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後,回到學校,又是天涼好個秋。一切都是新的。
葡萄幹在暑假裏交了一個外校的搞藝術體操的女朋友,藝術體操和他象是天造地設
的一對。她常來學校看葡萄幹,這對金童玉女在我們同學麵前出現的時候,葡萄幹
的臉上常有得意的神色。
我不久以後知道,雖然老廖和王2的關係一度比較曖昧,但是他們倆人並沒有象我
想的那樣在談戀愛。也許是個誤會。但是現在真相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老廖又換了幾批男朋友。我和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我老是忍不住關心著和
她有關的消息。
至於王2,他現在牛起來了,走出校園走向社會。他白天上班,晚上在夜總會唱歌,
還在廣播電台主持欄目,據說甚至還上過電視了。
他還住在校園裏。我碰上過一次他和一個女孩子一起散步。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
長得挺俏皮的。我表情僵硬地對他們笑笑,他也對我笑笑。走過去好幾步,我的臉
部肌肉還處在僵硬狀態。我回頭,正碰上他也回頭,他一腳拌到路上的磚縫上,趔
且了一下,差點摔著。
雖然過後我還是難受了幾天,但是我很高興自己終於可以麵對他而不再介意了。
我減肥成功了,頭發也慢慢的長長了,又可以梳成辮子了。
我又有了自己的新的生活。
終於畢業了。
學校廣播站的喇叭裏,白天晚上的放著些讓人傷感的歌曲,和一些同學或是悲悲切
切或是豪言壯語的離別贈言。
路上時常看到不幸的情侶麵臨分別抱頭痛哭的慘狀。我暗自慶幸自己現在不需要麵
對這樣的困境。
大家忙著照相,衝洗相片,交換著留言簿,紛紛在別人的本子裏留下自認為最美的
身影和詩句。
到了要分別的時候,這天晚上班裏的同學在一起聚餐。
我們都喝多了,從餐廳裏麵喝到餐廳外麵,在草地和操場上轉悠,一大幫子人勾肩
搭背,大聲的唱歌。
突然,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廣播喇叭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下麵,我想演唱這首晚秋,送給XX係的畢業生肥胖小姐。祝她前程遠大,一路走
好。”
是王二的聲音,是我聽了無數遍的那首歌。
“曾停留風裏看著多少的晚秋
如何能跟你說別瀟灑的遠走
含愁凝望你 要分手是時候
那心間多少淚水未讓流”
葡萄幹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推開旁邊的人在眾目睽睽下衝過來抱住了我,借
著酒勁,哇拉哇拉的哭了起來。
我也痛哭,把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的肩膀上。我們死死的抱在一起。
藝術體操在旁邊站著不知所措。同學們趕緊過來把我們掰開。我倆抱太緊了,掰好
半天都掰不開。
等大家好不容易把我和葡萄幹掰開之後,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去找老廖,
我一分鍾也不能等了。
我衝回宿舍,在她們房間的門口砰砰地敲門。
兩個月以前,我買了一本泰戈爾的“吉檀迦利”。想送給她,是她一直喜歡的書,
可我一直沒有勇氣去找她。要是是她給我開門,我將把書送給她,我還要和她說對
不起,我要緊緊緊緊的擁抱她。
可是沒有人開門,她們宿舍一個人也不在。
我把書留在了她的門口。
我醉了,吐了。
第2天上午我去拖運行李。等我回來,我們宿舍的月球表麵告訴我說老廖來找過我
了,給我留下了她的通訊地址。
我們還是錯過了。
可是不管怎麽說,終於,終於還是從蛹裏麵爬出來了,雖然過程很痛,可我們長出
了翅膀,可以放飛了。
THE END
--以上文字,獻給我們曾經有過的青春歲月
晚秋(原創紀實小說-連載 20)晚秋(原創紀實小說-連載 19) 晚秋(原創紀實小說-連載 18)
俺是七七級的,沒多少人談戀愛,俺也沒談,少了多少煩惱,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