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色列解救人質的“喬那桑”戰役

(2009-01-23 17:26:46) 下一個
以色列解救人質的“喬那桑”戰役

1976年6月27日,星期日。

一架A—300“空中客車”型噴氣式大型民航飛機.在湛藍如海的天空中飄遊著,宛如一葉扁舟。銀白色的機身舒展著雙翅.帶著紅色條紋的尾翼向後高高翹起.在午後的陽光裏沼煙生輝。伴隨著發動機和諧的旋律,飛機翱翔在亞平寧半島的上空。

“這是法蘭西航空公司139次航班,正從希臘飛往巴黎。法航祝各位旅途愉快!”機艙艙壁內的揚聲器傳出了空中小姐用英、法、希伯來語連續廣播的柔美聲音。

法航139航班是往返於特拉維夫——雅典——巴黎的固定航班。淩晨,從以色列特拉維夫東南10公裏的本·古裏安機場起飛後,經過三小時飛行,在雅典著陸小憩,再次起飛飛往巴黎。飛機在雅典著陸時.有59名乘客下了飛機,另有56名乘客登機。就在機場揚聲器最後—遍催促旅客登機時,有4名(3男1女)旅客匆匆來到了檢查處。其中,女乘客名叫布麗吉持·庫爾曼。因為時間的關係,檢驗官沒有更多地對他們進行盤查。

剛剛用過午餐的旅客們,靠在寬鬆舒適的航空椅上,透過舷窗.從1萬米的高度俯視著機身下麵波濤疊翠的海麵和婉蜒曲折的海岸線。

“2000多年前,這裏曾孕育了輝煌的邁錫尼文化。”坐在舷窗邊的美籍猶太學者愛波斯坦輕聲地讚歎著。
  
“到了巴黎你會感慨更多的”他身旁的女友埃麗娜說。這個身材修長,綱娜健美的姑娘此刻依偎著他。白嫩的脖頸.高聳的乳房,從裙子中裸露出的光滑大腿,已經牽動了周圍幾個阿拉伯商人貪婪的目光。
  
20分鍾後,“空中客車”已經可以窺視愛琴海藍色的胸膛了。
  
從雅典登機的女乘客拉開了她的旅行包,這是一位體態優美的雅利安種姑娘,—頭秀發如同—匹瀑布,不夾不束一直傾瀉到腰間,一副至死無悔的裝束。
  
她身邊的一位猶太老婦人隨便向她的旅行包送去一瞥。30多年前在納粹德國扇起的那場法西斯狂飄中,數百萬被視為“劣等民族”的猶太人,慘死於希特勒黨徒之手。這位老婦人便是他們當中的一名幸存者,在她的手腕上至今還留著在納粹集中營烙下的編號。這悲慘的往事至今使猶太人記憶猶新。突然,老婦人的眼神凝固了,隨即臉色泛白,頭一偏,頹然倒在座椅上昏了過去。

庫爾曼從旅行包裏提出的是一枝烏黑諍亮的瑞典產欣達式衝鋒槍。
  
此時,139次航班在自動駕駛儀操縱下,改入平飛。機長巴科鬆丁一口氣。他拿起電話,要後艙空中小姐給他和旁邊的副駕駛送兩杯咖啡來。
  
“砰!”的一聲槍響,駕駛船門被打開丁。巴科回頭一看,突然.臉色變了。他捅了一下副駕駛,手有些顫抖。
  
“你們……”。
  
副駕駛是個年輕人.剛一回頭便一聲驚呼。
  
—支柯爾待式自動手槍從後麵頂住了巴科的頭。“降低高度。航向130度,轉飛利比亞班加西機場!“
  
低沉恐怖的命令如同槍管一樣冰冷。至此,巴科和139次航班已經別無選擇。而希臘的航空交通管製官對此情況競毫無注意。
  
特拉縮夫南100公裏。貝爾巴希宅軍基地建立在一塊沙漠綠地中,鮮為人知的以色列空軍緊急作戰指揮中心就設在這裏。
  
在距地麵300米的地下作戰室裏,中央控製中心光線暗淡。正麵牆上,是正在顯示地中海沿岸及其附近海域上空飛行區域的巨大熒光屏.屏幕上每隔數秒鍾,就切換一次顯示區域。各種形狀的彩色圖形、符號、數字令人眼花繚亂,閃爍不停的綠點表示正在’飛行的飛機,彎曲的白線則代表空中管製區和雷達掃描區的分界線標誌。
  
