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葉

記憶中曾跳動的燭光 今夜又照亮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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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際關係

(2012-05-07 09:29:24) 下一個
說大學是個小社會,因為,同學相互間沒多少利益糾葛,所以單純得多;而學校外麵的社會,就很複雜了;進入單位,就進入社會了,若要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且事業上有所作為,建樹的話,除了個人必須有真才實學,真本領(高智商)外,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去適應社會,去和各種各樣的人相處,打交道,合作共事。說到底,就是處理好人際關係(高情商),這無處不在的關係,是一門很深邃的學問,是學一輩子,實踐一輩子的大事;處理不好,將寸步難行,到處碰壁,一事無成。 下麵落筆我的各種關係。 

(一) 鄰裏關係 

當年企業在籌建中,用房很緊張。我們在1965年很幸運地分到了一間房子,兩家合住一間套房,兩間加起來,隻有35平方米,這樣也已經很高興了:這種套房原本隻能單獨住一家,由於僧多粥少,有人才想出了這種“辦法”。 

房子的結構是大門進去,左邊是廚房,廁所,正對大門兩間臥室,大門與兩臥室之間(即廁所門口)有一平米的公用地。兩住室(一家一室,各14平米),全廠大概有20多戶是合住一間套房的。 

因為我們剛成家,沒有家具,一張雙人床,是廠裏借的;桌子是由一隻很大的老式羊皮麵箱子(我媽當年的嫁妝,它已跟隨我大學五年了,一直到服役到我們來加拿大定居,幾年後我才送給了鄰居) ,外麵包一條席子湊合當桌用著;有兩張凳子;一隻老式小衣櫃(也是當年我媽的嫁妝,我父母從老家,鐵路貨運來的) ,僅此而已。一日三餐,會客,看書學習等,除了做飯,上廁所外,一切活動全在14平米的臥室內進行(後來有了孩子,老人來幫忙了,就隻能拉根鐵絲掛上床單當隔牆)。 

廚房大概3--4平米,要容納兩家的鍋台,兩家放煤的地兒,兩家放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地兒,還有各家一個諾大的,洗碗洗菜洗衣服混用的池子,實在再沒多少活動地方了。為了上班不遲到,做飯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兩家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忙碌三餐,真得相互小心,才不致肢體接觸呢。早晨廁所的利用係數最高,尤其在晚上更玄,上廁所前必須穿上正規外衣,將房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先“偵察”一下,才能出自己房門,否則,不定會帶來多大尷尬的。可經過這樣折騰,又把自己弄得很精神了,回去睡不著。 

與鄰居相處,特別在這種情況下,我與夫人是有我們自己做人準則的: 

1,高瞻遠矚:人生在世,與非親非故,能生活在一個大門裏,一個屋沿下,生兒育女。或能做左右上下鄰居,這應視為緣份,所以要友好相處。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那是指“幫助照顧”方麵,如果相反,那整天橫眉豎眼,硝煙彌漫,好受嗎?你非得長出個癌症來不可!因為天天在一起過啊,所以,鄰居是相惡不得的! 
2,保持距離:“碗頭上”絕對不能來往,就是你家有好吃的,端點給鄰居賞賞,他有好吃的給點你賞賞,絕對禁止。交往在公共地兒,不進人家裏。小處不可隨便。人前人後不評鄰居,絕對不能“東家長,西家短”的竄話。 
3,防微杜漸:自家東西不占公共場地。自覺打掃廁所,廚房和公共場所。 
4,寬容大度:責己嚴,責人寬,不護“犢子”。隻要有求,人家需要,一定真誠相助。 

我們就是這樣和鄰居(男的是工會雜務,女的是工人)合住了整整九年,在一個大門裏,我們有了一個孩子,他們有了第一,第二,第三個孩子,我們都曾相互幫過忙的。從來沒有鬥過一次嘴,紅過一次臉。非常友好,始終相敬如賓(九年中我幾乎想不起來有沒有踏進過他家門的,就是有,也是幾次而已),可直到現在,我們還像親戚一樣,逢年過節來往著,走動著。 

離開合住,搬到另一處,這次算單住,但廚房廁所還是四家合用的,又住了5--6年,沒有與鄰居有任何不愉快, 都相安無事。後來我們又搬了一次家,也都是這樣與鄰居相處的,都友好如初。分開後都像近親一般來往。 

