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和修

Do not let us abuse vanity.Honor itself is but the highest form of vanity.Snobs are vain. But so ,too,are heroes.Come on!
正文

迷幻森林

(2005-03-01 03:31:42) 下一個

迷幻森林

 

這是個一漫無邊際的迷宮似的森林。

 

我們生活在裏麵

卻隻是一個個影子

仿佛整個的存在就是可笑的錯誤。

 

如果這個強加的荒誕是真實的

那是否是上帝在用命運來審盼著我們。

亦或是我們正在哀求那讓內心平靜的罪名。

 

隻是,凡是在一旁觀看的人全笑了,包括卡夫卡。

 

 

1

當我在這個陽光妖媚的清晨起來,覺得這一定是個令人振奮的一天,正如那個陌生的電話用尖利的鬼叫聲擾亂我的美夢樣。當時,我正在做一個奇怪的夢,那個夢裏我和阿芙羅狄蒂在一起聊著個鬼故事,突然,我們所在的屋子慢慢倒轉過來,所有的事物全都是反的,如此的神奇,她也露出個讓人不解或可以說是足已令人虛脫的笑容,褪下了她的外衣,正當我憧憬下一步該怎麽發展時,……

 

9點27分,我自然地看了下鍾,約會本不應該從這時開始。會是誰呢?

人們是很期待電話的,就象期待著個奇跡的發生,也許,是那個身材高挑的倪娜,或是上部豐滿的小百合?亦或是朋友們正在計劃個讓身體躁動的PARTY?

 

141xxxxxxxxxx,這個數字讓我啄磨了2秒鍾也許更多,不象是本地區的號碼,難道是佩打電話過來了?我的心一下子飄起來,咽了下口水,以保證接電話時不會出現叉音,一般當早上沒涮過口發出的聲音往往是最性感的。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按下接聽鍵,用美聲的技巧說,HALLO。

 

可是。

……1秒……2秒……3秒

對方掛了。

 

到低是誰這麽無聊,星期6的大早上打電話過來擾我黃粱夢,還在醞釀幾秒後就把它掛了?神經病!我把手機扔到寫字桌上,又結結實實地躺回了床上,看能不能接著上那令人牽掛結局的夢。可是腦子裏卻總是浮現出那個電話號碼,顯然,現在的我更想知道是誰打得這個電話,我起身拿起電話本,41是哪國的號啊?英國是44……該是在歐洲吧,誰能在歐洲打了個這麽莫明其妙的電話?我姐?也不對,她跟我壓根屁點感情都沒有,上回問她借點錢,她居然說等快餓死了打電話問老爸要好了……就這人會想起慰問下老弟?就算吃錯藥也不會打通了又掛吧。

我很明白,淺意識裏我會想讓自己相信是佩打的,自從她跑到她阿姨家住,算算已有一個月沒聯係了,沒上過網就算了,連手機都變成了直接留言。難道是良心發現所以打電話過來?

想到這,我突然感覺神清氣爽,因為這說明她還是挺在乎我的,雖然響幾聲就掛了,也許她隻是想檢查下會不會有女人接電話,因為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有可能喝醉酒,便更有理由趁著酒勁泡妞。於是,也不用再想這電話出自何方的其它可能性了。

 

 

2

當我洗完澡,花了半小時一邊吹頭發一邊流覽網站,準備好完美的發型和感覺最好的行頭,便開始盤算起今天的行程……先去買了那件看中已久的JEANS,然後買瓶紅酒在家有備無患,再嘛,約朋友出來玩或是找個女的吃飯,然後該幹嘛幹嘛,那時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叮……

該死的電話老嚇人一跳。

 

HALLO?

 

你還不來上課?老師都開始問你了,快來!

 

曹玫?你不是有病吧,今兒WEEKEND,誰說得要上課的!

 

不知道,反正這來的人都不少了,聽說是那個中國傻逼助教說的。

 

她丫腦子燒了吧,還以為在中國當老師呢,想補課就補課?讓她回去跟中國教育局補去!我今兒生日呢!

 

我知道拉,本來還想叫你來我這玩呢,一電話老早就把我吵醒了,說今兒要上課,我這不先去學校一看,真要上。你廢話別說,趕緊地滾過來吧。掛了!

 

這都甚麽跟甚麽啊!

