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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門打官司——被毛澤東趕出客廳的表兄文運昌(圖)

(2008-07-21 01:33:57) 下一個


登門打官司——被毛澤東趕出客廳的表兄文運昌

登門打官司,被毛澤東趕出客廳的人
發布:2008-07-01 17:25 
作者:理解毛澤東

這看起來是一個很網絡很醒目的標題,但它卻是真事。有很多的事兒,隻是那一頁沒有被人翻過,塵封已久,鮮有人知道罷了。

(一)

我們知道,不是誰都可以登毛澤東家的門的,特別是中南海的菊香書屋的大門,那是一個禁中重地。 而登門後居然與毛澤東打官司較勁的人,恐怕我們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

是什麽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資格與膽量呢?

有兩點是必須具備的:要麽是有恩於他的人,而且是大恩,是那種“不必言謝”且不懼後果的人;要麽是瘋子,當然,一定要是親友中的“瘋子”,否則沒有機會進入毛家的客廳。

這樣的人有嗎?

有。這人叫文運昌。

文運昌是有恩於毛澤東的人,毛澤東走出風氣閉塞的韶山,去東山高小讀書,其策劃者和保薦人,就是長毛澤東 9 歲的這位表兄。 1910 年,毛澤東終於在表兄的幫助下,走進了新學堂。文運昌這時已經是這所學校的教工了,對毛有很多的關照,其中還幫他借閱了不少新觀點的圖書,如《盛世危言》、《新民叢報》等。隻是那時的毛澤東對字紙不太敬惜,在還書時不得不留下一張字條,請示原諒:

詠昌先生:書十一本,內盛世危言失布匣,新民叢報損去首頁,抱歉之致,尚希原諒。 澤東敬白

這裏的“詠昌”就是文運昌。

文運昌也還大氣,沒有追究。不但不追究,還將毛澤東的這張還書道歉便條留了下來,成了今天研究毛澤東早期手跡的一份重要資料。

這些沒有得到很好愛惜的書,對毛澤東的影響之大之巨,是我們今天的人們無法理解的,畢竟當時的書少之又少啊,況且是思想解放類的書。 1936 年,毛澤東在與美國記者斯諾談話時,就反複強調了這一點:“非常喜歡”,“讀了又讀”。

也許是與斯諾的關係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或者也不排除一時興起,符合了當時的談話語境,隨意地“找”了一個親友中的“劣紳”,並以其“反動”與自己的革命相陪襯——反正那時離革命成功的事,還遠著哩!所以,毛澤東在說到這位運昌表兄時就不免有些信口開河了:“我十分感謝我的表兄——當時我以為他是非常進步的,但後來,他變成了一個反革命分子,變成一個劣紳,並於 1925 年至 1927 年間的大革命時代參加了反動工作。”(見《毛澤東自傳》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2001 年 9 月第一版第 15 頁)

毛澤東沒有料到,自己隨便說的、也早就忘了的這一句話,二十年後,特別是在他當上了堂堂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的時候,有人打上了山門,要求他更正錯誤,給個說法。

這個人就是文運昌。

(二)

文運昌是不是像毛澤東所說的“變成了反革命”並“參加了反動工作”呢?

毛澤東與文運昌的分手,是在 1927 年的“馬日事變”之後,那一次,國民黨的槍兵來棠佳閣抓毛澤東,還把文運昌五花大綁的押到了十裏外的大塘灣,挨了打。但文沒有說出毛澤東的下落。不能說文運昌有救毛澤東的功勞,但也沒有出賣毛。“馬日事變”後,毛澤東隻有“上山”,從此與文運昌天涯遠隔。

文運昌當然也無法在家鄉立足,隻得出走廣東,在廣東某部第三軍第一師師長賀瑞庭(文的老家湘鄉大坪人)部,充任谘議。你說文手無縛雞能力,未讀半頁兵書,充當的是哪一門子的“谘議”?,也不過就是混口飯吃吃而已。後來,賀覺得這事惹得軍中多有謗議,遂介紹文運昌到廣東東部偏遠的揭陽縣楓口警察所任了一個所長的職缺。兩年後,混不下去,隻好又回了家鄉,托王季範介紹,在長沙衡粹女子學校任教。其間聽說表兄毛澤東在延安當了角色,文想去延安找份工作。毛澤東回信說:“這裏很苦,也不發工資。”文運昌隻好作罷。但毛澤東與韶山、棠佳閣的書信卻是通過文運昌轉交的。

