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啥鳥都有
(2007-09-29 11:56:12)
下一個
收費聊天的"大買賣",還真就那麽開張啦.
不斷有顧客來電話預約談天,但有時心裏真的不舒服。
“你是徐曼嗎?”一個女人,中年吧,聽口音是華北人,我剛應著,她那裏已經一排子彈從電話裏“掃”了過來,至今我仍記不得她都說了些什麽,反正意思是她很有錢、她不缺錢、她在國內很體麵、見多識廣雲雲,還說我的廣告與眾不同才吸引了她,她正有很多話想找人聊聊哩,最後蠻爽氣地問:
“在哪啊?怎麽聊?”
“可以在我選的地方,也可以聽聽你的意思,但很抱歉,要付費哦,小姐。”
“什麽什麽?要收錢?收錢早說話啊!切。”
“貴人多忘事,我早說了。”
“我是說,你為什麽不在廣告裏寫清楚說要收費?害的我…,哼,我去過那麽多地方,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我不敢笑,這女子太可愛了,但嘴裏卻說:
“對不起,讓您誤會了,但那麽小的廣告麵積,人家是憑字數收費的,我目前擔當不起;再了,似乎也沒有必要寫的那麽清吧?”
“那你也早說!”聽的出,電話那頭依然憤慨著、財大著,似乎被我狠狠宰了一刀。
事後跟哥們說起這事,他們笑暈:她八成以為你是慈善機構啦,或有錢閑的沒事做,才去登廣告去央人陪你聊天哩!我的小如妹(roommate)更過份:人家興許以為是你付錢給她哩,我隻有苦笑,平白無故,誰會花錢費時坐在咖啡店裏跟你瞎白話呢?
最後坐下來“付費談天”的,十之八九是港台老移民,他們生活優裕,觀念已經西化,自是神閑氣定,完全接受“付費談天”的形式。而大陸新移民每月租房付費、或節水省電的收房租,打“累脖”工的日子自是不會太滋潤,當然,最重要的是觀念,他即便有錢,也不接受“付費談天”。
也有些是想來“學藝”的,曾有一個探親來的母親,有教育背景,電話裏聊了幾分鍾後,覺得我這工作輕鬆、體麵又能賺錢,還無須一文本錢,多好的事兒!自己是個不錯的小學老師,目前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悶著,何不出來掙點零花錢?便躍躍欲試,要去打廣告。我說你不能急,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容易,知己知彼後再動手不遲,這絕不是課堂跟學生上課,如實在悶,可以隨團去旅行,去教堂坐坐。她不聽:“你能,我也能。”
我為她叫苦,也為許多國內來的同胞叫苦,何以放著自在不自在?似乎人生的使命就是操心受累,到了加拿大一呆半年,有些人隻去過大瀑布。當然,不隻她,很多人我都覺得他們確實是能,而大陸華人比海外華人“堅忍不拔”的多,隻是至少在氣質上,就女人而言,似乎陽剛有餘、媚氣不足?
開放、激情,是他不能說出口的回國淺動力
這小夥子,是唯一大陸移民談天顧客。他很爽氣,在電話裏跟我聊了幾分鍾,就決定第三天下午在我指定的地點見麵喝咖啡。
照例客氣寒暄介紹,他便麻利地坐下,看了看表,端起咖啡,兀自看著窗外。想:他必是有急事要與我說,但願自己能幫人家點什麽。
果然,他的問題很棘手,必須在短期內對自己說yes or no.
小夥子攜妻生子在加拿大6年了,很lucky,不出5個月,就謀了份好工作, 跨國公司,一幹5年多了,他很爭氣,連連提拔,“目前的光景,以我的資曆怕是到頭了”,於是他也象當地人,安心安靜地過起了日子,買了獨立house, 老婆也有份輕鬆的工作,安居樂業,不錯啊。
但是,誘惑來了。
公司要派他去中國北京負責一個項目,時間3年,年薪60萬人民幣,外配房車,而對回來後的安排不作任何承諾。對30出頭、來自國內小地方的人,這已經夠了,但媳婦、孩子都不肯跟他回國。
孩子是個土生土長的“香蕉人”,媳婦鐵心喜歡呆在加拿大,北京再好也不回去,三年後再回來情況不知會怎樣呢!現在咱們的日子多好,你省省吧,別貪。他沒有辦法說服媳婦同去,公司那邊又在催他迅速決定,於是他跟媳婦說,要不我先回去一年半載,你再把這裏辭了也回去,媳婦照例不允,要去你去,親友也見仁見智,但他一意想回去發展:多好的機會啊!看見了我的“談天廣告”便一路尋來,“我想看看陌生人會怎樣說。”
我有點壓力,或許我是他天平稱上最後一個小砝碼,他的人生驛站,或許因為我的一個“意思”而從此改變。
我不語了半天,最後單刀直入地問:
“可以告訴我,最吸引你回國的動力是什麽?”
“高待遇不是最重要的,”但想了想,又說:
“在多倫多我就這樣了,有點膩,想新鮮,那樣生活才有激情。”
“那你的‘激情’主要指的什麽呢?”
“很多,至少很多信息都告訴我,國內現在很好,很開放了,這裏太靜。”
“嗬嗬,我明白啦,於是,你想去國內找‘鬧’了不是?又有那麽好的薪水,如果是我也動心呢!”我笑了,他的眼睛閃過亮光。
“那如果你太太就是不去,你真打算……放單?”
“是,我太想去了,是個男子漢就要去挑戰!對吧?半年或一年後,他們再回去嘛。”
“聽起來不錯。能告訴我,你很愛她嘛?”
“愛。”他又抬起頭看著遠方,這時我才發現,這是個英俊好看的男人,劍眉,長長的眼睫毛覆蓋著多情的眼,但這眼雖聰敏機靈善良,卻是雙“桃花眼”,內含諸多的不確定,甚至“飄”,這類男人,這種念頭,“放單”的話,必是沒了“秤砣”。
“你知道一個有錢有車又英俊的年輕男人對國內女人的吸引力,對嗎?”他不回答,但自信地笑了。
“你早知道國內開放到什麽程度,對嗎?”他依舊不答。
“哈哈,我知道你回國的真正動力啦。”
“大姐,您的意思??”他渴望地望著我。
“哼哼,恕我直說啊,‘男子漢的挑戰’的闊論是說給人家聽,但國內的‘開放’才真正在誘惑你,對吧?因為你要‘激情’嘛,‘激情’就是高峰低穀,否則就是平川,你要問問自己,即便能經的起高峰的眩暈,可抵的住低穀的煎熬?你不可能逃避,上帝很公平,總讓我們有得有失,別想兩全。況且我認為‘激情’、‘開心’在你乎你的內在,環境並不重要,難道北京的人都開心嘛?你花錢來找我談天,我不想敷衍你。”他抿了抿嘴,有點不甘,又有點苦澀。看著他我苦笑了,有這樣一種飛蛾,明知前路,依然去撲火,為了那一星燦爛,毅然去悲壯。
是的,他的真念想,怎能說給別人聽?但他愛他的家 ,雖不是“太愛”,否則他不會來找我,他想給自己、給妻兒一個最後平衡的機會。
“如果你想聽我一句最清醒的話,那好:要麽,帶著老婆孩子同去,苦樂都在一起,要麽,斷了這份念想,把機會留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守著你奮鬥了多年得來的結晶吧,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雖平淡,但踏實。”
開放、激情,是他不能說出口的回國淺動力開放、激情,是他不能說出口的回國淺動力開放、激情,是他不能說出口的回國淺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