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更覺得沮喪的是,前兩天才剛剛吻了小佳,還以為兩個人的關係明確,從此可以踏踏實實地享受甜蜜了呢。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天就鬧翻了。他倒覺得自己滿腹委屈。這兩天想她是想得火燒火燎,挺費勁兒才能克製住自己。約她出來她又說有事不能來,百般無聊坐立難安,才和薇薇安一起去逛的,不巧還偏給她撞上了,真是冤家。
陸濤想想不甘心,遠遠地跟著小佳,一路追到了她家,把她堵在樓下。他擋住小佳,非要拉著她解釋,一邊還繼續把拎著的袋子塞給她。下班時間,不斷的有鄰居回來,小佳怕拉拉扯扯地給人看到,心裏又氣又急。遠遠的過來的一個人仿佛是舅媽,小佳慌了,恨不能陸濤立刻從地裏消失,可是他偏偏不識相。
小佳把袋子啪地往地下一扔,壓低聲音瞪著眼睛衝他吼:“我不認識你,你走開,不要纏著我!”
陸濤沒想到小佳平時這樣柔順的一個人,發起脾氣來居然一下子會變得這麽凶,這麽暴躁,他一下子怔住了。小佳的舉動深深地傷了他的自尊心。
陸濤一句話沒說,撿起東西,轉身走了。
小佳回到家,把自己關在廁所裏,大口大口喘了半天氣。
凡事和人都有兩麵。小佳平時看似溫和柔順,其實有時也倔強固執。因為從小被父母保護沒有經曆世事滄桑,所以非常單純,正因為如此也就幼稚。一方麵是善良,一方麵則是容易上當。因為自己對感情執著,對親近的人也同樣要求,有時候甚至顯得格外苛刻。年輕氣盛,一旦衝動起來,不計後果,也根本想不到可能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但是這也都是沒辦法的事,人在年輕的時候,難免會幹些衝動的事,說些衝動的話,做些衝動的決定。有的事,是以後還有機會改過重新再來的,可惜更多的時候,是過去就過去了,再也沒有機會彌補。隻是人在當時,又怎麽知道呢?
薇薇安呆在家裏一邊看電視,一邊給陸濤打電話。
“那能,儂麽事送拔伊了哇?伊那能講?歡喜嗎?我的眼光篤定靈格。那能講?那兩個人吵相罵了?啥事體?瞎講,伊那能會得碰到阿拉,勿要瞎講?讓伊看到拉?哎呀,啥大不了的。作死了!”
“哦吆,這個謝小佳人不大,脾氣還蠻大的麽。怎麽了,要不要我去幫你解釋一下啊?嗨,有什麽了不起啊,你們兩個不過是談朋友,又沒有結婚,現在就這麽凶,管得這麽嚴,以後不要活了?哎,不開玩笑,你聽我說,你先不要睬她。放在那裏曬兩天,過兩天,聖誕節那天再去找她。這個事情,誰先主動誰就被動。當然了,我當然有經驗了。你聽我說啊,聖誕夜呢,你不要去找她,那天到處都很熱鬧的,她肯定會很孤單,她找你也要搭搭架子,不要去。你第二天再找她,肯定就和好了。我肯定不會害你的呀。我也是女人,這個女人的心思我最清楚了。還有個事跟你說啊,我上次和謝小佳他們公司的人一起去吃飯,我看那個徐強生,還有他請的那幫子客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老徐好像對小佳蠻有意思的,對她老好的。你自己也小心點。看看牢,不要讓她跑脫。個麽明朝聖誕夜,我帶儂去個好地方開心開心,好哇?”
“我自己知道,你不要羅哩羅嗦來煩我。”
陸濤心裏特別窩囊,但他還是決定尊重小佳的意見,她想要安靜就讓她安靜。陸濤決定就按薇薇安說的,冷處理幾天,過兩天等小佳氣消了再說。他以為這樣是對小佳好,殊不知其實是傻。
人生往往一步錯了,就錯過,再不能回頭。
第二天是聖誕夜。
徐強生下午從工地趕回公司,看到小佳坐在辦公桌邊看著電話機發呆,曲起手指在她桌子上敲了兩下:“你今天下班的時候不要走,等我一下,有事找你。”說完就出去了。
下班的時候徐強生滿麵春風地回來了,公司裏的人都走了,隻有謝小佳留在那裏等著。
樓下的車位上,原來的那輛白色尼桑旁邊,現在停著一輛嶄新的黑色的淩誌。徐強生掏出鑰匙開了車門,掩飾不住隱隱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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