(三)

1949 年 10 月 1 日,當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用韶山土話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時,文運昌還在洞庭湖漂泊。他不知道已經改朝換代了。當他的弟弟文南鬆拿著毛澤東的手書滿世界尋找哥哥文運昌,最終在洞庭湖畔的安樂鄉的一個破教室裏找到這位衣冠不整的落魄文人時,酒壺的酒還是溫的,但人已經不省事理了,那個醉樣,弟弟後來學給毛澤東聽時,毛曾說道:“唉,都這麽大年紀了,就好這一口。”

範進故事的情景重現了。文運昌接獲手書,涕淚泗流。筆舞龍蛇,即刻書就長信一封,交人帶與表弟毛澤東:

潤芝表弟主席:

……大哉主席,巍巍乎,德並禹湯文武,風高宋祖唐宗,欽佩之至,璋仰之至……

毛澤東是接到了文運昌的來信的。

但接到文運昌的來信不久,也接到了另外內容的信。那就是文運昌覺得,而今表弟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麽著還不該連帶著安排個師長旅長的幹幹?於是,一氣之下,給毛澤東開了個 14 人的名單,都是毛澤東外祖家的親戚,或是毛澤東的表兄表弟,或是表侄朋友。要麽安排工作,要麽保薦上學。文運昌是個聰明人,覺得這等小事最好不要打攪表哥,就寄給表哥的秘書就行了。當時的秘書是田家英。收了這個信的田家英可是犯難了:“這怎麽安排呀?”田將信轉給了周恩來,周恩來拿著信,手也有些發沉。最後這封信還是回到了毛澤東的手上。毛澤東當著周講了一大段話:“我不管其他領導人是不是有這樣為親人作安排找位置的事,這種事,我毛澤東是不會答應的。共產黨不同於國民黨,是因為共產黨人是為人民謀福利的,而不是為自己的私利在奮鬥。”毛澤東接著在文運昌的來信上批道:“許多人介紹工作不能辦,人民會要說話的!”

文運昌有些丟麵子。 丟了麵子的文運昌要找補回來!

文運昌進京了。

(四)

進京時的文運昌帶了他早就收藏好的 3 個版本的《毛澤東自傳》。

(1937年版《毛澤東自傳》封麵)

《毛澤東自傳》讓文運昌十分的不爽。文認為毛澤東在外麵攻擊了他。

文收藏的這 3 個版本的《自傳》中“天明譯”“求學出版社印行”的版本裏,是沒有“攻擊”的文字的——沒有講文運昌“參加了反革命”的事。而在“史諾筆錄”,抗敵救亡出版社印行的版本中,不僅講到了文運昌 “變成了反動派”,而且還 “參加反革命”。

在文運昌看來,再不濟,當年推薦你去東山高小讀書的事,總得記念在心吧?但是,毛澤東對斯諾的談話,居然把這事都給弄混了,表兄變成了“姨表”。並黑紙白字地印著:當時“姨表在那裏當了一個教員”。文運昌覺得毛澤東是有意要抹黑他,也是有意要抹煞他。於是在這段話的書眉處批了一行字

“一個鬼在那裏當教員!”

文運昌真是生氣。

到了北京,見麵後,文運昌將這些收集到的各種版本一並交給了毛澤東。

毛澤東還有幾分好奇,不知道一個遠離延安的鄉中貧儒還收集了這麽多版本的《自傳》,於是細細地翻看著。毛澤東看到了這一段,也看到了文運昌的批語。毛澤東隻是笑,因為他並無意於將“表兄”說成“姨兄”。“這都是美國人斯諾給弄錯了的。”毛澤東笑著說。

但文運昌不幹,你不說錯,人家外國人會弄錯?難道說我、“變成了反革命”“參加了反動工作”也不是你說的而是人家弄錯的?

