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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溥儀與他的兄弟姐妹們(圖)

(2010-04-14 14:07:42) 下一個


    在1963~1967年溥儀和他的兄弟姐妹聯係一直十分頻繁,兄弟姐妹經常去看望他。從他第一次被弟妹喊“大哥”到最後在兄弟姐妹的照顧中安享晚年,這一切發生了巨大改變。 

    帝王兄弟姐妹情有著不同尋常的地方,皇帝和兄弟姐妹之間不僅僅是親情關係,更是君臣關係,在君臣關係下的親情往往受到諸多等級的限製,甚至被湮沒。 

    然而,從第一次見麵親兄妹行君臣大禮到最後昔日的皇帝被人第一次喊“大哥”,四個“第一次”的曆史變遷,讓人們清楚的看到:隨著時代的更替,帝王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也發生著微妙而又巨大的變化。 

    2006年7月31日,本刊記者有幸拜訪末代皇帝惟一健在的“皇弟”——愛新覺羅·溥任,老先生今年88歲高齡,現任北京市政協委員、北京市文史館館員。由於年歲已高,雙耳失聰,記者不能和老先生長聊,隻能用寫字板溝通隻言片語。有關溥任先生個人以及他家族的一些情況,記者更多的是從溥任老先生的朋友李輝那兒獲悉。

第一次見麵:親兄妹行君臣大禮 

    溥儀和他的兄弟姐妹第一次見麵大約是1917年。那年溥儀才11歲。 

    皇宮裏麵出生的小孩不像今天出生的小孩,兄弟姐妹同吃同住,親密無間。皇子出生之後,母親並不親自撫養,而是有人專門負責,一般會有看媽、奶媽、水媽、小丫頭等40多人組成的小組負責皇子的衣食起居。 

    曆史記載,1917年,根據太妃們的決定,溥儀的祖母和母親開始進宮“會親”,全府上下做了若幹套新衣服,各色佳肴美酒擺了一裏地。 

    據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介紹,故宮會親那天,溥儀的二弟溥傑和大妹也跟著進宮來陪溥儀玩了幾天。《我的前半生》對此有一段比較精彩的描寫: 

    他們第一次來的那天,開頭非常無味。我和祖母坐在炕上,祖母看著我在炕桌上擺骨牌,二弟和大妹規規矩矩地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瞅著,就像衙門裏站班的一樣。後來,我想起個辦法,把弟弟和妹妹帶到我住的養心殿,我就問溥傑:“你們在家裏玩什麽?” 

    “溥傑會玩捉迷藏。”小我一歲的二弟恭恭敬敬地說。 

    “你們也玩捉迷藏呀?那太好玩了!”我很高興。我和太監們玩過,還沒跟比我小的孩子玩過呢。於是我們就在養心殿玩起捉迷藏來。越玩越高興,二弟和大妹也忘掉了拘束。後來我們索性把外麵的簾子都放下來,把屋子弄得很暗。比我小兩歲的大妹又樂又害怕,我和二弟就嚇唬她,高興得我們又笑又嚷。捉迷藏玩得累了,我們就爬到炕上來喘氣,我又叫他們想個新鮮遊戲。溥傑想了一陣,沒說話,光瞅著我傻笑。 

    “你想什麽?” 

    他還是便笑。 

    “說,說!”我著急地催促他,以為他一定想出新鮮的遊戲了,誰知他說: 

    “我想的,噢,溥傑想的是,皇上一定很不一樣,就像戲台上那樣有老長的胡子,……” 

    說著,他抬手做了一個持胡子的動作。誰知這個動作給他惹了禍,因為我一眼看見他的袖口裏的衣裏,很像那個熟悉的顏色。我立刻沉下臉來: 

    “溥傑,這是什麽顏色,你也能使?” 

    “這,這這是杏黃的吧?” 

    “瞎說!這不是明黃嗎?” 

    “,……”溥傑忙垂手在一邊。大妹溜到他身邊,嚇得快哭出來了。我還沒完:“這是明黃!不該你使的!” 

    “嗻!” 