還沒說今兒學甚麽呢,叫我帶甚麽書啊!一想不如去報個到,露個臉溜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正課。平時我就看那助教不順眼,丫的明明一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一口的東北腔,卻硬是要說她是LOCAL,還他媽裝“我來這20多年了,中文不會說了。”滾一邊去吧。光看那長象,那叫個難看,不,是看得惡心,1點5幾的身高,圓得跟汽油桶沒區別的身材,在加上黝黑的麵容,不知如何描繪的幾何臉,小小還有點外突的眼睛,又圓又肥的大扁鼻子架著個大黑框老花鏡,厚嘴唇,再加上她頂著的那爆炸頭,絕對的沒進化好!你說這人還能拿到本地的教師職照?不是磨殺人性嗎。最讓人反感的是,您這副尊容我都忍了,還裝得跟個SOMEBODY一樣啊,沒事總喜歡拿中國共產黨品頭論足,丫的以前在中國時隻是個非名牌大學的破英文教師而已,搞到30多歲逃到這邊來,多半是混不下去了,在這邊弄了個照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最要不得的,最讓人不能STAND的,您老說您不是中國人,那您得拿出點你LOCAL的本色來啊,教書還是在中國那套,要這樣我跑來讀個P書,回家混個大學文憑不舒服得多?

 

我風塵仆仆地趕到學校,一看就四五個中國學生站在那,包括曹玫,她裝得丫挺的,站在那還一邊記筆記,我偷偷地走到她邊上,用書猛地拍了下她屁股。

 

啊!

她一下跳起來,瞪著我,那樣子好象我非禮她一樣……

 

暈,叫甚麽叫,就這幾個人你說來了一大堆了?耍我吧!別是我生日故意和我過不去吧!

 

曹玫偏了偏頭,看都沒看我說。

閉嘴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爛蛤蟆,小心她在你的PAPER WORK上做手腳,關係到最後學分呢!

 

嘿嘿!某些同學!某些同學!不要一進來就打饒想上進的其它同學!

 

我靠!還會含沙射影?中文不是挺不錯嘛。

一般這爛蛤蟆用中國傳統幽默時我都懶得回她,一是看她歲數也不小了,二是她活著也挺不容易的,滿足下人家泛爛的虛容心也好。

 

有時,我不想說某位同學!一進來就跟女同學打打鬧鬧,你的PAPER WORK呢?不是又從網上COPY的吧?

 

助教小姐!這不是中國,如果您再沒有根據地猜測的話,我可有權力控告你哦。我很認真地說。

隻感覺曹玫一直狠狠地扯著我的衣角,讓我坐下來,大概我心疼那件襯衣怕被她扯破,沒再說甚麽就坐了下來。

 

咳!……我可是ALISA!

她沉下了她那本來就很黑的臉。

 

你他媽算個球……別在我麵前裝。

我小聲地念。

 

臭小子,別說了!你還要不要PASS了,她要是跑到教授那亂講話就完了!

曹玫狠狠地用那半尺高的高跟硬硬地就這麽踹了我腳,隻覺的一釘子直接敲進我骨頭裏一樣……我感覺右腳都沒有知覺了,壞了,不是一腳就把我弄殘了吧,我脫了鞋襪一看,果然紫了一片!

 

報告老師,修同學的腳受傷了,我得馬上送他去醫院檢查。

曹玫用她那純淨的聲音,再加上滿臉天真無邪的人文關懷的表情令我內心嘔吐不已,殺了人再掏錢有P用……

 

好吧,去吧,記得找同學補上筆記,玫,你是個好同學,俗話說得好,要獨善其身……我並不是要打擊某些同學,我隻是想PUSH他們也一起上進……

 

我徹底崩潰了,感覺她罵人不象中文不好啊,全都是文意直翻,形而上學,果然強,我們果然太菜了!然而,我搞不懂的是,為甚麽爛蛤蟆對我存在著這麽高的革命熱情,看我這麽不順眼呢?難道是因為她聽說了我對她不滿?不會啊,除了對曹玫說,沒對其它人提起過啊,草黴是絕不會出賣我的,這點我很肯定。難道因為我從不上她主持的自發課?不對啊,沒聽說過啊,今天破天荒第一遭,如果有,曹玫肯定對通知我啊,要沒來的話她肯定也沒來,可爛蛤蟆偏偏喜歡針對我呢?難道是因為我外公是當官的,所以她把厭恨官僚延續到了我身上?這也太扯了吧。難道是我論文寫的太好了,所以她覺得該是抄的,不對啊,我抄總不能老錯語法吧,除了我喜歡亂加形容詞外,那是寫中文小說留下的毛病,其它還滿正常啊。難道是我為人平時不好爭辯,而且對人滿臉柔和,所以覺得我是個殺雞給猴看的好對象?別搞錯了,那是我不想用我卓越的口才把你們氣得下半身都忘不掉我。

 