碩大的熒光屏下麵,並列著一排雷達監視器,它分秒不差地顯示著該地區每架飛機的經緯度。所有測得的數據,都將在另一側的計算機中心予以複核。在那裏,兩架美國IBM公司生產的高速計算機,以每秒數千萬次的速度”驗證”著每一架飛機的航線和高度。
  
突然,標號為“F139”的一個綠點從顯示屏幕上消失了,監視器的紅燈和計算機蜂鳴器同時發出聲光信號。
  
年輕的操縱兵心裏一驚,隨即轉動旋鈕,把顯示器增益開關扭到極限,希望那個熟悉的綠點再次出現。
  
“壞了!”他的大腦神經立刻出現丁不祥的預感。
  
“法航139次航班在雅典以南上空突然失蹤!”他馬上向值班軍官報告。
“查明情況!”值班軍官命令。
  
操縱兵按下計算機終端打印機開關,“IBM”計算機在瞬間便送出一組數據:F139次航班,法航A—300型飛機,從特拉維夫經雅典至巴黎;巡航時速800]公裏,平飛高度8000米,載有245名乘客和12名機組成員。
  
“立即報告空軍司令部.通報內閣交通運輸部以及以色列航空公司”值班軍官又—次命令。幾秒鍾後,巴科的耳機裏響起了以色列導航中心空中管製官急切的英語呼叫:
  
“F139、F139.這裏是特拉維夫導航中心,請速報告你的位置!請速報告……“
  
巴科在一名劫機者押送下,來到客艙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舷窗窗簾全被拉上,隻靠幾盞壁燈照明。昏暗的燈光透過混濁的空氣,映在失魂落魄、精疲力竭的旅客身上,一個個人不入,鬼不鬼。
  
空調被關上了.沒有一絲風。空氣中彌散著各種令人作嘔的惡臭,他的五髒六腑開始翻滾。“不要東張西望,快回駕駛刪”押送他的劫機者猛地在巴科背上推了一掌。
  
地上肮髒得沒法下腳,大人的嘔吐物相小孩的屎尿全都攪和在一起,廁所已被關閉,便急的人隻好就地解決。
  
“上帝!上帝!我隨你去耶路撒冷!”被嚇暈的那個猶太老婦人在冥冥中念念有詞。
  
“給我主嘴!”庫爾曼一個耳光汀過去.老婦人臉上多了五道指痕。
  
“哈哈!我們到了耶路撒冷,耶和華端出香果,佳肴……”她要瘋了,強烈的刺激摧毀了她的神經。
  
那值猶太學者的臉色蒼白,他的心髒病兩次發作,多虧了隨身攜帶的急救藥和女友的照顧,剛才女友也因不堪折磨而嘔吐了:他瀕於崩潰的神經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下次心髒病發作時,幹脆把急救藥免了。
  
1976年6月27日卜午.以色列總理府正在舉行著一個例行的星期天內閣會議,突然,一位總理軍卑助手匆匆走進會議室,神色緊張地將一份剛收到的情報遞給了拉賓總理。
  
那份情報說,—架從特拉維夫飛往巴黎的法航139次航班在雅典重新起飛時被武裝分子劫持,機上有以色列人。聽到這個消息,部長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人們最關心的問題是飛機上有多少以色列公民,恐怖分子要把飛機劫到什麽地方去.要對他們怎麽辦。
  
那架法國的“空中客車”穿過地中海來到北非上空,利比亞勉強同意了劫機者的要求、讓飛機降落加油,飛機降落到了班加西機場上;但劫機者的麵目、飛行終點和要求還不清楚。
  
拉賓迅速組成了一個處理劫機事件的應急班子。
  
拉賓上台後恐怖組織采取了“以人質換同誌”的新策略,即用劫持到的以色列人質去交換它們被關押在世界各國監獄裏的成員,以色列gov對此十分頭痛。憑直覺,他認為這次劫機行動是那位在耶路撒冷受過足夠教育的瓦邊亞·哈達德博士策劃的。
  
