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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車軲轆話話紅樓(31)-----脂評臆解(3)父親遺稿
(2006-09-20 07:31:48)
下一個
這是父親遺稿的第三部分。按照小小花的意見,不再注明轉貼,改用“父親遺稿”
作副標題。
整理過程中,除個別錯字改動過外,每一節的小標題,是我根據該節的寓意,添加
上去的,以利閱讀。其餘均為手稿原貌。
父親已經去世,無法與讀者交流對本文精華和失疏的感受。限於親情及我淺薄的紅
學知識,故不欲就本文與網友開展學術交流,敬希鑒諒。
僅以此貼表達我對父親的懷念和重新發現父親手稿的喜悅。願同網上的所有朋友分
享這一喜悅,並衷心感謝網友們的熱誠歡迎。
《脂評臆解》
(七) 脂硯齋是《石頭記》的作者之一
脂硯齋是《石頭記》的作者之一,有什麽根據?按現有資料情況,應從書中正文和
批語來找。
(1) 第二十一回批語中有一首詩:
“自執金矛又執戈,自相伐戮自張羅;
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
是幻是真空曆過,閑風閑月枉吟哦;
情機轉情天無破,情不情兮奈我何。”
頷聯中的“茜紗窗下,公子多情”,指的是賈寶玉,他是書中人物。可能借指現實
生活中的什麽人,脂硯在批語中就常以寶玉自命;再指什麽人,無從查 ,假設也包
括曹雪芹吧。
頸聯中的“閑風閑月”,在風月上加以閑字,是詩作者故意等閑視之,輕漠對待的
意思。風月,風月故事,用來借指男女之情事。第五回正文:“司人間之風情月債,
掌塵世之女怨男癡”。明義詩:“春風秋月總關情”。“吟哦”的原意是作詩。這
聯詩實在是說,脂硯先生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寫過風月文章。
尾聯,“情機”是情 發軔之機,“情天”,來自李賀詩:“天若有情天亦老”。這
句詩的含意,類如白居易《長恨歌》:“天長地久有時盡”。“情不情”是書末警
幻情榜對寶玉的評語,脂評中有解釋,即對任何無情之物皆以情待之。
這首詩隻可能是脂硯所作。自己在訴說,他與賈寶玉有相似的經曆,有相似的思想
感情。他寫過書中的風月文章,用以發泄“自相伐戮自張羅”所造成的憤恨。詩意
很容易明白,故批文中說:“詩句警拔,且深知擬書底裏,惜乎失石矣。”
回到首聯,“自執筆矛又執戈,自相伐戮自張羅”何所指?可能包括家族內的自殺
自滅。但是以使脂硯飲恨終身,並成為寫作《石頭記》契機的,當指《石頭記》再
三申言不敢涉及的世事。康熙晚年諸子黨爭相當激烈,雍正五年,李煦為買蘇州女
子送給阿其那,發往打牲烏拉,七年二月死於流所。正是在這種鬥爭的餘波下,曹
口Fu 被抄家撤職。“脂硯先生恨幾多”,經曆過事如空,閑吟之風月也“枉”。
“枉”在這裏是沒有什麽用的意思,如明義詩:“石歸山下無靈氣,縱使能言也枉
然”。《石頭記》是石頭所記之事,也可以說是記石頭城事。甲戌年,脂硯抄閱再
評,書名仍用《石頭記》,是自有其深意的。
(2) 第四十八回有批語:“細想香菱之為人也,根基不讓迎探,容貌不讓鳳秦,端
雅不讓紈釵,風流不讓湘黛,賢惠不讓襲平。所惜者青年罹禍,命運乖蹇,是為側
室。且雖曾讀書,不能與林湘輩並馳於海棠之社耳。然此一人豈可不入園哉。故欲
令入園,終無可入之隙。籌畫再四,欲令入園,必呆兄遠行後方可。然阿呆兄又如
何方可遠行,曰名不可,利不可,正事不可,必得萬人想不到、自己忽一發機之事
方可;因此思及‘情’之一字,及呆素所誤者,故借‘情誤’二字生出一事,使阿
呆遊藝之誌已堅,則菱卿入園之隙方妥。回思因欲香菱入園,是寫阿呆情誤;因欲
阿呆情誤,先寫一賴尚榮,實委婉嚴密之甚也。脂硯齋評”。這條批語是在敘說,
創作時的意圖和思想推展過程,從用詞和語氣來看,當為作者自述。脂硯確有“機
括”,有設計師的才能。
第二十三回眉批:“大觀園原係十二釵棲止之所。然工程浩大,故借元春之名而起,
