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沒有一定的套路，隨時的雜感
六）告別EBC，再見珠穆朗瑪！
是夜，老伴也開始咳嗽得厲害起來，還有頭痛。我從朋友那兒要來得Tylenol了全給了他以減輕他的症狀。我是一直的口幹喉痛，那一天的風沙吹的對恢複毫無幫助，更糟的是都基本上要失聲了。隻好一直的小口喝熱水潤喉，當然也就睡不著了。於是躺在那兒亂想琢磨上了。前天導遊提到過若是願意他可以幫著聯係包直升機飛一圈觀賞雪山。朋友很想去，但是我一向對小的飛行器有顧忌，不大敢坐，就沒說要去。如今看來我們這一趟的走山還不是最圓滿，因為我原來是想已經到了這兒，就多走一些：EBC走完後，多走一個小環線，從洛波切的下麵往西拐，經克拉峰（ChoLa）過楚裕瑪山口（Chhugyuma，5330米）然後去戈科歐（Gokyo，5360米），最後從那兒一路下山匯於南門池子。這樣的話需要多走兩天，可是按照我們的體力，上山路程上我們可以走的多一些快一些縮短一天，而後麵我們還有一天多的富餘，正好夠用。隻是這個旅行社給我們整合到了這個十二人的團隊，沒有了任何機動性。我的計劃也就黃了。盡管中間我們四人加了兩個小的修改：一是在第二次高度適應那天去了差空山看群峰，一是EBC下來後又衝到卡拉帕莎去看日出。但是，沒有能去看戈科歐處的雪山碧湖的美景真是讓人不甘！於是我又想到朋友所說，按導遊的說法，乘直升機觀賞雪山，是沿著這周圍的所有雪山轉一圈，也會去戈科歐那麵的。如此，也許這是唯一能夠利用的方法看到那些雪山了。再者導遊說直升機可以在帶我們看完雪山後，在我們要求的地方將我們放下，這一點也可以利用呢。我們回程下山，一共是三天的時間，基本上是將上山的時間壓了一半，特別是最後的兩天下山路程，既長也不好走，是上下坡的山道，而以南門池子到盧卡拉的那段回程會是最難走，景色也幾乎沒有什麽。不如我就勇敢一點體驗一下乘直升機的經曆，最後一天咱們乘直升機去觀雪山，完了以後直接就把咱們送到盧卡拉。反正咱們走到了EBC，回程這一段不走也沒啥了。這一想，頓覺主意不錯。這時才淩晨三點。看老伴在那兒好像也沒睡著，我趕緊把我的主意和他說了，他也認為是個挺妙的打算。
這兒還真是冷。室內的溫度比外麵高不了，好在有著茶屋提供的被子壓在睡袋上，隔住了寒氣，外加我們自製的熱水瓶暖腳，鑽入被窩才不那麽艱難，隻是這塞了一被窩的手機電池水瓶諸物對於進入睡眠沒有任何的幫助。因為吃了抗高反的藥，其中的一個副作用就是老得去洗手間。這一路我都盡量地爭取每夜隻起來一次。老伴卻是總得三四次。他一動我就醒，也就總睡不好。睡不著又想起，其實這一路走來，不管是山道上的走山客挑夫上上下下，騾幫牛幫來往留下糞便的到處都是，可除去此基本上看不到人為的垃圾。還有這些所有的茶屋或是在外麵的廁所，都極為幹淨，沒有任何異味。不似那哪兒哪兒，離著老遠就可以用鼻子找到了。特別是茶屋裏，曾經哪兒讀到說山上寒冷，有的衝不幹淨凍住讓後麵的人不好如廁。這樣的情景很慶幸地我們都沒有遇到。真的是很佩服這兒的人們可以維持如此幹淨衛生的環境。（後來在盧卡拉正好碰上了一個從日本來此搞茶屋發展調研的中國碩士生，她告訴我們這兒的衛生是由一個國際組織牽頭保證的，因為來此登山的多為國際來客。要求是每個茶屋每年每家出8萬盧比作為這個國家公園的維持費用，特別是收垃圾。當然這些茶屋的主人是這個國家最富得流油的階層，8萬盧比對他們如九牛一毛，但是足夠雇到人工來維持衛生了）不論如何，這讓我們這些走山客受益匪淺。又想到其實這次走山並不算是很艱苦的。有熱飯吃有床睡有屋子遮風，還有幹淨的廁所！如不是受到傳染感冒了，走路和高山對我們的影響都不是那麽大，首先沒有感到任何的肌肉酸痛和疲憊，再者食欲不振實屬正常反應。其實若是按我預期計劃我們四人一團，不僅不會因受傳染而生病更可以多走多看。隻能說沒有完全打算好了，以及太相信旅行社的了。
