照數十次,庶可逐漸純熟。假使自覺心念紛飛,難以措手,那麽不能不借用靜坐的方法。坐時以右趾押左股上,名單跏趺坐,假使能雙跏趺更好。身體必須端正,不動不搖。手結定印,即二手仰掌,右安左上,二大指頭相拄,安於臍下跏趺之上。合目斷光,閉口,舌抵上顎,呼吸聽其自然,要寬衣鬆帶,從容安詳。有風處勿坐,兩腿在秋冬等寒涼時,必須蓋好。坐畢,兩手搓熱,撫摩麵目,以活血,然後下坐。這樣每日至少靜坐半小時至一小時,愈多愈久則愈妙。在坐中靜靜觀照,逐步訓練,到功夫純熟,便可無時無地無事不觀心。觀力愈強,那麽定力就愈足,定慧交資,妄心自息,妄心息處,我們便能非常清楚地見到自己的本性。
(五)人事磨練
學佛至見性以後,並非就算功行圓滿,譬如槍法純熟之後,正需破敵,假如遇敵而不抵抗,那麽賊兵縱橫,天下無太平之日。因此這時正需仗慧照的力量,逐步掃蕩習氣;並需借一切人事來鍛煉打磨,因為種種煩惱,皆我練心之處,種種艱钜,皆我練智練力之處,而且也隻有在塵勞憂患之中,方能提高警惕,激發誌氣,正先哲所謂:‘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
在觀心過程中,要堅毅奮發,自強不息,常與自己習氣鬥爭,見(見惑)為我執,解而空之,情(思惑)為我愛,轉而疏之,越不易化除,越要化除,常與自己逆,於有礙中忍得過,方能進功。當觀而得力時,中途必將發生心思格外紛亂的現象,或欲念橫發,或心生煩悶,這是由於第八識中所含藏的過去許多習氣種子,被功夫迫急而翻動出來,正是進步的時候,切勿懷疑,隻要知道它是本空,不取不舍,沉著應付(圓覺經說:“知是空華,即無輪轉。”)愈動愈烈,則去泥愈多,經過千百次的翻騰上下,自然證入不動。
(六)另一個妙法——念佛
學佛的方法雖多,但有當機與否,並無高下之別。由於我們煩惱習氣,根深蒂固,全仗自力,每覺不夠;因此在這裏再介紹一種最簡捷、最圓頓的‘持名念佛法門’。
念佛的方法,是以深信切願,執持‘南無阿彌陀佛’的聖號,在行住坐臥中,綿綿密密,攝心專注而念,歡喜時也念,煩惱時也念,無事時也念,做不用心事時也念。初行不免打失,要記得即念。不勞分別考究,隻貴淨念相繼,老實行持。久久念頭澄澈,證入一心不亂。
一般人往往以念佛為迷信,哪裏知道一句佛號,是念念打破自己貪嗔癡迷信的有效辦法,迷妄若去,智慧自照,它的妙用絕非局外人所能想像。在已學佛的同仁中,又往往以念佛為淺近,不知佛法本來平等圓融,就在極平常處見功,若好高騖遠,正是知見未忘。實際上,真能念佛,念念無住,即是布施;不起貪嗔,即是持戒;不計人我,即是忍辱;不稍夾雜,即是精進;一心不亂,即是禪定;明明曆曆,即是智慧。一句彌陀,不是大徹大悟的人,不能全提,而鈍根下愚,也無少欠。但能驀直念去,自然水到渠成,全身受用。大集經說:‘若人但念阿彌陀,是名無上深妙禪。’況且參禪修觀,全仗自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斷盡見思煩惱,方能解脫六道流轉的分段生死;而且在修持過程中,常有種種境界發生,譬如濃雲將散,日光忽露忽藏,倏忽之間,變化莫測,若不是真具道眼,難免不被調弄而枉用功夫。念佛則因自力他力配合,隻要一句頂一句,執持不失,妄念無處潛身,自然一路平穩,沒有障難。由於信真願切,報盡橫超三界,直往安養。這個法門的妙用,確是超情離見,不可思議,各部經論一致讚揚,希望讀者們能加注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