進門就是客,毛澤東沒有介意他的態度。但是,對他開出的 14 個人的名單,毛澤東提出了批評。

批評歸批評,毛澤東知道表兄是好那一口的,吃飯時說:“今天我請客,好菜談不上,好酒卻是還有幾瓶,也讓你們嚐嚐鮮,這些酒都是你們平時沒有看到過的。”

(毛澤東作為主人與來客合影。左起:江青、毛澤東、文澗泉、文運昌)

上的是葡萄酒,紅紅的,確實是沒有看見過的。文運昌是個嗜酒如命的人,一飲而盡,毛澤東又給他斟了一杯,他也不講個禮性,再一次的一飲而盡。

他的吃相與貪杯,讓毛澤東的感覺很不好。

好容易來了,文運昌不想走了。那一天,韶山來北京診病的堂弟毛澤連來菊香書屋與毛澤東告別,說是眼睛好了,要回鄉下種地去了。毛澤東見文運昌住了一些日子了,把文運昌也喊了過來,想讓他與韶山來的客人們一起回鄉下去。

文運昌見了麵,還是提到《毛澤東自傳》中對他不實之辭的事:“這些話怎麽可能不是你講的呢?你怎麽就不能做一個說明呢?現在,我要找工作,你也不給我介紹。湖南的文管委想要我,你在書上說了我是個反動派,怎麽也得給我寫個說明,作一個證,就說你當時是講了錯話了,這總行吧?!”

毛澤東對著文運昌以及那白紙黑字的 3 個版本的書,真是一時無法解釋得清楚。他有幾分無奈地對文運昌說:“十六哥(即文運昌),我沒有把你當反革命看待。如果我把你當成反革命,我還會請你到這裏來嗎,你還能成為我的客人嗎?”

毛澤東想以現在對表兄熱情地接待的事實來說明,自己當初所說的那些話,確實構成了對這位表兄的傷害,因而側麵地表達歉意。

“但這畢竟是白紙黑字啊,我們之間說得清楚,我跟他人如何說去?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吧。”

毛澤東還想作些解釋。但文運昌將幾個版本的書抖得山響。

毛澤東攤開手,莫可奈何地說:“如果這官司硬要打,那我們隻好到美國去打官司了。”

文運昌顯然不滿意毛澤東的這種回答,這位認了死理的表兄,堅持要討個說法。

“你真要打官司的話,我說了,隻能找美國人了。你看著辦吧。”毛澤東很生氣了。這時,毛澤連他們告別就要走了,毛澤東看了看老實地道的堂弟毛澤連,又看了看貪杯嗜酒的表兄文運昌說:“你走吧,跟他們回鄉下去,你來京的時間也夠長的了。”

文運昌一聽不高興了:“我還沒有打算走啊,你就開趕了?!”

“趕你不敢,但走不走由你。我不管你了!”

文運昌無奈,再呆下去,也沒多大的意思了,隻得悻悻地離開了毛澤東家的客廳。

附言: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官司真不好打啊!

應該說,文運昌對毛澤東多少是有些幫助的,如果不是這樣,毛澤東不會在延安對斯諾多次提到他。

但是, 3 個版本的《毛澤東自傳》確實又傷害了這位當年的“幫助人”。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都幾十年的事了,文運昌你也就算了,再則了,人家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尊了,何必呢?但是,轉而想想,文運昌要個說法,又有什麽不對嗎?更何況當時的運動一個接一個,誰能保證“參加了反動派”這樣的“說法”不會傷害到他以及他的下一代呢?

當然,站在毛澤東的角度:你文運昌又何必與我過意不去呢?人家美國人幾十年前寫的東西,現在我能拿他怎麽辦呢?況且了,我把你當成“反革命分子”看待了嗎?

其實,還原這個故事及其爭論的本身,我們可以看到什麽呢:兩個表兄弟,兩個普通的人。都有脾氣、有個性。在自己的兄弟麵前,毛澤東也就是一個不想掩飾自己的喜好與慍怒的人。

不知道各位博友讀完這個故事後是什麽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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