    在“嗻嗻聲”中,溥儀與兄弟溥傑恢複了臣仆的身份。 

    “帝王家族的兄妹情不同於常人。溥儀和溥傑,一方麵他們是親兄弟,另一方麵他們更是君臣關係,在君臣關係下的親情往往受到諸多等級的限製。《我的前半生》這段描寫讓人清楚地看到什麽叫做‘等級森嚴’”,李輝告訴記者,“自從那次會親之後,就再沒有這麽大型的會親活動了,之後他們兄弟姐妹就各自在屬於自己的小家庭裏生活。”

1945年抗戰結束:成年後的第一次分離 

    1911年12月6日載灃辭去監國攝政王位,退歸王府。1912年1月1日,中華民國成立,孫中山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1912年2月12日皇太後隆裕率宣統皇帝退位,至此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綿延268年的大清帝國結束。 

    對於那段曆史,已經失聰的溥任先生似乎還記憶憂新。溥任先生告訴記者:“我記得1931年,日本把東北占領了,之後報上也登著,恭王府的溥偉打算上東北去。溥儀說,‘溥偉都上東北了’。我父親跟溥儀說,他(溥偉)也是做皇帝夢,他要鬧由他鬧去,咱們不要管他。溥儀當時就不太高興。溥儀說不願談就不談了。後來溥儀對父親說,現在時局不太好,今晚別走住我這裏得了,父親答應了跟他住。到了夜裏聽到槍響,我父親問怎麽回事,他要找溥儀,傭人說溥儀睡覺了,明兒再說。第二天中午,傭人拿來了一封信,是溥儀寫給我父親的,信中大致說他到東北去了,讓我父親一切放心。我父親一著急說,壞了,這是讓日本人給弄走了。這樣,我父親就病了,從此不能走路。” 

    “父親可以自己去看望‘皇帝’兒子,這在等級森嚴的清朝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對曆史頗有研究的李輝看到了微妙的變化。 

    溥儀兄弟姐妹一共11個,為兩個母親所生。其中有兩個夭折,所以最後剩下9個。溥儀去東北之後,二妹、三妹、四妹、五妹也跟著去了東北,“而載灃對溥儀所為一直持反對態度,他堅持把最小的兒子溥任,最小的女兒韞娛(溥儀六妹)、韞歡(溥儀七妹)留在身邊不放。”李輝告訴記者。 

    溥儀到東北之後,建立偽滿洲國,在偽滿洲國當了11年皇帝。 

    “9·18”以後,溥任曾陪同父親以私人身份去過一次東北,看溥儀和溥傑。親眼看見他們處處受製於日本人和任憑關東軍飛揚跋扈的樣子,載灃很痛心。後來載灃裝病不吃東西,溥儀怕出事,隻得讓他們回北京。 

    這段曆史還有一個有趣的細節,李輝笑著告訴記者:“醇親王裝病了連日不能進食其中是有玄機的,那就是溥任每天暗地裏拿餅幹給父親吃。因此,他們父子和兩個最小的妹妹,才得以逃離了日本人的魔爪。一個16歲的少年,在麵臨重大危機時,能不動聲色地配合父親,是多麽穩重啊。” 

    1945年抗日戰爭結束,溥儀、溥傑,溥儀的三妹夫、五妹夫和3個侄子被帶到蘇聯改造,從這時起,溥儀的兄弟姐妹們開始了成年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離。

分離後第一次見麵:溥儀萬分震驚 

    溥儀、溥傑在看守所裏與兄弟姐妹之間的通信,從1955年夏天就開始了。1956年3月10日,看守所通知溥儀、溥傑,還有三妹夫、五妹夫和3個侄子,一起到所長那裏去。在那裏他們出乎意料地見到了別離了十多年的七叔載濤和三妹、五妹。 

    “看著健壯如昔的胞叔和穿著棉製服的妹妹們,我好象走進了夢境。我親眼看到妹妹們身上的變化。”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寫道,“我做了俘虜之後,曾擔心過這些妹妹會因漢奸家屬的身份而受到歧視。這幾個妹夫不是偽滿的軍官,就是偽政權的官吏,隻有六妹夫和七妹夫是兩個規規矩矩的讀書人,不過她們會不會被漢奸頭子的哥哥牽累上呢?我心裏也沒有底。這類的顧慮是同犯們共有的,我的顧慮比他們更大。” 

