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和修

Do not let us abuse vanity.Honor itself is but the highest form of vanity.Snobs are vain. But so ,too,are heroes.Come on!
正文

草黴

(2005-01-23 22:32:15) 下一個

I am showing u how to make man say oh! —Dip in low

1

草黴,我就叫草黴,至於為甚麽叫個這名,我也不太清楚,當初剛上論壇時,叫了個特文學的名兒,甚麽竹清水去了,誰知道一大群人圍著問我是不是那個用身體寫作的新星作家,操!有老婆的趕緊地關燈,沒的找充氣娃娃,要找雞就去日本,要性幻想就看A片,想意淫的看木子美,隻是別看本人,該幹嘛幹嘛去。看看這烏煙瘴氣的fucking world,就他媽真沒個幹淨點的地兒。

2

關於草黴,其實呢,她叫曹玫,我和他同了三年學,記得當時學哲學時,她把尼采,叔本華的書全撕的個滿天雪花一樣,然後朝我報怨,這些個德國人他媽都是些X大無腦的極端男性主義的“公驢”!還說,以後一定要出本哲學書,讓我們這些男人看看,女人比男人那滿頭色情的驢腦想得更多。 我是挺同情她的,隻是沒人受得了她那個性,我也不例外。她朋友不多,能說話得也很少,在草黴腦裏麵,女人隻有處女和婊子之分,而男人隻是同性戀和禽獸之分,也許我是因為長得象女人吧,她就認為我該是個性取象有問題的人,所以成為保護動物般的稀有的朋友,因此,我就必須忍受去她家時看到她那睡衣中那跟自己差得並不遠的胸部的摧殘,還有那難喝的加伏特加的黑咖啡,這個喝法聽說是她跟個德國人學的,我常勸她少喝點這種東西,要不臉就不會變得這麽象潑墨山水畫了,當然,喝咖啡和臉是沒甚麽必然連係的。

我其實並不想和她在一起的,因為這樣,我老被其它人笑饑不擇食,或是視力嚴重有問題,更有人真得認為我是同性戀。這讓我有時相當得困擾,這就是為甚麽我一直沒找女朋友,因為在她們眼裏我要麽是啥人都不放過的禽獸,要麽就是GAY。不過,也多托了草黴的福,以至我大學這最困難期間沒象其它兄弟一樣在經濟上雪上加霜。在這段原始積累期內,我相當順利地完成學業。除了哲學。

記得大三的時候,夏假無聊下常上上論壇,我挺喜歡去網友圖片區的,因為在那形形色色的都是些聊齋裏掛著美人皮的鬼魂,還有些喜歡對著電腦PALY HAND GUN的傻逼,有些名字起得就特現實主義,“看看我有沒有成為三級明星的可能”或“我長得很醜,別笑我哦……”可有些人就很SHAMELESS,你看這個“想知道不知火舞的樣子嗎?進來看看吧,隻收100壇幣”,我想大家看到後都會以為是個托著倆木瓜的美女,誰知道進去一看,是個跟大餅一樣的臉,總之是讓人無法形容的人體,可與之相反的是下麵的回貼全是讚美之詞,饑渴的口水撒得這天氣都潮潮的。 那時覺得自己越來越象女人了,因為我越來越跟草黴一樣極端,我不屑留下一句話給這上麵的俗人。教授警告我該多用點心在哲學上,可是我無法沉下心,因為我愛上了張照片,裏麵的女孩長著張不進人間煙火美麗的臉,卷卷的長發,和那短短的留海,特別是那雙眼睛,好象隨時都能滴下眼淚。

3

草黴是我的名兒,跟大多數流浪者一樣,百分之四十的時間在網上遊蕩,下下電影,在論壇灌灌水,我男朋友是北京人,他說愛死我長發留海的樣子,因為很象高樹瑪麗亞。 我常去貼圖區,貼些漂亮的照片,我常常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拍很多照片,然後再用PS修改,通常一張並不怎麽樣的東西,一改竟另有番風景。我跑去各式各樣的論壇網站貼照片,然後收獲各種各樣的讚美,那樣的滿足感,那種和現實有所不同的自戀感,就象E-MAIL一樣塞滿了郵箱。男朋友說,我這是變相發春。放屁,他根本是在嫉妒我,他會害怕失去我。

