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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先是建了個4,50米高的彈射塔,又用過軌道火箭車,可這畢竟不是真炮實彈空中試驗,心裏總沒底。60年代一幫國產老九不知從哪弄來張蘇聯的報紙,有張照片是老毛子在伊爾-28上改的彈射試驗機,這幫老九一合計,我們也有轟5呀,也能自己改一架。
恰好當時管事的是個老軍閥,叫李鐵。此公外鋼內柔,決策專斷,管理靈活。屬於膽大心細,敢當敢幹的爺們。他說,我幫你們要一架轟5,但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而且要快。就這麽著,搞氣動的,搞結構的,搞工藝的就全動起來了。試驗機要功能全,殲擊機轟炸機的座椅都能彈才行。因此在炸彈艙的上邊背鰭部分開個口,鼓個大包,再把結構加強,然後裝進去一個不鏽鋼的彈射試驗艙。又把尾艙的炮塔鋸下來,延長加強,再裝一個彈射試驗的尾艙。中艙部分由尹炳炎主持負責,尾艙部分由龍孝達負責(此公我以後再說)。先說說尹炳炎,此公一口河南話,言談詼諧幽默,早年間在鹹陽攻讀核物理,院係調整改學飛行器設計。掛中尉銜披甲,不久即一杠三星,後解甲,65塊錢拿了快20年,煞是讓人眼紅。在校時還搞過回旋加速器。
當時搞真空室,真空度老是達不到,他便鍍了層搪瓷,OK!兩噸重的磁鐵,要鑽十幾個孔,他沒合適的家什,啃不動,居然把那笨重的家夥拉到鄉下一位70多歲的鋦鍋匠的小院裏,老漢閉門專攻,很宰他一把,5塊錢一個眼兒。他自個也著實偷樂了好幾個晚上--便宜。足見其思路開闊。老夫剛入道時,與其一位高徒嘲笑他那輛28飛鴿加重車的後胎磨禿了,他便掏出5塊錢讓我倆從沒幹過的毛頭小子幫他換,可見其膽大放手。扯遠啦!轟5彈射試驗機改完了一試飛,速度比原來低了一點--680。
雖說不夠理想,可由總比沒有強呀,接著那幫九頭鳥就乒乒乓乓,做了一大堆真炮實彈試驗。試驗機呐?皮實好用。後來才有了殲7從前翻蓋改為後翻蓋。所謂大浪淘沙始見金。這一回合的折騰,確立了尹龍二位在飛機手術領域的江湖霸主地位。也就是那個軍閥李鐵所說的技術骨幹。不久保皇派的尹炳炎,就被林副統帥,秘密弄到武功參加926學習班去了。就是在杜4轟炸機上改的那個預警機(就是扔在昌平的那個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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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直徑8米,高三米的蘑菇盤(雷達罩)是他的第二個傑作。又跑題啦!話說那幫九頭鳥,彈射座椅玩的有鼻子有眼,胃口也就更大了。非要搞什麽高速彈射座椅,說什麽這是未來發展的需要,得!高速座椅就得有高速彈射試驗機才行呀,接著搞吧。先是反複測算多遍殲教6的後艙尺寸,他自己又中英俄日一齊來,把氣動載荷摸了一遍。末了帶著蝦兵蟹將跑到沈陽作最後的調研。查了一遍資料,看了一圈實物結構,開始發問馬仔。有個250信口雌黃,想模糊搪塞,他立刻正顏厲色,並講了一段別人的教訓--有人就是因為結構設計失誤,力沒有傳到框上,撕裂了蒙皮飛掉了馬刀天線,成為一大笑柄。由此方知此公的設計之嚴謹。後來有人對其設計的不鏽鋼內襯強度有疑問,提出先做地麵彈射的衝擊強度試驗。他則泰然處之,隻在試驗之後看了一眼底板上的那幾個鉚釘安然無恙,便回他那鬥室抽起3毛2一包的公主煙去了。成竹在胸嘛!
尹公平日對我們小的總是平易近人,抽他的煙,喝他的茶。可有次老夫親見他與一個王倫式的家夥黑臉,遂鬥膽問他:現今您老人家整天和顏悅色的,就從沒給人以顏色嗎?答曰年輕氣盛時幹過一回:哈軍工一位搞電子的愣頭青,要個裝機的儀器台,出言不遜。尹公笑問:剛性柔性?剛性!做不了!這小子當時就傻眼了。過了幾日又來:柔性。柔性?撓度哪?又傻了。後來小子托人捎話: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方罷。從此乖仔。算是鐵骨漢子吧!也曾聽其他前輩說,尹公年輕時爹媽拮據,弟妹又多,常為銀兩夫妻拌嘴。但從未聽尹公為此而貪財。有次代人求他弄個小刀械,電機,刀片,PCB板,給他,五分鍾說明要求。答曰:五天後拿圖。完事答謝,竟要見麵分一半。足見其安貧樂道,為人慷慨。每每看到楊振寧的段子就想起鄧稼先,也就想起尹炳炎。雖不如鄧知名,可能不說同為軍之豪傑,國之棟梁?又扯得沒邊了。殲教6的高速彈射機20年前就成了,920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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