    事實證明溥儀的顧慮完全是多餘。溥儀的弟弟和妹妹同別人一樣有就業機會。當時溥儀的四弟也就是溥任先生於1947年利用後海府裏的空房子,辦了個競業小學,是私立的,靠變賣家裏的東西維持。載灃是董事長,溥任是校長,老師不來他就代課,學校辦得很有起色,最多時有200多個學生。七妹是小學教師,六妹是個自由職業者——畫家,五妹自學縫紉,做了縫紉工人,三妹是個社會活動家,被街道鄰居們選做治安保衛委員。 

    溥儀在《我的前半生》裏有這樣的描述: 

    盡管她們(溥儀的妹妹們)自己做飯、照顧孩子,但是她們在信中流露出的情緒總是滿意的、愉快的。我放了心。現在,我看到了她們,聽著她們和自己的丈夫談起別後經過,使我聯想起了過去。我還記得五妹夫老萬睜著他那雙大眼睛問五妹:“你真會騎車了?你還會縫紉?”這是在他接到她的來信後就感到十分驚訝的問題。更令我們這位學委會主任(五妹丈夫)驚異的,是他的妻子回答得那麽自然:“那有什麽稀奇?這不比什麽都不會好嗎?” 

    要知道,假如過去的“五格格”說這樣的話,不但親戚朋友會嘲笑她,就連她自己也認為是羞恥的。那時候她隻應該會打扮,會打麻將,會按著標準行禮如儀,而現在,她拿起了剪刀,像個男子一樣騎上自行車,過自食其力的生活了。 

    溥儀三妹的經曆比五妹更多一些。日本投降以後,她沒有立刻回到北京,因為孩子生病,她和兩個保姆一起留在通化。當時沒有財產,她恐怕留下的細軟財物和自己的身份引人注意,就在通化擺香煙攤,賣舊衣。在這個期間,她幾乎被國民黨特務騙走,她上過商人的當,把劃不著的火柴批發給她。她經過這些不平常的生活,到1949年才回到北京。 

    解放後,街道上開會,她不斷去參加,因為在東北接觸過解放軍和人民政府,她知道些政府的政策,得到了鄰居們的信任,被推選出來做街道工作。她談起來最高興的一段工作,是宣傳新婚姻法…… 

    這個經曆,在別人看來也許平淡無奇,在我可是不小的驚異。她(三妹)過去的生活比五妹還要“嬌貴”,每天隻知道玩,向我撒嬌,每逢聽說我送了別人東西,總要向我打聽,討“賞”,誰料得到,這個嬌慵懶散、隻知道謝恩討賞的“三格格”竟會成了一名社會活動家?乍一聽來,真是不可思議。但這個變化是可以理解的。我理解她後來為什麽那麽積極地宣傳新婚姻法,為什麽她會在向鄰居們讀報時哭出來,因為我相信她說的這句話:“我從前是什麽?是個擺設!” 

    從前,她雖然有著一定文化水平,名義上是個“貴”婦,而實際上生活是空虛的,貧乏的。她和三妹夫在日本住著的時候,我曾去信叫她把日常生活告訴我,她回信說:“我現在坐在屋裏,下女在旁用熨鬥燙衣服,老仆在窗外澆花,小狗瞪著眼珠蹲著,看著一匣糖果……實在沒有詞兒了。”現在,生活給她打開了眼界,豐富了思想,當鄰居那樣殷切地等她讀報時,她才覺出自己有了存在的意義。 

    在溥儀會見親屬的第二天,溥儀又收到了二妹來的信,信中說,她的大女兒,一個體育學院的二年級生,已經成了業餘的優秀汽車教練員,最近駕駛著摩托車完成了天津到漢口的長途訓練。 

    “此時,溥儀發現這才是愛新覺羅的命運的真正變化。”李輝告訴記者,“這次會見親屬給溥儀的震驚不小,他已經清清楚楚看見,愛新覺羅家族的兄弟姐妹們現在過著和常人一樣的幸福美滿的生活。”

第一次被弟妹喊“大哥” 

    1959年9月14日,國慶10周年前夕,毛主席代表中共中央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建議:特赦一批確實已經改惡從善的戰爭罪犯……9月13日共和國主席劉少奇發布特赦令。特赦名單的第一名就是偽滿“皇帝”溥儀。 