然而,在我們全廠生活區合住的20戶“田螺殼兒”裏,像我們這樣的鄰居關係竟沒有第二家。不少人家在合住起初,好得不分你我,從小事不注意,日積月累,直到堅冰三尺,輕的是天天鬥嘴吵架,嚴重的是動手打鬥,頭破血流,有的是“女單”,有的是“男單”,也有的是“混雙”對決。影響身心健康和工作啊!何苦來著?處理解決地點也由居委會提升到派出所,以至法院。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何況各執一詞,都還是內部矛盾嘛,隻能分開了,否則要出人命了,豈知,分開後也都成了一對仇敵。也有人趁人家丈夫出差,與“鄰居”上了床的!(當然是個別啦!) ,涉及刑事,處理就簡單多了 。 

剛來加拿大,我們租房在外住了3月。這個二房東(比我們的女兒小),現在就成了我們的“忘年交”,經常交往,回國我們也瞅機會相互看望。他們父母來加拿大了,我和老伴每周就開車去他家聊天。這就是緣份嘛! 

(二) 與上一代 

嶽母女婿和婆媳, 我父親和嶽父都在我們婚前就過世了,所以我們與上一輩的關係隻遇到我母親和嶽母。 

我以為處理好各種家庭關係的關鍵,是小倆口的關係---夫妻關係。隻要小倆口“你耕田我織布” ,恩恩愛愛,夫唱婦隨,有商有量,共同一致。家裏的什麽問題,什麽關係都能迎刃而解的。 

接我媽媽到開封與我們一起生活,是在與她相依為命的女兒---我的妹妹去世,我們第一次搬家(1975) 後。那時住房條件有所改善,不再與人合住一套了,但廚房廁所還與幾家共用。我媽媽是個善良,勤勞,純樸,典型的農村婦女,文化不高,但做人的道理知道很多,她漂亮 慈祥,隨遇而安,沒有苛求。她是本不肯離開老家跟我到開封的,用她自己的話說:“婆媳是要客氣的,日久天長在一起,要是因為我影響到你們倆,怎麽好啊?”在我的再三哭求下:“你一個人在家,我怎麽能放心呢,跟著我們即便苦,也苦在一起,你也能多活幾年的。“ 

我說”兒媳婦雖然皮氣不好,但她受過苦,受過教育,還是懂理的,講理的。我不敢向你保證她會對你如何好,如何孝敬;但我敢向你保證,到什麽時候,兒子媳婦不會不管你的。不過,兒媳婦再好也不會像女兒那樣好。你要是執意不去,我如何對得起爸爸和妹妹的在天之靈!?。。。” 。勸了幾天幾夜,我媽媽終於同意了我的請求。那年她66歲。 

我與愛人有個不成文的協定:凡我家裏的事,如寄錢或給錢,給我媽買些什麽,陪同我媽看病,付賬等等,由她出麵。而她家裏的事,則由我出麵。經濟我們合一,從不偷偷摸摸暗箱操作,什麽事都互相商量,取得一致,或求大同存小異。老人有什麽想法看法,要互相通氣。在老人麵前決不吵嘴,如果一個火氣實在壓不下來,那麽另一個人就不做聲或走開,冷靜後再說。工作上的煩心事,決不帶回家來,等等。 

我媽除了支氣管擴張經常吐血外,沒有任何其它毛病。剛從南方第一次到北方,可能氣候水土關係吧,開始吐血很厲害,一吐就是半痰盂;過了幾年,就好多了。也因為吃藥打針,病情控製得比較穩定。看病,陪同,付款,吐血後的收拾,每月發薪後立即給點另用(實際她是不用的),天氣冷暖為她添些衣物,等等,這一切自然是我夫人辦理。多少年以後,她們婆媳關係越來越好,猶如母女之間。 

1995年,農曆12月24日下午7點,那天,正值農村送灶王爺上天言好之日,在床上躺了10天的媽媽,自感病情加重,把我倆叫到跟前,說:“春節我不能過了,你們好好過吧,我跟了你們20年,你們盡孝了。。。扶我坐起來。”。當時,我抱著她慢慢扶她坐起時,發現她已在倒氣,於是我幫她再慢慢躺下,我握著我媽的左手,我愛人握著我媽的右手,喊著:“媽媽,媽媽,你慢走。。。。”。她慢慢的閉上雙眼,與世長逝了,享年86歲(1909—1995) ,我當年60歲。夜裏,在她的衣袋裏,找到了平時我們給她的幾百元另用錢,我難過得站在她旁邊,淚如雨下,久久不肯離去。 

