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開始憧憬自己的幸福明天,對“小四眼”日加冷淡。“小四眼”覺察出阿柔進電視台後的變化,小心揣摩著是不是阿柔的地位發生了變化,看不起他,便格外小 心地伺候,生怕一不留神,這個他喜歡的高個子女生跑掉了。不過“小四眼”再怎麽謹慎小心,耐不住阿柔一顆生變的心。厭煩和冷淡,越來越明顯地寫在阿柔的臉上。終有一日,二人爆發了談戀愛以來最激烈的爭吵,分手好像窗戶上的那層紙,隻差捅破那一步。小四眼一氣之下,開始複習考研,他以為隻有通過地位的轉變,才能挽回阿柔的心。兩人的關係就這樣僵持地吊著,誰也不往前走一步,誰也不往後退一步。
這一年冬天來得很遲,沐浴在新鮮愛情裏的阿柔,心中卻湧動著春潮。從表麵看,什麽都沒有改變,阿柔有“小四眼”,阿勇有大家閨秀。但阿柔心中的潮湧,早已 經從她明亮歡快的眸子裏泄露出來。半年的電視台工作,阿柔或多或少受到美女同事們的影響,在形象上有了些變化。她開始淺酌低吟地畫個淡妝,把一頭長發修理成直瀉而下的黑瀑布。為了突出身 高的優勢,她專找那些緊身牛仔褲穿,把一雙長腿襯得又直又長。新聞工作圈子的熏陶,慢慢開始賦予她職業人的氣質。再加上愛情雨露的滋潤,阿柔安靜的氣質裏竟開始流轉出一種別樣的幽幽韻致。那一年的冬天,阿柔和阿勇的感情也隨著《歡樂恰恰時》收視率的火爆,日漸升溫。阿勇出外接一些非電視台安排的私活兒,常會 帶上阿柔,就像她是阿勇的跟班和私人助理一樣。一切好像很明,一切又好像很暗。
情場失意,考場得意。第二年春天,“小四眼”一舉中第,成為一名外國文學史方向的研究生。他興致勃勃地向阿柔報喜,沒有想到阿柔的態度還是不積極。其實阿 柔不是不為“小四眼”高興,一起從電大畢業的同學,彼此的基礎相互明了,“小四眼”能脫穎而出考上研究生,其中的苦一定沒少吃,本應該為他高興才是。可是 阿柔此刻哪裏有心情高興,她正心煩意亂著呢。因為她剛剛聽到一個關於阿勇的傳聞,說是這個春天阿勇就要和大家閨秀完婚。聽到這個消息,阿柔並不敢直接去問阿勇這個消息是否屬實,她隻怕消息得到確認的那一刻自己該如何麵對。就像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一樣,阿柔被阿勇帶來的幸福衝昏了頭,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阿勇走在一起。可惜阿勇從來也沒有給過她這樣的承諾。所以,阿柔聽到阿勇要結婚的傳聞,根本不敢去確認,她擔心那樣做的話,會讓阿勇尷尬並棄她而去。阿勇對於她,更像是一個主人對女仆的施舍。高興不高興,全在於主人的心情。阿柔就是懷著這樣卑微的心情仰慕著阿勇,怎麽還敢去質問主人的行為是對還是錯呢?所以此時,她隻要把所有的焦慮一個人悶在肚子裏。
四月的第一天,阿柔終於收到了阿勇的婚柬。婚禮定在四月末,趕著五一黃金周的假期。接到請柬的那一天,阿柔渾身如同要散掉的架子,怎麽也邁不動步子,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坐了很久,直到夜上闌珊。那一刻,阿柔想到了她曾經的好友阿麗,想到當年她對“小四眼”的絕望是否和自己現在對阿勇的絕望一樣?她忽然好想見見阿麗,和她說說心裏話。隻有阿麗能理解她深深的苦痛。阿柔陷入了這種絕望的情緒中無法自拔,似乎不把這種苦痛說出來,她就會窒息而死。此時,阿柔好象完全忘記了她和阿麗之間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戰爭,怎樣崩裂了友誼。她翻出電話找到阿麗家裏的電話打過去。經過最初的驚訝和疑惑後,阿麗冷冷地拒絕了阿柔見麵的約請。阿柔絕望了。
她不知道是怎樣邁出辦公室的大樓,怎樣回到家中。夜已經深沉,她惟願一覺醒來,今天發生的所有,隻是愚人節的一場玩笑。阿勇還是她的阿勇,他們依然可以悄悄地曖昧,甜蜜,一切都沒有變。
我想“一葦”你是問阿柔吧?你是聰明的,應該能猜出來。再說情節我先透露了,就不好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