如此胡思亂想的終於到了5點鍾起來，洗漱打包。到了餐廳，那兒一樣的冷。老板節儉，早起連牛糞餅都不燒，咱們就抗凍吧。餐廳裏還哆哆嗦嗦地坐著一位裹著毯子的女士看不出是尼泊爾的還是印度的人，旁邊站著一位大約是她的夫婿。這人前幾天路上我們見過，看她走得比較艱難。當時沒有見到那位男士。這位女士說她病了走不了，在這兒等直升機帶他們下山。昨天沒有等到直升機。這時因我們說起看日落，那夫婿也說他去了EBC，也去看了日落。我們問那女士她是否也去了EBC，她說我哪兒去得了！好在她的夫婿看到了所以也不算耽誤。
早起時和朋友說了包機一事，她大喜，因為她先生同我一樣也是不喜小飛行器，可坐可不坐。如今我既然犧牲害怕決定要冒險一回他也就陪著了。正好我們四人包一機。所以跟導遊說請他聯係。因為山中的通訊還是不十分的方便，導遊允我們第二天一定給我們回話。
早飯仍然是老一套的選擇，這一次我選了燕麥粥，正好朋友用背的榨菜培清粥，總算是吃了很可口的一餐。然後準備出發下山！走出茶屋，對著那露出一點小尖角的珠穆朗瑪峰，我們說了告別！當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拍照。然後一路向南，沿著世界第三大冰川，昆布冰川的西側往下走。冰川上覆蓋著沙石，可是不是的還是可以看到寒冰，不知這冰川有多深？！此時先是唐姆瑟庫峰在我們的前方指路然後慢慢地阿瑪達布朗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讓我們再得以欣賞唐姆瑟庫峰在我們的前方指路然後慢慢地阿瑪達布朗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讓我們再得以欣賞。又再次走過那一片為登山遇難之人建的瑪尼堆群。下山的路，要好走得多，兩點半就到了宿頭費瑞切。這一路走下來還是不太糟糕，幾乎都是緩下坡。大家算是小調整。唐婭終於緩過來了，她說她的食欲來了，又值下山，她走得很帶勁。澳洲的新夫婦也回過勁來，費爾是開始有點高山反應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勞倫的惡心感也隨著往下走而消失；湯姆的感冒已經快過去了，隻是凱麗還一直蒙著租來的厚羽絨服，繼續鼻涕橫流，嗓音唔囔；弗蘭姆小夫妻倆中的凱希比較夠嗆，年紀輕輕膝蓋不好，下坡隻能慢走。隻有朋友他們倆是最沒事的了。 這費瑞切居然感覺上是最冷之處，晚上還是買了一暖壺開水，900盧比，才對付了過去。至今為止，在這山道上花錢最多的一個項目就是開水和瓶裝水了。其他充電什麽的都不算個事。
隨後接著的那一天下山一直走到南門池子，盡管還是一路美景但這一程幾乎是上山時兩天的路程，外加那山道在這一段很是有些坑爹，它不全是一路下山，而是有大下坡也有大上坡，從早上7點走到下午四點半，有些走得苦不堪言了。好在對我們四人來說，走到此為止了！明天咱們乘直升機！先去觀雪山然後直接就去盧卡拉等他們啦！當然我們還不能太高調，因為其他的人還要走回去。
第二天早起，其他的隊友整裝又出發了！導遊帶著我們四人去乘觀光直升機，他然後會去追上隊伍。對於我們四人來說，老伴年輕的時候因工作曾經受過直升機駕駛的培訓，隻是沒等出師就換了工作，也就是他又乘直升機的經曆。我們仨都是大姑娘上轎。因為要上升到七八千米的高度去觀賞雪山，所以直升機觀光隻帶4個乘客。上去後，駕駛員就直接帶著我們飛往戈科歐山峰之處，那兒真是漂亮！白皚皚的雪山峰群下躺著綠色的湖泊，如同翡翠鑲嵌在白玉之上在陽光下璀璨閃亮。 這兒是一片晶瑩剔透的冰天雪地，雪山群峰高聳入雲巍然屹立。我們一邊讚賞美景一邊歎息錯過了走這一段，不過總算是親眼看到了這兒以償所願。駕駛員又接著駛向了昆布冰川地帶沿著那一係列立於世界之巔的萬古雪山繞行。