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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吃過的那些稀奇東西

(2007-08-21 08:25:16) 下一個
屋旁有顆荔枝樹,到了六月,就掛滿了熟透的荔枝,無人采摘,過不了多久就會在地上鋪滿一層。

我曾經挺愛吃荔枝。愛它的殼好剝,兩手拿著輕輕一用力,就露出了晶瑩剔透的肉,水靈靈的,入口滑而不膩,香甜的味道能彌漫到心窩。第一次吃是大三暑假,初次到廣東,滿街都是它,價格也不貴,想到楊貴妃當年動用快馬加鞭才能吃到不新鮮的荔枝,滿懷激動與興奮地買了一斤嚐嚐,後來漸漸地就喜歡上了它。古人早就說過,水果不能多吃,那時我還不知道。後來吃得多了,興趣也漸漸淡了。愛得太過,有時反而更容易失去。

很多東西,小時候稀裏糊塗地吃過,不覺得好吃。時隔多年,早已不知是什麽樣子,有時卻又突然在腦海中跳出來。我是不是老了?

茅草根,幹幹的,放在口裏嚼半天才能出來一點甜味。小時候為了吃它,劃破手的次數已經記不清了。

桑椹,四五月的時候,都是一樹一樹的,怎麽吃也吃不完。每次吃完之後被人看見,就會被取笑“又把嘴巴吃歪了”,小時候到底歪沒歪,我至今不知道。不過那年在大興的“禦桑園”,肯定沒有吃歪,否則不可能有陌生美眉和我交往聯係方式。

沙葛在我們家鄉叫涼薯,主要是生吃。雖不美味,盛夏時節,也能清涼解渴。最近才知道,原來江蘇鎮江一帶的人,隻是拿它來做菜。

柑子皮厚難剝。一定要大人動手才行,因為剝皮的時候水濺到眼睛裏,會痛苦老半天。拿一瓣肉放進嘴裏,總是立刻就能流出眼淚來。聽說那東西老了不酸,可我從來沒吃到過。

蓮蓬,我們家鄉很多,白荷花的蓮蓬大,紅荷花的蓮蓬甜。最多的一次,一個下午摘了兩蛇皮袋,有四五十斤。但隻有新鮮的,嫩的才好吃,中間的芯不苦。老了之後,就隻能曬幹做蓮子了。

有種爬藤植物,總是夾雜在紅薯地裏,結種苦瓜,比鵪鶉蛋稍大,成熟之後變黃,很是香甜。但我們往往不等成熟就去摘,結果苦得要用整碗水漱口。

還有種金黃的香瓜,長形,有八個麵,又叫“八方瓜”,是瓜果類裏麵最香甜的。很小的時候吃過幾次,最近一次是在十年前的巫山縣城。一定是產量不高,所以淘汰掉了。我後來偏愛黃皮綠瓤的哈密瓜,或許是因為八方瓜的關係。

端午節的時候,那長在石頭縫裏的刺藤,照例會結出鮮紅的“端陽果”,要摘它不容易。一是本來數量少,二是石頭縫裏有蛇,要有耐心和勇氣才能摘到。後來聽父親說這東西不如草莓,大不以為然,那果子甜中帶酸,是草莓沒法比的。草莓太甜,太嬌嫩,又太普遍了。

油菜倒是吃過不少。油菜花開的時候,正值春天,蜷縮了整個冬天的身體也急切需要伸展。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海裏,正是奔跑跳躍的好地方,身體往下一縮,就可以和夥伴玩個小小的捉迷藏。有時玩遠了,回不來吃午飯,就掐幾根油菜尖解決溫飽問題。花雖好看,但不能吃,留給身邊漫天的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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