瓦迪亞·哈達德的總部設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他並不是
  
瓦迪亞·哈達德的總部設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他並不是一個單槍匹馬與以包列周旋的夜行大俠。他的組織與聯邦德國的巴德爾——麥因堆夫集團、北愛爾蘭共和軍和日本的赤軍等恐飾組織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
  
以色列曾為此下令對易受攻擊的目標,尤其是飛機和機場采取“軟貝雷帽”防範措施。偽裝成乘客的保安人員多次挫敗了恐怖分子劫持以色列飛機的企圖,他們都身懷出槍快和首發命中的絕技、
  
但法國等外國航中公列拒絕了以色列采取的這種保安措施,它們聲稱過分地盤查乘客和不顧後果地動武會斷送這條航線,以包列當局對此無可奈何,而恐怖組織則看到了可乘之機,這一次劫持正是發生在法航的班機上。
  
以包列公眾不能容忍對被扣人質置之不理的態度,就是埋葬住異國他鄉的死者遺骸也必須弄問來,即使是用那些被俘的間諜或將軍換回以軍陣亡士兵的屍體也在所不辭。因為以色列是一個“被拋棄的民族”,它的立國原則是:被拋棄的民族絕不再拋棄本民族的任何一個人。

拉賓在這種問題上向來都持強硬立場,力主用武力解決間題,他認為與恐怖分子談判隻能導致越來越多的被動後果。因此,在國內一出現劫機事件,他馬上派訓練有素的突擊隊去“解決”問題。如果事情出在友好同家,以包列通常會敦促那個國家仿效以色列的方式,以武力解決,如果事情發生在不友奸囚家,第一選擇方案通常是派突擊隊去強行製服劫機者,而絕無動武可能的情況下才考慮與劫機分了進行談判。
  
摩薩德又送來了最新信息:被劫持的那架的飛機上有一名叫特裏沙·悔裏的臨產的孕婦,有早產的危險。在機上人員勸說下,劫機者在班加西釋放了這位孕婦。目前孕婦已被利比亞送到了倫敦。據海曼夫人說,劫機者為了防止地麵人員營救.將偽裝成棗關頭的爆炸物放在飛機的入口處。飛機加油後已從利比亞的班加西起飛了,但方向不明。
  
“它會飛到哪個國家呢?”拉賓皺著眉頭猛吸了一口煙。去索馬裏嗎?這很有可能,因為素馬裏當局是歡迎哈達德的,並允許他們在該國設立基地。但那意味著摩加迪沙機場上會發生一場血戰,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以色列突擊隊與機場守衛部隊屍橫遍地,而那架飛機則在巨大的爆炸聲中熊熊燃燒起來。
  
拉賓閉上了眼睛,太陽穴在砰砰地跳動著。隨後又傳來了新的消息:劫機者在喀土穆上空要求降落,但遭到了蘇丹當局的堅決拒絕。拉賓擺手示意叫應急班子的成員們回家去休息,但是人們似乎沒有看見他的手勢。以色列電台的播音員不斷地播送有關這架飛機的最新消息,全體以色列人的心都揪緊了。
  
這時.法航139次航班已經進入烏幹達恩德培上空,被維多利亞湖三麵環繞的恩德培半島從空中看去就像一個從烏幹達本土割卜來的金皇冠。
  
A一300“空中客車”掠過波平如鏡的維多利亞湖,乎穩地降落在被紅色沙質岩包圍著的恩德培機場寬闊的跑道上,緩緩地向停機坪滑去。
  
劫機者們雀躍歡呼。
  
次日淩晨4點.摩薩德送來了確切的情報.飛機已經降落到烏幹達首都的恩德培國際機場上。拉賓最初心頭滑過一絲輕鬆感.他認為烏幹達的獨裁者阿明可能會同情被劫持的以色列人質的。因為他本人畢竟在以色列受過軍事訓練,總不至於把以色列的熱情接待忘得一千二淨吧!
  