另外個讓人捉摸不清的問題是,到低是誰提出來要在今天硬要進行這該死的心理教育課?而且那個打給草黴的人,以及那人又是誰打給他的呢?如此說,今早上有可能就是其中某人打給我,而不是佩打的。

 

我不知道是腳疼得太利害,還是怎麽的,心理很不舒服,當我被曹玫扶著一瘸一拐地挪出來。對著她大吼。

 

我靠!你不用這麽狠吧!平時踹得就夠狠的了,今兒也不看自己穿甚麽鞋?大小姐,靠。你今兒JEANS穿得也太低了吧,丁字褲都看得到。

我剛想掄起手敲她屁股,才發現那條D&G的本來想買給佩做生日禮物的。她穿起來還滿好看的……

 

不踹狠點,你逃得出來嗎?這的老師最怕就是學生身體有問題,特別是上自己課的時候,你想逃課也得逃得藝術點嘛。怎麽樣,小子,不錯吧,今天走到學校回頭率N高,我也給你買了件,做生日禮物咯。

 

她從包裏拿出個用紅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家夥,我拆看一看,正是我想買的那條JEANS!到低是最好的哥們,也不枉非我長年成你的出氣桶,而且因為這女人,害得我少了大量女性FANS,因為她老對別人說出我的哲學觀點:女人不是處女就是婊子……

天作證,我是從一個女權主義的家庭出生的,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思想!明明是她自己是這麽想的,每次隻要有她在,總讓我在就要有重大突破性進展的情況下出糗,不過在那之後,我學聰明了,不泡她認識的中國妞,泡不認識的日本妞可以了吧,這你曹玫沒法說了吧。

 

當然,我很高興,就算腳痛點也無所謂了,雖然我看著腳有點慢慢發腫,於是,隻能先到草黴家擦點藥。

 

 

3

 

到曹玫家時已是下午的5點45,因為在她找藥膏這段時間裏,我無聊地喝著她那難喝無比的又加了伏特加的咖啡,隻好不知地望著表,沒辦法,又不能把它倒掉,說不定曹玫氣起來咖啡都不倒了,直接拎瓶伏特加過來我就歇菜了,我承認和男人拚酒鬥得是意誌,而和女人鬥酒鬥得是膽量,因為女人一般都是無底洞……

 

看著她從房間裏出來,丟了個軟膏給我,要我先擦那個,再上紅花油,順便問我咖啡好不好喝,因為她今天多加了畫梅……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起來,141……,又是這個號子,是不是佩呢?

 

HALLO?

 

一秒……兩秒……三秒……

 

請等待幾秒後留言。

 

甚麽?電腦?

 

你好,我是RAGERS公司服務台,你應該盡快交清你的欠款,否則,我們將在4天後停止服務,如果您再開通的話將要另交罰款。

 

等等!你們搞錯了吧,我上個月一次性交了3個月的電話費!怎麽可能再欠費?而且,這個月的電話賬單你們有沒有寄到?我根本連影子都沒看到過,我怎麽交?

 

請您等等,我查一下,您的新地址是……,我們沒查到您交得費用,這筆錢您是同過甚麽方式匯的?

 

提款機,而且這個月的帳單我根本沒收到!

 

對不起,我們查不到這筆款,您可以去銀行查一下。

 

靠!這筆錢在銀行裏轉還能飛了不成?

 

我惱火地關上電話,想著這到低是怎麽回事,先不說不是佩打的,這錢怎麽能莫明其妙地就轉沒了,而且,最可恨的是本人一向信用良好,你總要給我交錢的單子吧,連這都沒有,我交個P啊!找誰去啊我,提款機的回單早不知扔哪去了,又找誰查去啊。

 

曹玫走過來敲我下頭,瞞怨說。

看你這事兒辦的,沒一件順當的。明兒趕快去店裏交得了,要不信用扣不說,鬧到接到法廳傳票你就麻煩了!

 

沒這麽嚴重吧……我本來就沒拖欠款嘛!

 

反正小心點沒錯,這世界,有錢的就是大爺,你要是現在有錢的話,馬上找個律師告他去,說不定賠你還不少呢,問題是你現在沒錢,打個官司特別是和這種壟斷型大公司打,你就準備著往死裏燒錢吧。

 

 

4

一下子甚麽興質都沒了,現在很殘酷的是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根本就不知道為甚麽,自己到低哪裏做錯了,因為如果不是我哪裏做錯了,事情為甚麽不發生在別人身上呢?

 

最讓我難過的是,佩居然在我20歲大生日一個電話都沒有?