在這兒看群峰她們好像都變了樣，她們的形狀與我們在下麵看到的不大一樣。跟著直升機的視角看過去，她們變得十分層疊，雜亂，雄偉而奇特。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前後左右盡是山！太陽此時已經高高地升起，照在雪山上到處一片晶亮的銀白色，潔白閃光。而當我們迎著太陽飛去時，那些雪山在太陽下則變得晶瑩剔透的水晶般明亮。一圈轉完我們沒有看夠，於是懇請駕駛員是否再轉一圈，他立馬答應，讓我們再一次欣賞了這美景，想把這大自然天地間的震撼美景牢牢印在心裏。這兩圈也不過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我們的所見到的卻永遠難忘。這個短短的半個小時，在我們這次EBC徒步的旅程中如同是交響樂會最後的華彩樂章，將我們的旅途最後推向高潮，然後完美謝幕！直升機然後回了南門池子帶上了另一副導遊後，又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就把我們帶到了盧卡拉，降落在那小機場的旁邊，想想我們不必再在那塵土飛揚的山道上走上一天回來，真是開心。隊友們要下午三點鍾左右才能到。我們用這多出來的時間好好地將自己給清理倒飭了一番，又把這盧卡拉的小街好好的逛了一圈。晚上隊友們都下來了聚齊吃晚飯，我們和所有的導遊挑夫一起慶祝。為了感謝他們，除卻應給的小費，我們還給他們每人買了晚餐和啤酒, 他 他們對此也很感謝。大家都很開心跳舞唱歌，此行圓滿！
七）走山番外：1）導遊
這一路走下來， 導遊功不可沒。如前所說，我們十二個人配了一個導遊兩個副導遊。導遊的英文不錯，可以交流，但還是有約百分之五的時候聽不明白，這多數是在他給講尼泊爾曆史或人文的時候。至於兩個副導遊，小添金還可以做一些簡單日常的交流，而另一個則既本上他聽不懂我們我們也聽不懂他。況其他又懶又沒眼力價，整一個聾子的耳朵，配搭。我和朋友幹脆叫他擺設。基本上每天行走的時候，小添金在前麵帶路，他的速度控製得很好，大家跟得上又不覺得累。導遊在後麵壓陣和收容。理論上擺設作接應，但他沒眼色，常杵在那兒礙事，有一次甚至在轉身的時候他的背包一甩差點將我推到山下。所以對他我們是遠遠地躲著的。
有幾次，我們走在後麵，我得以和導遊亂聊了些家常，很有意思。導遊今年28歲，下麵有一個妹妹，已婚，一個女兒三四歲。他出生在加德滿都南麵的一個小村莊，父親今年52，母親48（戶口查的挺細哈）。父母務農很是貧窮。所以他如今也要一直接濟他們。
第一次閑聊的時候，我問他除了做導遊還做什麽。因為這種走山是有季節性的，春季約三個月秋季約三個月，其他的時間或是太寒冷或是雨季，幾乎是沒有生意的。他說閑的時候他會回到加德滿都用他做導遊所掙的錢繼續他的學業。他說到了明年夏天，他就可以拿到他的碩士學位了。我連忙恭喜，並且問他學的是什麽專業。他說在尼泊爾，工作不好找，所以他學的是導遊和曆史專業。等他拿到碩士學位，他就有資格拿到專門的導遊執照，那時就可以不僅僅做這走山的導遊，更可以做城裏的導遊了。所以這是他的最近的目標。
後來一次在茶屋中，跟他說去看日落的事兒，說完後又聊起了天。他說從小到大他家裏很是貧窮，11歲之前沒有穿過內褲和鞋子，都是打赤腳。他的老師發現他書讀得不錯，願意幫他，於是想辦法找到錢（後來他得知是有一些機構幫助學生的，隻是他願以為是老師給的錢）。他自己很努力，一直保持所有的功課都優秀，得以讀到18歲高中畢業。為了上大學，他必須另外找錢。那時他到了加德滿都，找了很久找到給登山客當挑夫的工作。從加德滿都到盧卡拉，如我的遊記裏說我們是乘飛機的，三四十分鍾就到了。他沒有錢，從加都走了一個星期到了盧卡拉。人家給了他一個50公斤的背包，讓他背到EBC。他第一次試了一下，沉極了，跟人家說是否能輕一些。雇人的人說，你能背就背到EBC， 不能背就走人，這兒要這份工的人多得是。他咬牙背起，開始了挑夫的日子。在走山淡季他注冊了去大學讀書。五年後，因為他聰明願意學，他得以升成了導遊。到現在已是做了五年的導遊。這十年裏，他完成了大學的學位，如今碩士學位在望。確實，他不僅知道這EBC路上我們所看到的那些山峰，名字，高度，還知道很多有關的曆史，傳說。
