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名叫徐強生,男,40多歲,中等身材。他麵色紅潤,天庭飽滿,印堂發亮。略微有點謝頂。因為資源的稀缺,他的每一根頭發都被精心的梳理過,分布在最合適的位置,發揮最大的效用。
徐強生是金馬浦東那幢樓的承建商,大興建築公司的老板。
金馬的這幢樓,計劃中是座30層的大樓,樓下四層和頂樓2層是俱樂部會所,也就是賣會員卡的資本,剩下的開發成酒店式公寓賣出去。現在光靠賣會員卡,資金來源有限,而且卡賣得也不如當初預期的那麽樂觀。最早的自有資金投入就不足,現在て謨滯係貿ぃ??掛?寫?睿?種治侍饣?諞黃穡?淺D棧稹?br />
徐強生不管金馬出現什麽樣的困難,他隻知道現在工程款一天拖一天,數量已經相當巨大。他盯著金馬要錢也有一段時間了。前一陣是陳家銘天天出去躲著,現在菜包子老婆來了,陳家銘也不出去躲了,等著菜包子老婆拿錢出來。
徐強生從陳家銘那裏擠不出錢來,幹脆天天跑到金馬來蹲點,守在這裏催款。徐強生也是沒有辦法。從金馬拿不到錢,就要被迫停工。可是一停工,那些材料供應商一個個比猴兒還精,馬上就會明白是資金出了問題,就要蜂擁而來找他討前期墊付的材料款。
好不容易接到一個大項目也不容易,手下還有很多小包工隊,幾百個工人的工資要開。徐強生不想也不能坐著不管眼看著這個項目黃掉。
大家是捆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他也希望樓能快點造起來,房子能賣出去,這樣大家都分肉吃分點湯喝,日子都好過點。
於是徐強生長駐在金馬實業的辦公室裏,和金馬共存亡。
在公司做了幾個月,小佳和公司還是有點感情的。尤其是看到陳家銘這麽焦頭爛額,小佳很想幫他點忙。小佳知道這位徐老板要哄好了可不能得罪,所以對他特別的殷勤周到,笑臉相迎,跑前跑後端茶倒水的照顧得很細致。也就是盡點心力,真正管用的還是菜包子的老婆,大家都指望著她想辦法。
菜包子的老婆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她一來就大刀闊斧地把自家後院打掃幹淨了。現在開始運籌帷幄地處理業務。
每天叫上會計和陳家銘,徐強生在辦公室裏算賬,一邊算賬一邊電話裏麵哇拉哇拉。三天之內,她居然在上海同鄉那裏籌到了400萬。然後她又跟徐強生談妥了,等她回台灣去,一個月內在打過來400萬到他賬上。為了省錢,把一層樓麵的辦公室也隔開,分租出去一半。推銷員當中業績不好的,就請他們走路了。
事情都打點得差不多了,家裏還有孩子和生意,菜包子老婆要馬上動身回台灣。鑒於菜包子的過去的劣跡,上海這個地方肯定是不能再讓他呆下去了。老婆買好機票要押著菜包子一起回去。
菜包子被老婆看得緊,這兩天隻有借口上廁所的時候才能給薇薇安打個電話,連溜出去見個麵都不行。這下眼看連說聲再見都沒有機會了,菜包子坐立不安象熱鍋上的螞蟻,心裏窩囊透了。
從台灣剛到大陸來的時候,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城市,不認識什麽人,生活挺無聊的。公司裏接觸最多的就是這個薇薇安。人年輕,長得又漂亮,性格也大大咧咧的。
那時候薇薇安在前台,接待客人的時候,他和陳家銘看著她站著的背影,尤其是那對飽滿的屁股,私下裏經常議論。男人如果看到薇薇安這樣的女人不想上,要不就是有病,要不就根本不是男人。
想上歸想上,敢不敢上是另外一碼事。大多數男人有賊心沒賊膽的。菜包子一貫是個膽小的人,他本來是隻敢想不敢幹的。
剛開始的時候也就是滿足於開開玩笑過個嘴癮,慢慢地動手動腳摸一把揩點油,並沒有想到真的能把她搞到手。沒想到後來出去吃了兩次飯,帶她逛街給她買了點東西,薇薇安都沒有拒絕,還興高采烈的。走在街上便主動把手挽著他。
菜包子小頭控製大頭,一時衝動就提議去開個房,沒想到萬分順利的就得手了。
有的時候也有點怕,想停下來。設想過如果被老婆發現了會怎麽樣。老婆雖然其貌不揚,當年也還是經過自由戀愛的結婚。雖然一直很強勢,但是盡到本分的。結婚多年,也給自己生兒育女,何況自己在台南的老母也一直是老婆在照顧。
這次老婆上來,打成這個樣子,弄得菜包子很難堪,此地也的確是待不下去了。可是想到就這麽走掉,又實在是不甘心。本來和薇薇安天天見麵的時候,倒不覺得怎樣。現在一旦要被拆散了,倒突然焦躁得很,覺得難舍難分了。
老婆在酒店房間裏忙個不停,收拾行李。好不容易安排妥當,歇下來。
她從洗澡間裏出來,身上包了條浴巾。頭發太多了,濕漉漉地都顯得笨重。臉被蒸汽熏得發紅,沒有光澤,顯得更加扁平胖大。她坐在桌子前麵往臉上塗抹護膚霜,塗到脖子塗到腿,然後抖開毛巾,往自己的胸前和大腿上塗著。
身體裸露在菜包子的麵前,既有一種肆無忌憚地滿不在乎,又帶著一點和解和討好的意思。
菜包子站在她側麵,看到脖子上的皺紋,下垂的胸部,寬大下墜的屁股和大腿上的一條一條的脂肪擠壓出的皺褶,覺得有些厭惡又有些悲哀。
菜包子默默地爬上老婆的身體。熟悉又陌生的身體。
LOST IN 上海(長篇連載 -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