直到現在遇到什麽事,我老伴還常觸景生情的對我說:“要是你媽在,怎麽怎麽。。” 。我老伴還經常夢見老人家,甚至,半夜哭醒! 還立即把我捅醒,哭著說著:“王誌良,我夢見你媽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見這對婆媳感情之深。 

媽媽去世後,我便與兩個個哥哥商量,把父母親們合葬,大哥說:隻能群葬,可我不知道她們的名字;我說:就是群葬,我知道名字,他們非常同意。於是我把媽媽當初從老家帶到開封的800元錢,加上她最後身上留下的幾百元另用錢,通過熟人,在開封的“翰園碑林”定做了一塊特殊的墓碑,整塊大青石,從開封托運到無錫老家。在無錫老家農村,請我的發小王煥茂(已故)牽頭,等候著托運汽車到來,這件東西四個人才能扛動它;整個墓碑的形狀,結構,排序也很特殊,字體為隸體,字跡端莊,鄉親們,親戚們都說:這麽好的墓碑,在農村是少見的,你們都盡孝了。 

準備就緒了,我們三兄弟,哥哥把侄兒們帶上,一起回家,還請了堂姐珍娥,鳳珍姐因年歲大路遠,未通知,請了親戚和鄉鄰們,辦了一些酒席,讓父母群葬,正式入土為安。按照我們農村的習慣,孩子結婚都得待客,請鄉鄰。由於我們三兄弟都是在外麵辦的事,從來沒有回家請過。所以兩件事合在一起請客,酒菜都很豐盛。 

我們是自己請人在農家做的,既省又豐盛,沒有到酒店請客。後來由於村莊拆遷,墓地也隨著搬遷了,與祖父母,妹妹,都安葬在一起了,一個農村公墓裏。由於,我當時已組建了農機公司,有點小錢了,決不讓哥哥們掏一文,費用全部我出。 

再說我嶽母,她非常能幹,個性倔強,抗爭一生,對我們充滿著愛,盡管我這個女婿還很窮。對我的看法,她也不是一開始就很好的,有個漸進的,與日俱增的過程。有一次,當我愛人把她媽媽對我的不好看法告訴我時,我非但不發火埋怨,反而對她說:“老人家誤會我了,你應該清楚的。不過這很自然,我粗糙了點,在某些地方我真的要注意了” ,於是在平時,我就刻意處理好容易使老人家產生誤會的各種細節。久而久之,她明白了對我的誤會,對我們鄰居說:“我對女婿比對我兒子都信任,這是當年我看上他的。。。”。 

在我嶽母看來,女兒家不是她的家,兒子家才是她的家。所以我們除了每月給她匯款外,有病了或住院了,我們就多給她匯款。她想來我們家,我們迎接,她想回她兒子家,我們歡送,非常隨意。她愛買菜做飯,而且做得一手好菜,我們就讓她為我們“當家”,發揮“餘熱”,大家開心。2000年夏天,她的孫女定居加拿大了,嶽母到我們家小住,1998。6。4。突然腦溢血,送醫院搶救無效,離開了我們,享年82歲。兩位長輩都在我們家送走了。嶽母安葬在北京西山的一個公墓裏。 

一般來說,在一個門裏生活的親家之間,是比較難相處好的。主要原因是: 

共同生活在既不是男方父母“當家”,又不是女方父母“當家”,而是由小倆口自己做主的家庭裏,親家們又朝夕相處。因此,小的們對長輩一定要一碗水端平。若不,這便是矛盾的根源。 

老年人都會高看自己兒女 的,心態不可能在同一平麵上。俗話說得好:“癩痢頭妮子,自己的好” ,一方看女兒是西施貴妃之美,皇帝女兒不愁嫁。另一方看兒子是賽過潘安之貌,三千粉黛隨便挑。如果小倆口的關係無瑕,老人根本就不會這樣看的。 

