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正文

七仙女之一:老外

(2013-02-03 13:16:53) 下一個
大學裏我們宿舍有七個女生,每個女生都個有特色,現在回想起來,值得筆錄下來和大家分享,特別是對男生,想窺視我們女生的話,這對他們心理是個滿足。 七仙女之一:老外老外是我們宿舍的年齡最大的,其實在她的大家庭中她卻是排名倒數第二,該是沒有當老大的風格的。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在宿舍裏總是有一種護犢的風範。認識她,還是新生進校時,媽媽把我送到南京,大包小包的。本來學校為我是安排睡上埔的,媽媽怕我從上鋪滾下來,還特意用繩子在桅杆上綁了一圈。費了很大的力氣,等弄完了,沒坐下多久,一位高個瘦瘦的女孩進了宿舍門,在我下鋪坐下,口抄著比較難懂的廣東普通話,對我說,要和我換一下鋪位。我媽說,好呀!我心想,我們不是白折騰半天?我也不反對,於是又把弄好的床鋪重新搗弄了一下,媽媽也放心的走了。於是 老外和我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上下鄰居。她常常把我的床當她的板凳坐,大概我的鋪比凳子舒服吧,一回宿舍就一屁股坐在我床上,還好是女生,我不介意,要是男生,我一定是大罵一通。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她大三離校。 老外長得很有特色,扁平的圓臉,戴著也是較方的眼鏡,頭發有點發黃但很柔軟,大概是齊肩發。最有特色的是她可愛的倆個虎牙,為此,有人稱她為"老貓怪",那是男生對她的不敬。在我們宿舍,我們喜歡稱她為老外,因為她的普通話實在難懂。老外的性格有點男生化,好爽,敢說敢做,常為我們出些好的餿主意逗逗男生。當時班上女生比例多,老外也樂意當一下男生,特別是在學跳舞時,老外常常充當男生角色,對羞澀的女生來說,這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既不擔心舞伴的野心,又能順順當當地學舞。 老外是從廣東來的,算是我們宿舍的小富人,那時很羨慕她花錢大方,小姐妹們也因此沾了她的光,小恩小惠的,吃的,玩的,老外總是大方的照顧著我們。老外說話有時也很黃,對我這比較含蓄的人,有時是個看眼界的學習機會,她有時會"調戲"一下小男生,我們在暗地裏竊笑,誇她是我們的女中豪傑。老外個子比較高,喜歡打排球,自然加入了學校的排球對,一周打幾次排球,記得那時她胃不好,常泡中藥吃,也喜歡煲湯,廣東人的習慣。出國後沒想到也會享受到她的湯。她和我們宿舍的關係到三大,她移民加拿大後,就中斷了,記得那年我們都返校了,就缺老外。我們還納悶,沒多久,她給我們寫了信說她要走了,還給我們寄來錢,叫我們出去吃一頓,想念她的好處。全宿舍的人說她真夠姐們的。 我們宿舍姐妹中,算我和老外的緣分沒斷,到我 1994年去了加拿大又和她聯係上了。那時我在申請研究生院,有幸和她又在一個學校就讀。她重讀計算機的本科,我就讀化學的碩士學位。1994年底,老外幫我在滑鐵盧找了住宿的地方。我們這樣又成了舍友。 1994年在加拿大的第一個聖誕節,老外帶我去多倫多她家玩,見到她的大家庭,很舒服的感覺,她家每個人好像都很照顧我。給我感覺她家男生都長得很帥。從她爸爸,大哥,二哥,小弟,都長得不錯。在她家第一次吃到正宗的廣東湯,淡而有味。不記得是不是聖誕夜那天,老外約了她認識的狐朋狗友帶我去酒吧,還是今生第一次。老外玩起來玩心很重,那夜,我們一群人,大概是四男三女在多倫多一個酒吧喝酒。她叫我放鬆玩,記得她的朋友敬我酒,很甜的那種,很下口,我喝了大概倆杯,眼前的事物就開始發晃了。就記得,醉之前,我是在笑。之後,我就不知道了。後來老外告訴我,她扶我去廁所去吐,我是又笑又哭的。 