但事實證明他完全錯了。那位有著很長一串頭銜的陸軍元帥,埃迪·阿明·達達博士早把以色列人的友情拋在腦後了,他後來還宣布要全力支持劫機分子。這使問題複雜了。
  
6月29日下午2點,劫機分子通過烏幹達電台播發了一份聲明。要求有關國家立即釋放53名他們的“自由戰士”來換取人質。最後期限是7月1日下午2點.隻有48小時。這53名他們的同誌分別關押在5個國家:其中以色列有40名、聯邦德國有6名,肯尼亞有5名,瑞士與法國各有1名。劫機者還提出,關押在以色列的40人要用法國的飛機送到恩德培機場,其他人犯由所在國提供運輸工具。
  
拉賓在當天下午5點召開了應急班子會議研究對策。並要求助手通知總參謀長莫塔·古爾參加。他要求古爾盡快拿出行動方案來。但古爾直到7月1口早上還拿不出方案。
  
時不待人,7月l日下午2點最後期限就要到了,人命關天。拉賓急了,提議與劫機分子進行談判。
  
由於事關重大,又有人不同意談判,於是拉賓要求內閣部長們投票決定這個問題。結果全體一致同意用在押的恐怖分子交換人質。拉賓感謝大家的支持,同時強調軍隊要繼續做好武力營救的準備。
  
劫機的事情出在法國的飛機上,法國gov承擔了力促人質安全獲釋的責任。7月1日上午10點.以色列外交部同意通過法國與動機者談判。
  
與此同時,以色列gov的最高科學顧問,心理學家德洛爾博博士分析了阿明的性格、心理,並預測其行動,以尋找爭取釋放人質、拖延時間的途徑。
  
根據德洛爾的建議,總參謀部找來了原以色別軍事顧問團團長、退役的陸軍上校巴洛克。請他以老朋友的身份給阿明打電話,在電話中巴洛克高度讚揚阿明在毛裏求斯召開的非洲統一機構會議上作為議長的豐功偉績,並強調他在解決劫機事件上的無可替代的責任。

這個消息傳到坎培拉後,恐怖分子欣喜若狂,他們深為自己能把以色列逼得走投無路而感到自豪。

在這100名被釋放的人質中.包括了那位第一個發現劫機跡象的猶太老婦人。因為從她的瑞典護照上看不出他是猶太人,所以就被釋放了。她提供的情況表明,動機者把猶太人集中在另一個房間裏,以色列若不屈服,就要將他們全部處死。”一想到32年前在集中營裏發生過的悲劇又要重演,我就不寒而栗。”老婦人的話瞬間便傳遍了全國,把以色列國民的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當拉賓得知恐怖分子又給了以色列72小時考慮時間後,眼睛一亮,拍手叫好,他立即要求軍方加速製定新的營救方案。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了。在拉賓的催促下,以色列的各種應變機構都開足了馬力運轉起來。
  
摩薩德很快通過西方情報機構搞清楚,這次劫機行動是歐洲最著名的恐怖組織頭目卡洛斯與哈達德博士共同策劃的。他們這次行動的目的之一是要向各合作組織和部下證明自已是說話算數的,即凡是在行動中被捕的組織成員一定會被營救出來,這對下屬效忠組織和甘願為他們賣命起著重要的作用。
  
這次劫機這提出的釋放名單上就有日本赤軍分子岡本。他是1972年5月在特拉維夫機場一口氣殺死殺傷100多名旅客的3個敢死隊員中的唯一幸存者。日本赤軍組織巳多次向哈達德博士要這個人。
  
恐怖分子釋放148名人質犯了個大錯誤.四方情報部門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不少情況。一些被釋放人質還自願接受摩薩德推薦的“朦朧詢問法”.被詢問的人在昏睡之前的下意識中回答問題是最清晰準確的,所有的信息被迅速輸入電腦,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個恐怖分子的相貌。最難得的足一個大膽的人質趁著混亂愉柏了一張照片,它使以色列更清楚對手的情況了。
  
