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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藝術---- 2008在中國

(2008-11-13 21:43:55) 下一個

去年這個時候,為參加一位長輩好友的葬禮,匆匆去了上海。

過世的長輩朋友,是在溫哥華認識的Y女士,我們認識她和她的先生,快有二十年了。1989年,我們一家剛剛移民加拿大不久,大學時代的好友來電話說,她母親年輕時的閨房密友,也就是這位Y女士,要移民溫哥華,問我們能不能幫助照看一下;特別強調了Y女士的丈夫,汪先生,剛患腦中風不久,行動不便。他們在溫哥華沒有任何親人,希望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好像我和太座與他們夫婦之間有特別的緣分,相處得十分融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他們,他們待我們像親生的兒女。特別是對我們的兩個兒子,無微不至,竭盡嗬護慈愛之情。每次一起外出吃飯,服務員總是把我們六人當成和睦的祖孫三代。到2006年,Y女士被確診為肝癌晚期,為得到更好的治療和照顧,他們老兩口回歸上海。在上海治病養病期間, 我和太座又幾次去看望她,為的是那不能割舍的感情。

葬禮後的一年中,和汪先生經常通話,他講很想念我們,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再去看他。正值Y女士周年祭,我們另一家好友要在大連喜結良緣,我們是一定要出席的。於是,和太座又一次踏上了出遠門的旅途。一算,已經是今年的第五次了:目的地,上海,大連;先飛上海。

再次見到汪先生時,我們都很高興,他老的神色比去年看來好得多。客廳裏堆著上百個紙箱子,我問他箱子裏是什麽,他說是書,是畫冊,是他這一年心血的結晶。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是為他的父親,中國著名的國畫、油畫藝術家汪亞塵老先生編纂的畫冊。

因為從1948年起,汪亞塵先生去國多年,中國的宣傳機構幾乎在中國近代藝術史上抹去了他的名字。其實在二、三十年代的上海藝術界,他是大名鼎鼎的藝術家和美術教育家。他植根於西洋油畫,曾臨摹巴黎盧浮宮名畫三十餘幅,全部捐贈給上海美術館與中國美術館。他倡導“用西畫技巧上的素養融於中國畫之中”,自1931年接辦上海新華藝術專科學校,任教務長,校長,培養了許多現代的藝術人才。他的藝術創作最輝煌於中國工筆,擅長紅鱗碧藻,墨彩金魚。他的“金魚”,和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當時被並稱為藝壇“三絕”。他和齊白石,徐悲鴻友情極深:徐悲鴻來上海期間,常住他家“雲隱樓”;齊白石老人曾親書<西江月>橫幅相贈:

雲隱樓頭高士,身離虎尾純冰。卷廉不飛到紅塵,隻有雁聲能聽。
看慣從前朱紫,不知將老丹青。可容風月許平分,我欲與君鄰近。

就這樣一位藝術大師,卻沒有在中國現代藝術史中得到應有的地位,連一本像樣的畫冊都未見出版,年輕一代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事跡。Y女士去世後,汪先生終於有了更多的時間,以82歲的高齡,不顧半身不遂帶來的種種不便,終日辛勤工作,整理父親的舊作,查詢曆史資料,監督拍照製版,編輯校對樣本。最終協同嘉德公司和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汪亞塵國畫作品集>>。

這是一部裝幀精美的畫冊。16開硬皮,全部套色,165頁。共收128幅作品,分魚類和飛禽兩卷。這部畫冊具有極高的欣賞水平和收藏價值,也是對汪亞塵國畫藝術的總結。汪先生從書房的書桌上,拿起一本,對我們說,你們千裏迢迢來看我,無以感謝,就送你們這本畫冊吧。

手捧著首頁有汪先生題款“XX,XX夫婦留念”的畫冊,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此之前,從未想過此行會收到如此珍貴的禮品。把它放到網上,和大家分享。

談到汪亞塵的舊事和舊居,汪先生說,在故居不遠的泰康路,近幾年興建了“田子坊”,與汪亞塵有些淵源。現代著名畫家陳逸飛於1998年,率先將畫室工作室遷入該區,帶動了整條街向藝術走廊發展的潮流。1999年,黃永玉為該地區題名,為“田子坊”,取中國古時畫家“田子方”的諧音。據說中國一些現代的藝術家,有意向把“田子坊”打造成紐約 SOHO 那樣以自由派藝術為中心的藝術社區。

我們按汪先生的指引,冒雨去了田子坊。可能是天氣,也可能是過了旅遊季節,街道上顯得很冷清。陳逸飛的工作室開著大門,裏麵陳列著他的遺物和作品。其它幾個畫家的畫室,基本上是無人問津。他們的作品,多是些無主題的油畫、素描、攝影。沒有藝術細胞的我們,也看不懂他們要表達什麽,隻好草草走馬觀花了事。我想,盡管田子坊還不見得能被大眾接受,但創建一個植根在草根中,自由自在的藝術社區,應該是很有創造性的舉動。

今天先到此。




<汪亞塵國畫作品集>封麵照




<金魚四屏條>,1948年作品




魚樂圖,來自網上






田子坊進口,在泰康路上




陳逸飛畫室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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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_horse 回複 悄悄話 Thank you for sharing the good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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