    1959年12月9日,溥儀回到祖國的首都——北京。這是溥儀別離了35年的故鄉。在北京站站台上,溥儀看見了3年多不見的五妹和20多年不見的四弟。溥儀和他們緊緊地握著手,並聽到叫喊“大哥”的聲音。這是前半生中,妹妹弟弟們從來沒對溥儀叫過的稱呼。溥儀從這一聲稱呼中,感到了自己家族開始了新的生命。 

    當時四弟溥任幫溥儀提著唯一的行李——一隻黑皮箱,五妹和老萬走在溥儀兩旁,他們一起走出站台。 

    溥儀回來之後去看了二妹,這時她已辦起了街道托兒所,據現任郵電部門工程師的二妹夫說,二妹現在忙得連頭暈的老病也沒有了。三妹夫婦,四妹、六妹夫婦,七妹夫婦,溥儀也都看到了,三妹夫婦在區政協正參加學習,四妹在故宮檔案部門工作,六妹夫婦是一對畫家,七妹夫婦是教育工作者。 

    回到家裏沒多久,溥儀就要求溥傑與嵯峨浩離婚。溥傑苦不堪言。 

    據李輝回憶,1961年2月13日,正是春節前的臘月廿八,周總理、鄧大姐請愛新覺羅一家到中南海西花廳吃團圓餃子。周總理直截了當地說,今天請你們一起來過年,另外和你們商量一下溥傑的家庭問題。他出來了,他的夫人還在日本。要不要邀請他的夫人回來一家團聚呢? 

    當時,大家都沒有思想準備,一時冷場。周總理請溥儀先說。他不同意嵯峨浩回來,認為這樁日本軍國主義包辦的政治婚姻,隨著日本戰敗早該解體,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溥儀當過皇上,他的話一錘定音,又冷了場。 

    周總理轉問溥任,“還是四弟說說吧。”溥任態度鮮明:“我歡迎嫂子回來和二哥團聚。他們夫妻是有感情的。我們不應該拆散這一對有感情的夫妻。至於兩國社會製度不同,我們大家可以幫助嫂子思想進步。”緊接著七妹韞歡發言,說夫妻團圓是人之常情,我們沒有理由不讓嫂子回來。她生活不適應,我們大家幫助她,她的思想也會進步的。這下氣氛活躍了,家裏人都讚成嵯峨浩回來,連年邁的載濤也表了態。周總理、鄧大姐很高興,當晚囑咐溥傑寫信請嵯峨浩回國團聚。這次會見從下午4時半直到晚上8時半。 

    一個在舊中國破碎的家族,在新中國破鏡重圓。 

    溥儀晚年和他的兄弟姐妹聯係十分頻繁,經常一起吃飯,看京劇,一直到他發現尿血住院,他的兄弟姐妹都是經常去醫院看望他,“溥儀晚年和任何一個尋常老人的生活一樣,享受著親情的照顧,這與皇帝時代的生活比較,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李輝對記者說,並且告訴記者:“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可以在1996年天津出版社出版的《溥儀日記》中得到印證。” 

    《溥儀日記》中這樣寫道: 

    (1963年)12月19日 星期四 

    下午,自習“二十五條”文章。 
    應三妹韞穎約,看東城區政協主辦京劇。 

    (1965年)5月16日 星期四 

    早,我買牛奶時打電話給溥傑,告以我和賢有病,不去了(溥傑做壽)。傑不快的答,今天他還來看我,並帶來食品。我說,不必帶食物了……我又給二妹韞和打電話,讓有時間來看。 

    5月31日 星期一 

    住院第6天。 
    下午,二妹韞和攜三秀來看(三秀帶來桔子水)。申伯純副秘書長、沈德純副主委來看。溥傑二弟來看。 

    7月7日 星期五 

    晚,到福綏境公社醫院檢查尿常規。
    晚,四弟溥任來,並帶來院中之杏。 

    記者在翻閱《溥儀日記》中發現1963~1967年溥儀和他的兄弟姐妹聯係一直十分頻繁,兄弟姐妹經常去看望他。從他第一次被弟妹喊“大哥”到最後在兄弟姐妹的照顧中安享晚年,這一切已發生了巨大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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