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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豬蹄回憶兩則

(2011-01-27 14:26:31) 下一個

昨晚五七姐年前送愛心,上了湯圓蛋角;花姐不甘示弱,給了整條的大魚。今天更熱鬧了,心無貢獻了家傳的醬製豬頭肉的秘方;街西幹脆把自己的醬燒豬蹄拿給大家吃。真是要準備過年了。

豬頭肉,豬蹄是國人喜愛的食品,讓我想起了兩個有關的小故事。

(一)豬頭和豬腦

小時候,每逢過年,家裏總是要買一隻豬頭的。豬頭很便宜,那麽大一坨,十來斤,也不過三、四斤豬肉的價錢。豬頭全身是寶,沒一塊不能吃的:從皮到肉,從耳朵到舌頭(口條)。而且,用豬頭煮出的清湯,更是香氣撲鼻。不足之處,就是髒些,整理起來麻煩些。但家裏有專門照顧我們生活的姥姥,為能經濟實惠地過日子,她是不怕吃些苦,受些累的。

買豬頭,還有一個收獲,就是豬腦子。如果單買豬腦,很多時候碰不上。我家附近的小肉店,一直缺貨,要到大菜市場才行。可能是過節大批量賣豬頭時,把腦子挖出來太麻煩;也可能是那時商家還講信用,沒腦子能叫頭嗎,所以,買個豬頭還帶豬腦這個寶貝。說是寶貝,是因為按民間的科學,吃什麽補什麽,對孩子腦子發育,特別是經常犯頭疼的孩子,也包括大人,都是補品。姥姥怎麽烹炙,我不知道,但端上桌一碗看著象豆腐一樣的食物,我是必須吃的。不是我愛吃,它的味道比豬頭肉,醬耳朵差多了;是他們強迫我吃,因為我從小就有頭暈症,後來又狠狠地摔了一次。不補是絕對不行滴。

後來,大革命來了,姥姥被趕回原籍,也就沒人再給我們做豬頭了。過年節時,工廠的師傅讓我從城裏給他們帶豬頭回去,因為山裏買不到。周日起個早,到大菜市場搶兩個豬頭;售貨員用報紙包個嚴嚴實實。帶回去,師傅們打開一看,有笑的,有罵的,說,這哪叫豬頭啊,這是豬臉!

沒豬頭了,可母親照樣關心我的病,我的成長。從王府井大街北口往西走,不遠,有一家專賣肉類食品的店,老牌號叫“浦五房”,北京最有名的醬肉店。文革改了商店的名,但沒改經營項目。母親上下班總要路過那,有時進去買些熟食回家,母子倆享用。一天,她意外發現店裏還賣做熟的豬腦,價錢不貴。這下她象發現了寶藏,沒事就買回個半斤八兩的,給我補。她可能從來沒聽過人家罵人笨的話,至少她從來沒說過,“你這豬腦子”,不然,她一定不會那麽認真地老給我買。

所以,我補了很多的豬腦子,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2。豬蹄

想起豬蹄,就流口水。出國這麽多年,去中國城,總要買幾個回來醬了,不管過不過年。

大學第二年,在貨輪上實習。貨輪是我們學校自己的,專跑上海秦皇島航線,拉煤。

到秦皇島後,除了幾個當班的,全班大多數同學離船,到市區裏閑逛。市中心不大,就幾條街。在一家小飯鋪門口,我們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櫥窗裏堆成小山的醬豬蹄上。在大學,在大學所在的城市,從來沒見過這麽色香具全的佳肴!售貨的見這麽一大堆學生在外,認定是生意機會來了,就非常熱情地向我們兜售。

當時我已經不是班長了,當了更高一級的學生幹部,但班裏的小兄弟們還是把我當他們的頭對待。我代表大家和售貨員商量,說這近30個人,一人一個,你就賣出所有的了,好生意啊!就給我們這些窮學生便宜點吧。售貨員(大概是經理)很大度,說了個單價,大家都覺得便宜,記不住是一角五分,還是兩角了。於是,每人一個豬蹄(有人買了兩個),小飯鋪裏坐不下這麽多人,大家都站在大街上啃豬蹄,想想那場麵,也很壯觀,是不?

回到船上,大家還在興高采烈地說吃豬蹄的事。一個沒去的同學----他是我們年級唯一的黨員,也是我的前任班長,當了年級的領導----聽了後沒說話。等實習結束回到學校後,我們年級的政治指導員找我談話,說我要對在大街上吃豬蹄的事負責,因為做的不對。我問錯在什麽地方?他說影響了學校的榮譽;係裏知道了,並且在同學中產生了很壞的影響。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個同學為什麽要告狀:他如果在場,也一定要買要吃的;更不知道大學生在大街上吃豬蹄怎麽就給“新時代的大學生臉上摸黑”了。和指導員爭了一下午,也沒爭明白;他要我有認識後,寫個檢查,還說是為了保護我。我是個認死理的性格,不會迷裏馬虎地認錯檢查。一直拖到大學畢業,我也沒得出正確認識;當然,不檢查,也就不會有更大的進步了。

都是吃豬腦給吃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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