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年代紀事(20)蘇秦背劍(原創小說)
·力 刀·
急診門診手術室。
護士小吳走進來,“屠老師,這個病人處理完,你也該下班了,俺下小夜班,能和你一起走吧?”
“沒問題啊”。
“最近,市裏出了好幾次下夜班女工遭流氓截的事了,怪嚇人的……”
“哦,有這事?!好,等我換了衣服,咱一起走”。
二人騎著車,經過袁坑沿胡同菜市區。
“呀,這裏路燈咋沒了,黑咕嚨咚的,要沒你順路送,俺真不敢……”啪!啪!兩人車前胎發出爆響。“壞了,好像車胎爆了”小吳跳下車,用手一摸,氣呼呼道。
“咋同時爆胎呢?”老屠納悶道。腳一搓地麵,一地破酒瓶渣。“誰這缺德,扔一地碎瓶子”。“好在快到了,我們推著走吧”。
“別走啦!”左邊蘆席棚菜櫃台黑影裏飄出一喝叫。
老屠剛扭頭順聲音方向觀望,一束強烈手電光柱直射臉上,照得眼花撩亂。同時,路兩邊菜棚陰影裏各竄出2個家夥。前麵的大個頭左手一五節電池的長把手電筒亂晃,右手一把亮晃晃的三愣刮刀。後頭一個中等個一手3節電池的中長把電筒,一手晃悠著鐵鏈條。左右各一小個頭,手裏各握著大號螺絲刀和電工刀。前後左右一下子圍住二人。
小吳嚇得撒手自行車躲到老屠身後雙手揪住他衣服,“啊……”聲音顫抖剛想叫喊。
“敢叫,殺了你”。“這裏,你叫也沒用”。
“師傅,這,這是錢包,今天剛發的工資。您,您幾位拿去吧,讓俺們走好吧?”老屠聲音也顫抖了。
“喝,封條還沒打開嘛。好,滾吧”說著,大個子把刀換到拿電棒的左手,劈手奪過錢包,電光照了照錢包。
“老大,這小妞盤子不錯,條兒也正,水靈靈的象是個雛兒,剛好給咱哥幾個開洋葷泄泄火……”中等個兒淫聲淫氣咂咂嘴,在小吳臉蛋和胸脯上摸了摸。小吳嚇得緊退靠近老屠背,哭起來。
“我說這招不錯吧,瞎了燈泡,瓶渣戳胎,守株待兔等上門的好貨”左側小個子得意道。
“各位,車,錢都歸您老,放俺倆走吧……”
“你滾……”大個惡吼著。“再費話,我要你命……”
“啪”大個子拿錢包的手掃了老屠一耳光。左邊小個也晃著電工刀圍到跟前逼近老屠。
“屠老師……嗚,嗚……”
小吳的哭聲突然被悶住了,緊抓他衣角的手也脫開了——後麵的中等個一手捂住小吳嘴,一手攔腰抱住她要往菜棚那兒拖去。
“好,好,我走,我走……”老屠點頭聲音顫抖答應著,推著癟了胎的車要離開。這時,他剛才被照花的眼睛開始慢慢適應環境,看到右邊拿大號螺絲刀的小個和自己相隔著小吳丟棄倒地的車有一米半遠。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點頭哈腰嚇得要離去的老屠把車往右一推,倒在右側家夥身上,猛飛起右腿照大個子交襠盡力一腳,同時不等腳落地,扭腰左手抬掌一招切喉,正砍在左邊小個子喉頭上,“嗚”、“嗚”隨著兩聲沉悶的哀吼二人扔了手裏的家夥,倒地分別捂著喉嚨和襠部悶聲翻滾著。
中等個子一愣,鬆開小吳,右手鐵鏈條飛舞著砸過來,老屠一偏頭躲過鏈條後背上挨了一下,感到火辣辣地痛,一個烏龍探海閃身切入,急抬左手刁住拿鏈條的手腕外翻下壓,右手五指如鷹爪緊扣住肘部,“嗨”地一叫勁兒內翻上抬,同時抬右腳狠踹向中等個兒的右膝外側府韌帶,隻聽“喀喳”一聲,緊接著“媽呀”一聲慘叫,手裏鏈條和電筒落地,胳膊耷拉下來,右半身癱瘓一般,倒在地上,殺豬一樣嚎叫起來。
右側的小個子愣過神,見半分鍾不到,三個倒地不說,好像慘遭無比毒手,嚇得扔了螺絲刀拔腿就跑,剛跑出三四步,也突然“媽呀”捂著腳倒地上了--踩到破酒瓶渣上紮穿鞋底和腳板了。老屠回過身來,見大個子爬著掙紮翻身想起來,老屠上去照其屁股尾椎骨處使勁一腳踏下,又是一聲慘叫,大個子趴那動彈不得了。
想起剛才得意自己的詭計得逞那小個子的話,老屠回身又左手揪住小個子胸口拎了起來,小個子正捂著喉嚨困難地喘息著,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了。老屠也不管他,右手五指緊扣住他下巴,往內使勁一推又往右上一擰,“叭”的一聲響
把他下巴端下成半脫位狀。然後象扔草袋一樣把小個扔倒在地任其“嗚,嗚”地哀鳴。
老屠彎腰拾起大個子的長把手電筒,扶起癱坐在地的小吳。“別怕,丫頭,沒事兒了。剛才逗你玩的。俺個男爺們哪會就這麽草包走了呢?”