她生日時,我專門跑出去打工賺錢,想用這個錢給她買禮物,刷盤子把我這雙鋼琴家的手都差點毀了!大街小巷地轉隻為了給她找禮物。到我了,先別說禮物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雖然,我明白很多事存在的本身就是錯誤,現實是我們在不同的國家,雖然,你有特殊情況,住阿姨家沒網上也不能打電話,事先都告訴我了,可這根本就不叫理由嘛!我做錯了甚麽?難道她進了我HOTMAIL看過我的郵件?沒甚麽啊,最多是幾個紅顏知己叫我親愛的,想我之類的話,這也不算太過分吧。難道她去我的私密博客看過小說?小說嘛,我可以說半真半假嘛,誰信小說那不是豬嗎?那到低是為甚麽呢?她是在以這樣的方式考驗我的耐心,媽的,都5年了,還考個P,再考就烤成乳豬了。那她是以這種方式在威攝我?很明顯,她這樣做,就是要懲罰我,不需要理由就能這麽做。

 

曹玫看我坐在那一聲不吭地望著咖啡,轉身去拿了件圍裙出來交給我。

想甚麽呢?今兒你生日去做飯!酒和蛋糕我已經準備好了,看我對你多好,感動不感動?

 

你盡幹些不用費累的事兒,我能感動得起來嘛,今兒你怎麽變惡心了,不象個哲學家了啊。

 

滾到廚房做飯去,我要吃土豆絲,紅燒茄子,可樂雞,其它的看冰箱有甚麽你看著辦吧?

 

我靠!你不是早有預謀吧?

 

就你?走遠點吧,我雖然和我老公分了,也不至於喜歡小鬼你吧,姐姐是看你平時夠乖,別不識抬舉。

 

……

 

5

 

吃完飯,我再次看了下手表,11點了,這個晚飯吃得是夠晚的,以至於後麵的活動都沒有下文了,不過,大概也沒這興質了,人長大的一刹那都會有種壓迫感,現實越來越重的逼進。

 

我和草黴在18層上看著下麵的人間,那感覺就象神在審盼一樣,我們舉杯邀明月,低頭思故鄉,很明顯的是,今天和他喝酒的感覺不象是在鬥氣,我好象很久沒有注意過曹玫了,主是因為我所愛的人都是套著佩的模子在尋找,而她隻是不是我的TYPE罷了,其實,曹玫雖然不算讓人眼前發亮,可慢慢看倒也不失為一尤物,身材修長,B罩杯雖是不大可也不算小了……

 

於是,後來我就沒有再看過時間,因為在醉眼蒙籠中,整個城市就象裹上了層厚厚的霧氣,燈光就象隔著帶著水氣的玻璃照射出光線來,車燈就象走在單行線上都想躥出這個迷宮般的森林樣,帶著光尾逃開。

 

於是,我仿佛想起佩,這一天,所有的事情,就連做愛,都好象不是我開的頭,而我隻是個被扯著線的公崽。

 

當我再次墜入夢鄉時,又看到了阿芙羅狄蒂,這次她正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點了根煙,隻是那個臉龐卻不是很熟悉,我衝著她大喊:靠!誰叫你妝畫得這麽俗?我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叼煙,小姐,確認好你的身份好不好,你是阿芙羅狄蒂!她吐了口煙圈,笑笑說,老板,您玩夠了吧,別太入戲了吧,就算做夢你也不能要求太高了吧!……

 

叮…… ……

 

我沒去接,可身邊的草黴被鬧得煩了,一把拿過電話帶著那大小姐的口氣吼。

誰啊!這麽晚了,明兒請早吧!

 

……

 

我沒管那麽多,隻是覺得有人在使勁的搖我,然我不耐煩地坐起來,看著草莓,可她的眼裏我看到了恐懼和無措,她指了指手機,我拿過電話。是佩。

 

風流啊,親愛的,看來我真不該打來。

 

……

 

6

 

我不知道這世界到低發生了甚麽,可我知道佩可能會離我而去,對於我來說就象生命被人活活劈走一半,為甚麽我就一定是在菜板上的那塊肉呢?難道這就是命運?就象我站在18層看下麵的命運,而上帝站得更高在審盼我?

 

我在家裏就這麽一直呆著,不接任何電話,我一定得把這個問題想清楚,我到低做錯了甚麽?

上帝要懲罰我!

 

 

7

我忘了到低在家呆了幾天,或是十幾天,反正日子就這麽過了。我沒感覺自己是個活著的人,而是其它人的個影子。

 

直到有天有人敲門,我才明白我是誰。

 

一個穿著警服人高馬大的白人對我說。

先生,請你在3月20號去法院,這是你的傳票。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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