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佳這天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這樣一句話:“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裝下一百種委屈;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小,小到三個人就擠到窒息;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大,塞了多少幸福還是有空隙;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小,被一腳踩過就變成廢墟。”
她覺得簡直就是說的她,現在她滿腦子裏就是一片愛情的廢墟。
陸濤哪知道小佳心裏的翻江倒海,他正高興著呢。一天裏興衝衝地給小佳打了十來個電話,小佳總是不接。他急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拎了一大袋東西趕到她公司來等她下班。
小佳從公司裏出來,看到陸濤,馬上朝另一個門走去,耷拉著臉,死活都不說話,也不看他,好象不認識他似的自顧自往前走。陸濤一把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小佳,怎麽回事啊?怎麽了?”
小佳使勁把胳膊甩開,氣呼呼地喝斥道:“走開!”一邊卻忍不住眼裏湧出了淚水。
陸濤急了:“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我幹什麽了啊?怎麽得罪你了?”
陸濤一直想給小佳買件聖誕禮物。隻是不知道該買什麽。從前的女朋友總是主動要求不是買這個就是買那個。小佳一次也沒提出要陸濤給她買過什麽。小佳的手總是冰涼的。他想她大概怕冷。可是給女孩子買穿戴的東西不太在行。
薇薇安閑得荒,有事沒事老打電話找他聊天,這天主動提議陪他一起去幫他挑禮物。陸濤拗不過她,也就欣然答應了。
米白的羊絨衫,紅色的羊絨圍巾和還有配套的手套都是薇薇安挑的,樣子和顏色都蠻配小佳的。薇薇安說:“伊皮膚白,但是麵色不大好,要戴紅顏色的才好看,跳得出。”她自然不吃虧,接著又說了:“呶,我今天陪你買東西尬辛苦,你也要謝謝我。我也不敲你竹杠,就再買條一樣的紅圍巾送給我,好勿拉?”
薇薇安自然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她也開開心心大大方方地給了陸濤香香一個。
薇薇安有點像那種人家養熟的寵物,喪失了自己謀生的能力,隻要見到人,當然主要是男人,不管是誰,都當成主人,想著要親近一番。她跟你親親熱熱的,有時候甚至有點死乞白賴的,讓人很難對她冷淡地一把推開。一方麵,她習慣了得借著點人氣,才不覺得那麽空得慌。另一方麵,讓人家送東西給她,在她看來是天經地義的,這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生存手段了。
菜包子走了,她需要一個男人傍著,雖然陸濤不是理想人選,總比沒有強。她知道陸濤喜歡小佳,她也不打算對陸濤怎樣。她倒並不是有什麽懷心。隻是已經習慣了,反正有個男人能靠她就靠著,有人肯給她買東西她就拿著,打情罵俏對她來說那就更是像吃飯一樣自然,不然反正也是閑著,有時候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
小佳不知道這些,她是滿腔的憤怒。
“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我幹什麽了啊?我沒幹啥啊?”
“哼,你昨天在百盛,和薇薇安,我都看到了。你和她好就和他好,那你為什麽還要再來騙我。不要臉!”
陸濤也覺得很委屈:“我怎麽了?怎麽不要臉了?!我怎麽跟她好了,我是去給你買東西,她不過是陪我去幫我挑一下。那,你看看,這都是給你買的。我喜歡你,我怎麽就騙你了呢?”
“算了吧,你還騙人。我又不是自己沒長眼睛。陪你去幫我買東西?你們用得著兩個人圍著一條圍巾嗎?她還親你?你當我沒看見嗎?其實你愛和她怎樣我都無所謂,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哎,是她非要那樣的,我也覺得不合適。她那個人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就跟她說了,她不聽。這是我不對。不過她的確就是陪我去買東西,別的什麽也沒有。真的,小佳,你聽我說,你誤會了。不信你看看嗎?”
陸濤緊著把手裏的袋子往小佳手裏塞,小佳一巴掌把它打開。
“我聽你說了,可我自己也有判斷能力。難怪上次她把打胎的事情都告訴你,你還那麽護著她。這次是親眼看到的。她自己這麽不自重,你就隨著她麽?你沒有長腳不會走開嗎?薇薇安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還在外麵陪人家吃飯拿錢,和那種女人差不多。看不出你居然喜歡這樣的人。”
陸濤心裏挺不舒服的,“薇薇安是什麽人她做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跟她又沒有什麽,不過普通朋友。還要怎麽跟你說你才信呢,我沒有騙你。”
小佳聽陸濤不但不說軟話,口氣還變硬,更加氣憤,轉身就跑。陸濤要追她,她扭頭喊:“你不要追我,再追我就喊警察了。”
陸濤怔怔地站在那裏,心裏非常想不通,他垂頭喪氣地看著手裏的袋子:“一點小事,有必要這麽小題大作嗎?好好的要過節了,怎麽又吵起來了呢?”
陸濤想,喜歡一個人為什麽會這麽麻煩,她傷心的時候自己也傷心,她生氣的時候自己也傷心,她不說話的時候,還要靠猜才知道她在想什麽。有時候想想還是和薇薇安這種人在一起來得直接了當,而且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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