7月2日上午10點,古爾匆匆來到總理府,他交給拉賓一份代號為“大力神計劃”的武力營救方案。拉賓迅速地瀏覽了下內容便拍板定案了,隨後吩咐古爾照這個計劃抓緊準備。
  
這個計劃的核心內容是派一支以色列突擊隊乘飛機在恩德培機場著陸.隨後對關押人質的候機大樓發動突襲,救出入質後一同乘坐飛機撤離烏幹達。在此之前,曾設想以直升機夜間著陸及傘兵部隊空降突襲等方案,但因速度慢,缺乏突然性和無法迅速撤出等原因,而未被采納。最後決定乘運輸機強行著陸。
  
這個計劃說說容易執行起來很困難,仟何一個中間環節出了岔子,整個計劃就會以慘敗而告終。
  
可能出差錯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中途降落加油問題,二是恐怖分於有可能把候機樓設置成為一個埋葬以色列突擊隊及人質的陷阱。從以色列飛往恩德培機場的最短距離是4000公裏,穿越非洲腹地的長途飛行可能會遭到地麵炮火射擊的危險暫且不計,更現實的問題是飛機在往返途中必須加一次油,而這個油如何加呢?在贖罪日戰爭之後,整個黑非洲都是反對以色列的。
  
第二個問題更棘手,即如何保證突擊隊能出其不意地抵達恩德培機場以及如何使得恐怖分子來不及屠殺人質。
  
拉賓重新點上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考驗他的時刻到了。他明由,這是一場瞎博式的冒險。
  
他不由地想起1972年9月發生在聯邦德國慕尼黑的慘案,在阿拉伯恐怖分子扣押了11名以色列運動員作為釋放同夥的人質後,梅厄gov與聯邦德國當局共同製定了周密的武力營救計劃,但這個計劃由於德國神槍手第一槍沒擊中目標而徹底破產了,11名運動員倒在了血泊裏。誰會保證這次行動不出這種岔子呢?萬一100多名以色列平民又死在恐怖分子槍口之下,他怎麽向國人交待呢?
  
一截長長的煙灰悄然地路在桌麵上,他驚醒過來,用抹布把桌子重新擦幹淨。不能再猶豫不決了。他輕輕用拳頭擊了一下桌麵,要讓恐怖分子領教一下他的鐵拳。
  
政客們忙碌,軍人們更忙碌。震耳的集合號在“野小子”特種作戰部隊營地吹響。號音尚未消失,全體官兵已在操場上整隊肅立。“百裏挑一,才能以—當十”,年僅38歲的傘兵司令肖姆將軍從數幹名官兵個挑選出了150名最精悍的成員組成了突擊隊。此刻,他背著手臂,叉開雙腿站在閱兵台上,台下是與他姿勢完全相同的150名夾擊隊員。
  
巴頓式立姿——以色列特種部隊操典規定的標準立姿。
  
“在任何時候,以任何方式,在世界任何地區維護以色列的圍家利益”是以色列特種作戰部隊的信條。為此,這支部隊的訓練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以色列領土不足3萬平方公裏,地形複雜.堪稱“地球模型”。與埃及接壤的內格夫是沙漠,靠近約旦的富列湖附近是沼澤,約旦河兩岸,是植被茂密的熱帶森林,而緊埃其側的貝爾蒙山頂則終年積雷,塞費拉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土地肥沃。可一旦由此向西,翻過一片高地,來到死海沿岸就會發現:那是一片除了昆蟲之外,沒有任何生物的荒涼不毛之地。
  
就在這塊幾乎包容了全世界所有地形持點的環境中,以色列特種部隊年複一年,默默地進行著旨在給任何潛在之敵致命一擊的實戰演練。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為了提高成功的係數,必須進行實地訓練。
  
肖姆的老上司,情報局長霍菲打來電話,說他可以給肖姆一點幫助。肖姆按照他的指點來到了—處廢舊的空軍基地。
  
在荒涼的沙漠中,一座土木結構的大型機場赫然出現在眼前.就像是阿拉伯神燈喚來的宮殿。看得出這是模型,但卻與真正的恩德培機場完全一致。

原來霍菲找來了曾經承包建設恩德培機場大樓的索耐爾博內公司的工程師,他們根據原有的設計圖,參考美國衛星柏攝的照片和被釋放人質的證詞,製作了一座恩德培機場候機樓的實物模型。
  
“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們將去的恩德培機場,連一級台階都不少!”霍菲在一旁不無得意地說。