隻要小倆口,有點矛盾的蛛絲馬跡,老人們都會千方百計過問,打聽,怕“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吃虧,支持他(她),唯恐天下不亂,我指的是心態。可老年人卻忘記了,小倆口打仗不過夜,不記仇的道理。人家“當事人”都早已時過境遷,相好如初了, 老人們心裏還在絞著勁呢,日積月累,產生心結,久致量化,浮之表麵。要不有“蠢妻,拗子,糊塗老人” 之說呢?說的是這三種人最難對付!難纏!其實小倆口不怕有矛盾,不要公開在老人麵前,總是應該可以做到的。 

我媽和我嶽母的性格是兩種類型,性格雖不同,但她們都是農村婦女,都非常愛我們。凡兩個親家要在一起住上一段時間了,我和愛人就分別各自做自己媽的工作,預防在先。我得給嶽母說:“對我媽媽有什麽不合式的地方,媽,你們老姐妹之間要多包涵,擔抬才好啊。。。” 。我媽這邊,隻要我說就可以了,不必用夫人出麵的。小處也得一碗水端平!譬如,吃飯,我讓我嶽母,我夫人就會主動讓我媽,分工合作。就這樣時時處處注意,她們相處很好。有時候,我倆各自聽到自己媽媽對親家的看法想法,不可偏信,小倆口就一定要通氣協商,分別做工作,防微杜漸。因此,我們家這一對親家姐妹,始終沒有出現過網上或社會上看到的那些問題。我嶽母還帶我們孩子到我老家住了很長時間呢。都相安無事。所以,關鍵問題在於小倆口自己! 

(三) 與下一代 

我們隻有一個孩子,比多子女的家庭,就簡單一些。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更難一些,因為我們沒有第二種選擇啊。 

我以為:在人生旅途上,孩子是自己的下一代,我們是他(她)的家長,老師,同時又是他(她)的朋友。要教育引導,既要他(她) 能聽進大人的話,認真做人,拙壯成長,又不能束伏住他(她) 的手腳,讓他(她)怕你,如果發展到怕了,他(她) 就不敢(肯)給你說 心裏話了,你也聽不到真話了。 

回想起來,我對孩子除了小時候的學習,長大後的出國,似乎有點強行壓製(孩子是接受的)外,其餘都是安照自己的理念,平穩漸進的。回過頭來再看看,基本算是成功的。首先要讓他(她)有個目標,學習榜樣,學會做人。再就是刻意培養其競爭好勝的精神,要比學習成績,不比吃穿(家裏困難,比不得)。我主張表揚加上物質(獎勵)刺激。天天講評,好的表揚,不合要求就批評,但不要體罰,指出學習方法,如何努力就行。成績好就獎勵,獎品從小學到中學大學,堪稱五花八門。小學---糖塊,衣服,書包,文具盒;初,高中---手表,自行車,鞋,衣物;大學---手動英文打字機,旅遊,衣物,錢,等等。也可以先許願後兌現,“要是你考取重點初(高)中,如此這般獎勵” ,但必須兌現,決不可失信於孩子 。 

高中以前,孩子的穿戴基本都是我們的舊衣服改的,於是我們許願,“隻要你考取重點大學,春夏秋冬,裏外全換新!” 。曆史已經證明此法行之有效!隻有讓他(她) 從小就懂得,“付出努力,才能得到!一分耕耘,一分或幾分收獲(不隻苦幹,要巧幹!不死讀書,要靈活,舉一翻三,活學活用)” 。我想,在哪一種製度的社會裏,孩子學會這點是非常重要的,與其給他(她)“魚”,不如教他(她)“漁”,就是這個道理。在教育孩子時,父母一定要一致,切忌一個教,另一個護。 

與孩子之間也應該有活潑,輕鬆,平等的氛圍才好,這不會降低做父母的威性和尊嚴的。由於工作關係我經常有外事活動,所以特別注意儀表,整天衣冠楚楚,尤其是夏天,還噴灑點“科隆水”。 