“你可真殘忍,嚇死我了。你壞!……”小吳驚魂未定,又望了望倒地翻滾嚎叫和嗚咽的四個家夥,又破涕為笑了。
“好了,丫頭,來給我個幫忙,把這個大塊頭家夥鞋帶解下來給我”。
“幹嘛?”
“給他倆來個蘇秦背劍”
“什麽蘇秦背劍?”
“哎,就是上繩,繩之以法啦!”
“咋上嘛?”
“來,看著,看我先上這大個的,把這丫的--啊,對不起,俺口粗了”
“沒事兒,對這號丫的臭流氓就得……”小吳脫口說道又突然住了口。兩人對視,都笑起來。
“捆人要捆實在的話,就得這招,把丫的……嗯,鞋帶一端先係緊一個大拇指,把丫的一胳膊從下反擰另一胳膊從肩膀頭反扭過來,使勁靠近,再係住另一大拇指。這樣捆,別說鞋帶,納鞋底的細麻繩都可以用”。
“那不怕他撐斷嗎?”
“他們這號業餘流氓小痞子也得有功夫呢。人的關節被擰到這樣反關節位置極限要脫臼時,根本不會再發勁掙紮了。這捆法,他能撐半小時不叫喚,就算他勇敢,夠李玉和的水平了。”
說話間,又把中等個子給捆上了,整得兩個哭爹叫媽,連尿都流出來了濕了一褲襠。
“嘿,你看這樣子夠藝術吧,這就是蘇秦背劍!”
老屠站起身看著哀號的兩個家夥,拍拍手上的土,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屠老師,你咋會打架和捆人呢?平時看你給病人做手術紮繃帶包傷口手可細了的。可萬沒想這會兒子你跟屠夫職業殺手一樣……”
“嗨,當年好玩,跟鄰居老頭學了一兩下小擒拿的皮毛招數。俺後來又偏偏專幹這骨外科,整日裏不就是卸人骨頭關節的嘛。這會兒,他們要咱倆的命,俺還不照死裏整丫的?”
“嗯,真棒,特解氣!”
“小痞子流氓,不狠治他還行!”
“那這兩個小個子家夥呢?”小吳拾起3節電筒扶起自行車道。
“讓他倆推車……”
“推車?不讓他倆背那秦劍啦?要是突然他倆跑了呢?”小吳問道。
“什麽背秦劍,是蘇秦背劍!笨丫頭!我估計這兩混球大個子膝關節和尾椎骨讓我搞的不斷也差不多了,肯定走不了了。讓這倆小的推車馱了這倆大個去派出所。要不,還能我和你馱他倆?”
“那兩個小……?”
“把他倆腰帶和鞋帶都解下來,閉著眼讓他倆跑試試?!”老屠打斷道。
“哈,真是好主意!”
一手一個明晃晃的大電筒照著路,一手揮著皮帶甩得叭、叭響。老屠和小吳兩人有說有笑地押著兩個嗚嗚咽咽一瘸一拐褲子脫落在腳脖的小個子推著車,車後座上馱著仍哀號不已背“劍”的大塊頭,朝派出所走去。
從那以後,那片兒再也沒發生過上下夜班婦女遭截的事兒了。
寄自美國
刀客論壇
刊登在 2005 華夏快遞 kd05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