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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蕩軍團
這周五,兒子請我們吃飯,去一家中餐館。這家中餐館老板是個文化人,餐館裏擺設著各類古董和樂器,牆壁是五線譜的樂章。古董中有中國古畫真跡,其中有徐悲鴻的馬,雖然這幅畫不算古,也是很早的畫兒了。
往餐館走的時候,我已經走得很快了,仍然趕不上愛人和兒子,他們倆要時不時站住等我。天蠻冷。
進入餐館,外麵的黑就關在門外了,室內是暖色的燈籠。不知道為什麽我喜歡燈籠。我家的燈罩都是紙糊的燈籠。我覺得安全,即便燈罩脫離,也砸不壞誰。
中國小女生過來招待,擺上菜單。我看也不看,你們點什麽,我吃什麽。就像去考試,你出什麽題目,我答什麽題目。
點菜沒過5分鍾,餐館老板娘過來了。她說:“對不起啊。” 我以為是我們點了什麽菜,他們暫時沒有。老板娘繼續說:“對不起啊,我看到你們點這麽多,會吃不完的,能不能減去兩個菜?” 我們說:“吃不完,可以打包吧?” 老板娘說:“當然可以。” 於是,她高興地回到廚房。
很快,我們點的菜肴就一一端上來了。兒子開始照相,愛人說:“我就不照了,我用你的(兒子的)照片。” 看樣子,愛人和兒子都要把佳肴發圈子,真是時代風尚。
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居然就把所有佳肴吃光了。沒完,我們繼續點甜食,那種甜膩飽人的甜食。老板娘太吃驚了,她指著我兒子說:“年輕人,胃口好。” 我說:“我們仨都很能吃。” 老板娘笑了。
吃完,出了餐館,看到我的朋友。她問:“你們去哪個餐館吃飯了?” 我們說: “Liutaio。” 她說:“哎呀,那個餐館好貴,一點點,就要70英鎊,還不好吃。你做的都比他們的好吃。” 我恍然大悟:“我還有這個本事兒嗎?” 說到價錢,餐館的菜肴減價了,也許是經濟大環境的原因,反正我沒覺得比其他餐館更貴。
然後,我們走回家。這回,愛人和兒子都趕不上我,他們走走跑跑地追上來。我為什麽走得快?一,吃飽了;二,想家了。我就是這麽戀家的人。
記得婆婆身體好的時候,她喜歡做飯,呆在廚房幾小時不出來。然後,她會抬出很多飯菜甜食。隻要我們家三口在,那就是一掃而光。我們就是掃蕩軍團。我知道很多人做客不敢吃太多,保持吃相文明。但是在英國人家,你把人家做的飯都吃了,是對主人最大的讚賞。所以,婆婆老喜歡我們仨了。如果你去做客,吃得不多,還帶去自己做的菜肴,那是最不受歡迎的了,那叫不禮貌,不懂事,太老中了。你要記住。老外的思維把你驚呆了。
婆婆不懂的是,我們這麽能吃,為什麽不胖呢?那是因為我們在家吃得少,偶爾外出吃得多。平均下來,肯定不如一般的人吃得多。在家做飯的時候,我們都是稱量地做飯,吃完就沒有了,餓了,還想吃,沒有了,就算了。所以,我們家真是頓頓七分飽。我們家也沒有剩飯。冰箱幹幹淨淨,沒有食物堆積的味道。我家從來不鬧老鼠,老鼠在我家都找不到吃的。
既然是被請客吃飯,就不能抱怨餐館的菜肴質量。大家工作辛苦,生活不易。兒子掙錢也不容易,吃個歡樂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