她嚇得不敢帶我回家,於是就到了一位叫阿啟的朋友家去,我們七人就在阿啟家過的夜,我大概是被阿啟背回公寓的。第二天,酒醒,很難過,頭暈暈的。大概,那夜她一直陪在我身邊。老外送上熱茶,我不好意思的問她,我醉的過程,她狡猾的笑笑。好象是說沒醉過的人醉一次也值得。等我感覺好點了,我們七人又殺到多倫多的一座中國寺廟去算命。結果,一命算得真準,說我酒醒不知在何處,還說 1995年我不易談婚嫁。這一切都被這算命的說中了,可怕。 算完命,我們又到另一朋友家吃火鍋,七個人玩得很瘋狂,從來沒有過得瘋狂。因為我們知道,1995年我們的苦日子就要開始了,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時的瘋狂似的。 以後的倆年,我是專心攻讀我的碩士學位,老外是半工半讀的學她的本科。在一起住,有時連大家的作息時間都不是很清楚,她有時在學校的計算機房上機很晚回來。我在實驗室也是一呆就是十幾個鍾頭。有時隻在周末能見見麵。那時老外讀書很辛苦,但還是有煲湯的習慣,有時我會偷喝她的湯和菜。那時她一直和男朋友老K在一起,那男孩常從多倫多來學校看她。總覺得老K小。大概,老外喜歡照顧人的品性是老K的依戀吧。1996年底,我碩士畢業就隨當時的未婚夫去了美國。走之前請了老外當我的伴娘,她也欣然答應了。 1997年的春天回了多倫多一趟,和老外一起挑她的伴娘禮服,在北美,一般伴娘的衣服是一次性使用的,而且不是很好看,但我們不想隨俗。挑來挑去,我們買了一件淡藍色貼身長裙,老外穿起來比我的新娘裝還好看,這也算是我對她的感謝。1997年夏,老外按照承諾陪我走進了我的婚堂,在牧師的祝福中,她和伴郎在我的婚約上當場簽字明證。真不知道,老外那時的手簽字時是不是在顫抖,一個很神聖的責任,把她的姐妹的下一半的命運交給了她的愛人。有我故友當我的伴娘,是我的幸運。這也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對我的關照。之後,我在美國紮根發芽,老外四年畢業後,也順利的在多倫多找到工作,和她的老K 生活,養了倆個美麗文靜的女兒。 2007年十一月份我隻身一人回多倫多在老外家小住,和老K,她兩個可愛的女孩過得很開心,我還是她大女兒的幹媽。感慨萬千時寫了一篇《浮萍》 站在多倫多的街頭,迎著初冬的冷風,看著高聳的樓房,幹淨的街道,想成為路邊的一棵樹,紮根在這塊土地,卻忘了自己隻是位過路人。 仰望高高飄揚的楓葉旗,是誰把我的名字印在你清爽的臉頰,含蓄地飄著你我的緣分。你的一揮一舞,如一個精靈誘惑著我,想伸手抓住你迎風的手,卻忘了自己隻是位過路人。 坐在Tim Hortons 的咖啡店,捧一杯溫馨的熱咖啡。時間猶如杯麵的蒸汽,悠哉,不慌不忙地消逝。就連這咖啡的味道也似乎沒有美國的濃烈苦澀,咄咄逼人。在漸暖的午日,隔著窗望著來去穿梭的行人,隻要自己站起,邁出店門,就會輕易的融入這再平常不過的畫麵。正如那咖啡伴侶,輕輕一攪,就能合著黑咖啡攪出香濃美味來。卻忘了自己隻是位過路人。 住在好友的家,談著熟悉的話題,哄著友人一雙可愛的女兒,近二十年的交情,在平淡的隨意中,融合成一種無法言語的親情。友人說“搬回來吧!再做鄰居,就象大學裏上下鋪的鄰居”。“好呀!”我盡欣然答應,卻忘了自己隻是位過路人。 有時人的一生就象一葉浮萍,當你想延伸你的根須,可不經意的一陣風,又把你吹到下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浮萍的悲哀莫過於她真想要的,她不會爭取力爭,忘我地去遷就那陣吹來的風。 想用這舊文結束對老外的記述,她的名字和我的感受就象上段小文一樣,帶著一種對她,一份友情,和故地的深深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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