摩薩德的特工在此之前化裝成商人,分乘兩架以色列航班抵達與烏幹達毗鄰的肯尼亞。夜間,即由陸路秘密地潛入烏幹達。他們偽裝成機場清潔工,用隱藏在拖把中的相機把所有的建築照了個遍。據偵察,另有6名恐怖分子從索馬裏趕到了烏幹達,加入劫機者的行列。恐怖分子共有10人。扣押人質的地點是恩德培機場舊候機大樓的頂層,第二層是烏幹達士兵,10名恐怖分子分散在頂層、二層及底層的候機廳內。
  
火熱的太陽烘烤著地麵。即將萬裏遠征的以色列反恐怖特種突擊隊正在進行最後的戰前演練。
  
在聲嘶力竭的呐喊中衝鋒、臥倒、射擊、爆破、擒拿,頭帶紅色貝雷帽的士兵們,全都像發了瘋一樣不知疲倦地反複衝殺著。肖姆站在吉普車上皺著眉頭—次次地看著秒表,嘴裏不停地叫喊著:“快!再快一點!不行,重來!”
  
沒有命令,停止進攻就是犯罪。衝鋒的時候,任何一絲遲疑都意味著恥辱。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隻能拚著頭顱死命一擊。
  
摩薩德的待工們不厭其煩地讓突擊隊員們記牢恐怖分子的長相和守衛的位置。他們還用粉筆標出了從機場跑道到候機大樓突擊點的最短距離。
  
為了保證突擊部隊降落時的隱蔽性,飛機在著陸時要盡量降低發動機的噪音;滑行距離要限製到最低限度;救出入質後要立即起飛撤離;如果跑道不能使用必須在跑道以外著陸。
  
為此,4架C-130運輸機進行了強化起降訓練。70噸重,有4個渦輪發動機的C-130機卸下了全部副翼,使出輔助噴氣發動機。4部發動機開到最高速後猛地鬆開製動,飛機像鳥一樣直插天空。
  
飛機掠過沙漠的夜空,一會急加速,一會急減速,又從高空俯衝下來,強行著陸。一連串戰鬥機的高難度驚險動作使人難以相信這是運輸帆。經過強比訓練,最後飛機隻滑行210米即可停下。
  
突市隊的最廳一次演習是在7月2日夜間進行的,古爾在觀察了這次演習之後,3日早晨走進了總理辦公室向拉賓報告:“觀看了演習後,我建議內閣批淮這個計劃。”
  
總理寬大的黑色辦公桌上,擺看由古爾起草的那份“大力神計劃”的文件,扉頁上的“AAA”是以色列最高機密的標誌。即使在內閣,這種密級的文件也隻有總理和幾名核心內閣成員可以閱看。他手小的筆似有千斤之重.他在稍稍猶豫之後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大力神計劃”正本的扉頁上多了一行希伯來文字。那是拉賓的親筆簽名。
  
當他把這—紙千斤的計劃還給古爾時.神情變得嚴肅而深沉:“突擊隊指揮官是誰?”
  
古爾雙腳立正:“總指揮由傘兵司令肖姆擔任,突擊隊指揮官是喬那桑·內塔利亞胡中校。”
  
“我要去營地接見他們,就現在。”

一小時後,拉賓的轎車駛進了“野小子”特種作戰部隊的營地,肖姆將軍和內塔利亞胡中校率隊在營區門口列隊恭候。
  
拉賓與全體軍官握手後,來到肖姆麵前。“我想問一句,這次行動會不會失敗?”
  
“失敗不屬於以色列“肖姆立正高聲回答。
  
“有一點我要重複—下,”古爾說:“全部作戰行動必須在4日淩晨2點30分前結束。那時英國航空公司的倫敦——毛裏求斯航班“子爵”號將在恩德培機場降落,以色列不想惹惱大英帝國。”
  
“還有什麽訓示?”肖姆間。
  
拉賓和古爾交換了一下眼色,“以色列的榮譽在此一戰!”
  