我可以想象那些不知醜字怎麽寫的女人,看到我的表情,和男人們無法抑製的荷爾蒙的那些扭曲的臉。 在這個世界,我就是女皇。

4

修是我唯一的男性朋友,他大概還不能算男人,最多隻是個孩子,雖然,我明白這有些自欺欺人,我是愛他的,他是我看過得最完美的男人,於是我根本不確定修真的是不懂風情,他有明亮的雙眼和黑色卷曲的長發,可男人應該都是群“公驢”。 我從請他去我家喝咖啡,然後胡亂地往裏麵加東西,有時加冰酒,有時加伏特加,隻是不加糖和奶油,我讓他記住這種味道,我的味道。然爾,他隻是一邊皺眉一邊大口地吞,一句也不抱怨,我和他一起討論那被FAIL的哲學,而多半時是我在淘淘不絕,然後就這樣公然地看他。

大三了,他很快就要離開我了,如果除了學業,我再也不能給他甚麽,也不可能走進他的心裏,我並沒有他夢中的畫皮。有天他在我電腦上看論壇,走時忘了關,我出於好奇也注冊了ID。 早些時候我還挺有衿持和他們談談上海那些寶貝兒,再壓個韻寫句長詩,長shit,可卻總也沒甚麽回複,修也自然注意不到我。有天我再無法忍受那些公驢,一頓臭罵之後便改了名,叫草黴,也再也不去文學區。 草黴,是美秀網上個挺漂亮的女孩的名,我看到她時自己都嚇到了,她貼得照片有百張之多,於是,我覺得拿幾張作頭象也不錯,雖然,草黴象個0204聲訊小姐的名兒,可我又不是處女,那就是婊子,便無所謂了。幹脆把照片全轉成我的,生吞活剝,這詞兒挺合適。 於是,我紅了。那些照片的回貼高到了100多頁,我自己嚇一條,然後還裝得硬是處女的口氣一一回貼,那些人就在張張畫皮下頂禮膜拜,一些蠢蠢欲動的公驢和婊子。然後,我隻是寫了幾句SHIT便扔進了文學區,他們竟大談深奧,又從意誌再談到表象的世界,說不定還想談夢的解析。我終於明白這是個嘔象的FUCKING畫皮的時代,甚麽文學都是BULSHIT,RUBBISH,那些字都象一座座貞潔牌坊壯觀無比,人人都隻為我的畫皮嘔吐他們的荷爾蒙,所以終於我看到了修的回貼。

5

今天,對我來說相當不愉快,有人偷了我的照片冒充我到處招搖,那得意勁兒,就是個不知憐恥的婊子,我怒氣衝衝地衝上去質問時,她竟還在狡辯明明是她的照片,賊喊捉賊?於是,我變換著ID咒罵她,諷刺她,直到她再也不敢回貼,於是,我贏了。 我會變成這個論壇的女王。那些讚美原本就是屬於我的。 後來,我發現揭穿那些帶著畫皮的鬼魂是件多麽舒爽的事,那種成就感比起微不足道的讚美,讓人感覺飄飄上升。6 我想我是愛上了草黴,就象夢中的阿芙羅狄蒂一樣,她的美麗和文采讓人傾倒,可當那些公驢象蒼蠅一樣的亂叫時,我不能和他們一樣,最多,我也是個牛蟲亡。

我用上我這輩子最好的筆寫了篇最感人的詩,然後拿給草黴讓她幫我改改,誰知道她張口就說,這SHIT寫得不錯,隻要是個婊子看了就會愛上你的。DAMN,這是些甚麽破話,我才發現和草黴商量感情上的事是多麽不明智,哲學家一般都是些瘋子,他們隻會用刀冷酷而野蠻地解剖感情。雖然是這樣,我還是寄出了那封情書。

7

我不敢上那個論壇了,因為有人已經在那座百層大樓質問我了,而且越來越多,我感覺到了那些目光,而且,我害怕想起修知道後的表情,一定是種惡毒的嘲諷。可卻象中毒一樣不知不覺地又打開看,果然,各種各樣的口水傾盆而下,那些早些高喊千秋萬歲的角色都變成衛道者一樣誇誇其談職業道德,他們一個個跟川劇變臉一樣地撕下畫皮,在一旁叫罵,而那個草黴也得理不饒人地在一邊高喊,仿佛讓全世界都看到那張畫皮是她的一樣,於是,她高興地變成了草黴,然後,戴上皇冠。我的名字變得格格不入,然後換個代號,又風平浪靜,雖然,我是婊子,可我不是妓女,我不能再拿自己的畫皮讓別人任意奸淫,這不是屬於我的世界。

在一片喧喧嚷嚷的打假中,我看到了修的留言:現世界非真我,非事物之本性,現世界完全是迷妄之幻夢。

我叫曹玫,他叫修,在這個夏天結束,不再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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