他的再下一個目標是登珠峰。我問他為什麽要登珠峰，隻是為了看自己能否上去，還是其他？他說他要先證實自己能上去後，然後就可以做登珠峰的夏爾巴，也就是幫那些去攀登珠峰的人登峰。這樣賺得錢更多些，一次至少可以一萬美金，就可以更好地照顧父母和家人了。他說他父母家的房子被地震震壞了，到目前都還沒有修好。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已經登過三座六千米以上的峰了，還上了32個各種登雪山的培訓課程。他希望在未來的三到五年裏他可以登上珠峰。聽他的經曆，真的很勵誌呢！
番外2，吃
對於我，出門旅遊看天下，品嚐各處的吃食美食是很重要的一項。走山的條件沒有那麽好，要求也就不能高，但還是想著要有些特色的吧？
走山一趟吃住在茶屋十幾天，不提到各茶屋的吃食說不過去。第一次看到茶屋的菜單，玲琅滿目，列了好多，不知從哪兒下手。後來發現各家的茶屋不僅是菜單內容差不多，做出來的食物的味道也都差不多。所以，在我們的腸胃因為高山缺氧消化不好的時候，這些食物對我們的吸引力幾乎為零就很好解釋了。基本上，茶屋的菜單裏有幾大項：米飯，麵條，Momo（蒸餃子），土豆類，餅類加蛋卷，蛋類，意大利各式麵條，比薩餅，和湯類。米飯類有白米飯或是炒米飯，比如蛋炒，蔬菜炒，雜炒。看這些項目就覺得大部分跟中國的飯食很近似。也確實如此。 白米飯有一種叫做打而趴（音譯），其實就是米飯加上蔬菜和湯，但是管夠，吃完可以再添，看導遊和挑夫常吃這個。其他的所有都隻有一份吃完不夠再加也要加錢；麵有湯麵（常常是方便麵）和炒麵，同樣的有蛋炒，蔬菜炒等，基本上是中國飯的味道。方便麵更常是中國的或是韓國的。在山上一碗韓國的辣泡麵要600盧比。到了樹線以上蔬菜沒法生長了，基本上就隻有土豆，所以那兒的土豆做的不錯，比如說Harsh Brown (土豆餅)，炸土豆條，烤土豆塊等。一路上弗蘭姆幾乎天天吃土豆，說是愛吃。意麵我們都沒吃過，不知如何。 第一h晚老伴要了比薩餅，見識了什麽叫做難吃！那餅底象是水煮的卻還半生，奶酪不知是什麽味道。老伴如此愛吃比薩的，居然剩了一半，還有其他人因為那天的飯太難吃剩了飯結果被導遊好好地上了一課，說食物來之不易不希望看到剩飯，吃不完可以兩人合著點一餐。嚇得大家此後再不敢剩任何食物在盤子裏。我們開始吃炒麵，炒飯，（這些我在家都基本不吃的）後來發現有種叫做夏爾巴人菜湯不錯裏麵有菜，麵片或意麵，土豆塊等，連吃了兩晚上，但第三次發現那湯裏的東西似乎是剩菜飯的雜燴，再也不吃了。還有那蛋卷也有意思，擀的薄餅卷上蔬菜麵條（對，是麵條，大概是為了體積吧），然後包成卷油炸。還有發麵薄餅油炸了叫西藏麵包。到了後麵幾乎就是什麽都不想吃但不得不吃的狀況。所以，下山後讓我們在加德滿都碰上了一家重慶菜館，進去一吃價廉物美味道好，頓時幸福的冒鼻涕泡，連著去吃了兩頓！除了在山上吃的，幾乎沒有吃過真正的尼泊爾飯食（Momo算是，但就是咱們的餃子）。作為食物愛好者，臨去那兒時還找了一下那兒的特色餐飲是什麽，但是滿大街的灰塵，看到了也不敢吃了。所以沒有發言權了。
至此，走山的旅程寫完。下麵還會有一篇走馬觀花加德滿都。得等寫興上來繼續完成。
雪山
直升機上所拍
東西是這樣運上去的
各種炒飯
各種炒麵
夏爾巴人的湯
麵條（包括方便麵）
各式蛋餅
比薩餅，西藏麵包（炸油餅）
蛋卷和土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