再用元春之命以安諸豔,不見一絲扭撚。已卯冬夜”。這當然是脂硯在述說創作元
春省親之原由,但其中有諱人的語言,寫元春省親的原由還有:“借省親事寫南巡,
出脫心中多少憶昔感今”。
脂硯在南北方生活時間都很長,都相當熟悉。如第五十二回批語:“此‘姑娘’亦
姑姑娘娘之稱,亦如賈璉處小廝呼平兒,皆南北互用一語也。脂硯”。和這條批語
有關的是第三十九回的一條批:
“想這一個姑娘,非下稱上之姑娘也。按北欲以姑母曰姑姑,南俗曰娘娘,此姑娘
定是姑姑娘娘之稱。每見大家風俗,多有小童稱少主妾曰姑姑娘娘者。按此書中人
說話語氣及動用器物飲食諸類,皆東西南北互相兼用,此姑娘之稱亦南北相兼而用
無疑矣。”脂硯這裏所說到的,已被最近一些研究所證實。
脂硯齋是經曆過政治風雲的人,是在康熙諸子黨爭中身受其害的人。因而回憶起康
熙對他家的恩典,撫昔感今,有要把這一殊榮反映出來的衝動。所以,大概是元春
省親故事的原作者。他與曹寅之女納爾蘇王妃的關係,與第二回中所述“三四歲時
已得賈妃手引口傳,教授了幾本書,數千字在腹內了。其各分雖係姊弟,其情行有
如母子”是不同的。這類差異不是寫作中偶然之誤。脂硯是親自看到過康熙南巡的,
在乾隆壬午年,他的年齡在六十歲以上。《八旗通誌》大概是沒當差做官的不予紀
錄的,曹氏後人,現在我們明明知道有曹順,曹沾Zhan(上雨下沾,音占,即曹雪芹。
史迷注) 二人就沒有寫上去。另外的曹家宗譜這一部分是相同的,沒多出一個人來。
曹口Fu下麵是否還有弟弟,譜未載之。據“予仲多遺息”推敲,可能曹荃不止四個
兒子。按現在掌握的資料,就先把脂硯齋說成是曹口Fu 吧!
曹璽以上兩代都是當官的,從他任江寧織造後,家庭是大發達了,故從曹寅一輩起,
至曹沾(Zhan) 一代,三代人中的男性,在青少年時代,都是有過“饌玉炊金”式的
生活的,每個人都可以為賈寶玉臉上增加幾條油彩。由曹雪芹和脂硯齋共同來塑造
賈寶玉,有相得益彰之妙,但有時也會造成不是簡單修改就能解決的矛盾。
石兄是誰?按書中描述,石兄是大荒山青埂峰下的一 頑石,女媧煉石補天之餘。為
瘋僧跛道攜入人間。和賈寶玉同胎降生,他們是一對雙胞胎。賈寶玉是“神瑛侍者”
投胎人世,瑛的意思是玉的光彩,或者是有光彩的玉。石兄就成了賈寶玉的通靈寶
玉,整天掛在他的脖子上,當他的照相機和錄音機,紀錄著生活中的耳聞目見。當
再回到青埂峰時,記述了一個《石頭記》。石兄與賈寶玉之間的這種微妙關係,有
些評書者大概是覺得麻煩,竟直把賈寶兄認作是石兄。這樣的批語大概有五、六條。
如第八回寶玉擲杯一段,《甲戌本》眉批:“按警幻情榜,寶玉係情不情。凡世間
之無知無識,彼俱有一癡情去體貼。今加大醉二字於石兄,是因問色子問茶順手擲
杯,問茜雪,攆李嫫,乃一部中未有第二次事也。襲人數語,無言而止,石兄其大
醉也,餘亦雲實實大醉也。難辭醉鬧,非薛幡紈褲輩可比”。寫這條批的人,還是
個讀過全書的。
脂硯齋在批語中是自命的作者,自命的賈寶玉。也就是當然的石兄。裕瑞所雲,
“曾見抄本,卷額本本有其叔脂硯齋之批語,引其當年事甚確”,“聞其所謂寶玉
者,尚係指其叔輩某人”,並非全然無稽。
(八)曹雪芹的生平
在第四十八回正文,寶釵對薛姨媽的談話:“二則他出去了,左右沒有助興的人,
又沒了依仗的人,到了外頭,誰還怕誰,有了的吃,沒了的餓著,舉眼無靠,他見
了這樣,隻怕比在家裏省了事,也未可知”。批語雲:
“作書者曾吃此虧,批書者亦曾吃此虧,故特於此注明,使後人深思默戒。脂硯齋。”
這裏,批書者是脂硯齋自指,作書者自然是指曹雪芹了。曹雪芹在青少年時期,無
論是長住在北京,還是長住在南京,能夠發生書中和寶釵所說的情況,隻有在雍正
六年以前,曹兆頁(Fu) 在江寧織造任上的時侯才可能。由此推知,雍正六年時,他
至少應有十五、六歲了。所以,曹雪芹生年的疑問,當從張宜泉說:他乾隆壬午年
死時年近五旬。敦誠詩所雲:“四十年華”,有故意狀其早逝之意。其時,對曹雪
芹的生平,他也未必知之甚確,如“曾隨先祖寅織造之任”一說,就說得不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