有一次孩子暑假在家,坐在那裏看書呢,正好我在忙著梳理,急著要去賓館見外賓。久了,她就書也不看,索性看著我打扮了。我麵對鏡子,梳頭,噴發乳,灑香水。突然孩子高喊:“媽,快來!快來!”,她媽以為什麽事呢,從另一個房間過來,嘴裏還嘀嘀咕咕地,來了,來了。孩子指著我說:“媽,你看我爸,頭發一根根都放到應該放的地方了,還又是發乳,又是香水的,不會是有了什麽外遇了吧?”,我還是目不轉睛,繼續忙著我的活計,可在我的視野範圍內,從鏡子裏已看到孩子在做給她媽媽做鬼臉呢!我就順水推舟:“你這孩子,苯!大學學的哪兒去了?不打扮打扮,人家小情,二奶什麽的,能要我這個糟老頭子嗎?” , 大家哈哈一樂了事。又有一次,老伴在挖苦我找開心呐:“老王,你身體好,什麽病也沒有,我死了你可以再找一個。。。” ,我趁機上杆子:“少年夫妻老來伴嘛,你走了以後,沒人說話,怪寂寞的噢。兩種人可選!同學,或親戚,因為相互了解啊,你江西一夥妹妹還年輕著呢,怎麽樣?” 。孩子馬上插嘴:“爸,我媽管你那麽嚴,她們家的美女,你還沒受夠!?” 。我媽在旁也哈哈,哈,全家大樂而收場。 

因為孩子在北京姥姥家長大,快到小學畢業才回到開封我們身邊的,隻是初,高中幾年(實際上是五年,因為提前一年考了大學的) 生活在我們身邊 ,後來進了大學,除寒暑假與我們在一起外,其餘時間都不在我們身邊。因此,客觀的說,我們對孩子的了解實際上是不全麵的,還停留在沒有定型的孩提時代。 

(四) 兄弟之間 

俗話說,同胞姊妹看娘麵,家和萬事興;兄弟姊妹一心了,就能無往不勝,無堅不摧,不要為一星點利益,互爭不讓,農村裏為家產,兄弟之間,姐妹之間,大打出手,頭破血流,甚至訴之法律,也不少見。我爸爸對他哥哥,弟弟,侄女的姿態,已潛移默化到我們這一代。小時候,受欺負,哥哥們會挺身上陣,大點了,抓魚,摸蟹,我成了跟屁蟲,長大了,見麵一定要聚聚,尤其我進了大學,每個暑假寒假,哥哥都寄錢,讓我回家看看父母親,來回經過上海,都要在一起喝點小酒,聚聚家常。 

每次暑假開學回校,我總是要帶點雞毛菜或毛豆子炒田雞,在二哥所在的群英機械廠食堂裏,三兄弟喝上幾杯。每次喝酒,喝到一定程度,我二哥總會有點小滑稽上場,他不講上海話了,用南腔北調生硬的普通話,到這個時候,大哥和我就有數了,這時他已有8分酒量入肚了,轉開話題,收攤結束。 

大學畢業,分到河南,回家等報到通知;路過上海,三兄弟見麵,就一言難盡了,他們從野味店買了點小菜,三斤棗子酒,還在群英機械廠食堂,簡單而豐盛的兄弟宴席開始,邊喝邊聊,酒已兩瓶多下肚,二哥來南腔北調啦,大哥用眼色示意我,並笑嘻嘻的說:普通話上來了!差不多了。由於我分到河南苦地方,心情不大好,就說:我們三個都意猶未盡,隻剩半瓶多點,喝了吧,於是把三瓶革命小酒喝完。棗子酒屬於黃酒類,甜甜的好上口,不像白酒發作快,過不多久,二哥開始吐了,幾分鍾後,我又狂吐一片。大哥量大,終究未吐,為我們倆收拾了殘局。 

我老伴有個胞妹,因當年家貧四壁,5—6歲時換了幾升米,送人家當養女了;直到現在,她還記得當時撕心裂肺的生離死別 的場景,有點想不通,為什麽狠心的媽媽不要她了?所以一直不與家裏來往,嶽母非常內疚的告訴我此事後,我便利用出差機會,到她家裏做工作,當年她已成家,有了第二個孩子,“沒有那幾升米,你的媽媽姐姐哥哥連你都得餓死啊”; 幾升米保全了你們全家!!因為有了孩子了,喚醒了她對偉大母愛的理解。我女兒大學期間,經常要被叫到小姨家吃飯,她小姨父能做一手好菜,無微不至的照顧,小家夥至今還記憶猶新。直到現在,事過已20多年了,我們幾家來往密切。真是血濃於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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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飛揚的青春 回複 悄悄話 寶貴的人生閱曆!
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老人家很有主心骨。
笑為鮮 回複 悄悄話 好看,接著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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