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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除夕(舊作)

(2008-02-08 10:03:47) 下一個

“我們生活著,應該像要永遠活下去的樣子,盡管在內心中深知,我們的生命時間是短暫的。”

 ------(英)傑拉爾德。布瑞南

 《枯季思絮》

 

又是過年的時候,卻沒有了兒時的心情。

懷想起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每逢過年就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裳,吃上美味的雞鴨魚肉,還可以整日整夜地玩,放炮仗焰火。。。就夢想著天天是新年,盼望著一年永遠是春節。直到有一年------

那是八*年的春節前夕,我還在讀小學六年級。奶奶突然摔了一跤,中風,住進了醫院。這一下改變了整個家庭的祥和與寧靜。父親從此請假,不分晝夜地陪伴著癱瘓的奶奶,照料著醫院的事務,母親也因此挑起了家庭的重擔,每天起早摸黑,忙這忙那,使母親一下蒼老了許多。而姐姐和我,正在人生道路的轉折點,也不得不放下書本,開始自己學習生爐子,燒飯買菜洗衣服,以減輕父母的辛苦。

奶奶的病越來越重,連起身坐著的力氣也沒有了。除夕,醫院發出了病危通知書。我們心裏祈禱著奶奶能押過今夜,過八十大壽。晚上,我們來到了醫院觀察室,圍坐在病床旁邊。母親夾起奶奶平素最愛吃的紅燒肉,可是奶奶卻再也吃不進了。這一夜的年夜飯,我們都沒吃。父母盡量說一些安慰奶奶的話,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我和姐姐,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害怕,難過,焦急,使我們抑製不住眼淚,竟失聲大哭起來。就在新年的鍾聲敲響前幾分鍾,奶奶終於咽氣了,她走得是那樣平靜,就像一位老人進入了睡眠。子夜的鞭炮劃破了夜空,使死寂的病房也騷動起來了。而奶奶,卻沒能聽到這新年的鍾聲,她永遠地睡去了。

新年就在痛苦中渡過。奶奶的過世讓我想了許多。奶奶一生操勞,從未奢求過什麽。她不識字,卻努力把父親培養成大學生。她沒有孩子,卻把父親和我們姐妹當作親骨肉撫養照料。我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她就走了。上天,你是公平的嗎?你如果看得見我們,為什麽給了奶奶清苦的一生,還那麽急喚她走了呢?

又是過年的時候,我再也沒有兒時的心情了。隻知道忙忙碌碌地購置年貨,準備在過年時能不出家門,清清閑閑地過幾天不做事的日子。

然而,新年給人的感覺又總是美好的,雖然明天還是和昨日一樣過,我還是心裏默默地祈願:但願明天真的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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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womaninhome 回複 悄悄話 這是悲傷的回憶,也是難忘的。希望以後除夕的回憶都是快樂的。
米蘭 回複 悄悄話 又是一年,願所有朋友們一年更比一年好,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魅力,越來越多金...
周末快樂~~~
BTW, 水果藍是二年前LG送我的情人節禮物,他自己也可以猛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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