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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而深刻的哲學警句往往可以引起人們延續百年甚至千年的誤解。在中國,這方麵典型的例子很容易從老子的《道德經》中找出,而在西方,比較典型的則屬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這句名言了。直到今天,中西方哲學界不但對這句話仍存在著五花八門的解讀,即便是對其中的“我思”二字的理解也常會令人錯愕。前兩天在微信公眾號裏讀到一篇在當今中國哲學界首屈一指的名人鄧曉芒談論康德的一篇文章[1],對於文章整體的論述我這裏暫且不談,僅就其中一個小細節,即該文對於康德對笛卡爾的“我思”二字的評論之評論來略作簡評。
鄧先生在該文中提到:
這時自我意識或"我思"隻不過是一個最普遍、最抽的表象形式,它在"我的一切表象"中無所不在。
。。。
上述分析命題也可以不從形式上、而從其內容上理解為一個綜合命題,即不把"我"("我思",或自我意識)僅僅理解為一個"伴隨著一切其他表象的表象,一個最抽象最普遍的概念形式,而是理解為對其他表象進行能動的綜合統一的能力。
。。。
按照康德的說法,作為本源的綜合統一,"這個自我意識由於產生出‘我思'表象,而這表象必然能夠伴隨所有其他表象、並且在一切意識中都是同一個表象,所以絕不能被任何其表象所伴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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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康德在這裏玩弄了一個障眼法,似乎"自我意識"和"我思"的表象是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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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把本來是同一個東西的自我意識的能動性和這種能動性自身的規定性人為地分成了兩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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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的上述缺點在後來的哲學發展中被費希特等人所克服了。按照黑格爾的說法,康德哲學中缺乏思想性和一貫性的地方使得他的整個係統缺乏思辨的統一性,這一缺點為費希特所克服了。
該文對於康德的批評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作者的上述觀點之上的。雖然該文沒有提到笛卡爾,但是從上述對於康德的評論中可以看出文中所提到的“我思”指的就是笛卡爾的名句“我思故我在”中的“我思”。
那麽,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中的“我思”真如鄧先生所言便是自我意識嗎?顯然不是。
在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存在著兩個思維層次,首先是“我思”,這可以是具有任何內容的思考,而最直接的是對“我是否存在?”這個問題的思考;第二是結論“故我在”。而連結這兩個層次的才是所謂的自我意識,也就是對於“我思”的意識。完整的邏輯是,“我思”了,既然“我思了”,“故我在”了。所以,先有“我思”,然後自我意識注意到了“我思”並 將“我思”回饋給意識之後,意識才促發邏輯功能得出“故我在”的結論。所以, “我思”是自我意識的對象及結果。
可見,鄧先生的那篇文章是基於他本人對於笛卡爾的名句的誤解之上的。
從這個例子中我們可以得出如下兩點有意義的結論:
[1]康德的"能力"和"形式",鄧曉芒,慧田哲學,鏈接https://mp.weixin.qq.com/s/qCc6OLsbsHE1GS1GGqVu3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