古爾命令突擊隊原地待命出發。
  
阿明總統有一輛心愛的黑色奔馳轎午。現在,在基地的機庫裏也有一輛和那輛一模一樣的奔馳車。在機庫裏一名預備役女兵——一位電視台的化妝師正一邊看著阿明的照片,一邊為一名體型和阿明總統差不多的士兵化妝。內塔利亞胡中校和他的神槍手部下們也在接受化妝。
  
4架C-130飛機並排停在基地跑道的一端.歇翼待命。裝載著106毫米無後座力炮的吉普車、裝甲運兵車、反坦克導彈、重機槍、黑色奔馳車都裝上了飛機。
  
連接亞非兩洲的西奈半島,是一個切割的石灰質高原。在它的南部,是花崗者和變質岩交錯形成的卡特裏納山。高原東部又以極大落差陡降到亞喀巴灣。這是一個幹旱的世界,戰略重地沙姆赫就位於這裏的最南端,此刻,它義變成了以色列的君士坦丁堡,以包列突擊隊十字軍式的遠征將從這裏出發。
  
空前的遠征!橫跨大洲的遠征。4000公裏的空中距離密布著l0餘個敵對國家,災擊隊卻要從這布滿荊棘的險途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其艱難程度可以想象,又不可思議。
  
事後一位以色列高級參謀軍官對別人說:“當時,參謀部已經開始製定應急軍事計劃了。因為從理論上講,一支數百人的突擊隊及運輸機群,要從這麽多敵對國家的領空穿過,而不被發現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的確,由於高科技在軍事領域的革命性進展,分毫不差的精密雷達,連空中一片金屬屑都不會逃過,何況一個龐大的軍用機群。
  
在現代戰爭中,任何—次“超國界行動”如果沒有鋼鐵的翅膀都是難以想象的。為了支援這次“大力神計劃”,以色列空軍出動了其最精銳的部隊:4架C-130“大力神”軍用運輸機、8架F—4E鬼怪式戰鬥機、2架波音707遠程運輸機。
  
指揮序列:
  總指揮官:特種作戰部隊司令肖姆準將。
  突擊隊指揮官:“野小於”特種作戰團團長內塔利亞胡中校。
  “大力神計劃”參戰部隊編成和任務:
  突擊隊150人(主要由“野小子”特種作戰部隊和部分“摩薩德”特工組成)。
  C-130一號機:襲擊恩德培機場候機樓,消滅劫機的恐怖分子,奪回人質。
  C-130二號機:壓製機場烏幹達守軍,搶運人質和傷員;
  C-130三號機:摧毀機場停機坪上的烏幹達軍用飛機,破壞機場設施。
  C-130四號機:停留在肯尼亞內羅畢機場,作為襲擊部隊與特拉維夫作戰指揮中心聯絡中轉機.並視情支援。
  支援作戰的“波音707”的任務:
  波音707一號機:為指揮機。
  波音707二號機.載有醫務人員33名和兩間設備齊全的手術間,隨時準備醫治傷員。

熱浪在空中翻滾。烈日的暴曬使機場跑道上升騰起一層迷霧後,全體以包列突擊隊在沙姆沙伊赫登機完畢,待命出發。
  
“我覺得他們是去送死。”一位空軍地勤人員後來回憶起當時的心情時這樣說。那天下午,他站在機翼下,默默地注視著突擊隊員那一張張塗滿迷彩的麵孔。“為他們祈禱吧!”他在心裏暗暗說。
  
太陽正緩緩地向紅海海麵落下。它仿佛被埃及金字塔的尖頂刺破了,天際一片血紅,飛機漸漸溶入血紅的晚霞之中。“他們全被鮮血吞沒了”。沙姆沙伊赫塔台的一位飛行管製官說。
  
狹長的紅海,被兩塊神秘而荒涼的沙漠擁抱著。西邊是埃及,東邊是沙持阿拉伯。阿拉伯世界的勢力範圍,從這裏直到波斯灣和阿拉伯海,長達數幹公裏。他們每—分鍾都用警惕的眼睛組成了無數張網。

在8架戰鬥機的掩護下,整個機群穿過了阿拉伯的對空警戒區進入公海。4架噴上偽裝色彩的C—130大力神運輸機在雲層上空飛行著,駕駛員已切斷了一切無線電通訊聯係。在它們之前是一架波音707客機,它是這次行動的前沿指揮部。
3日晚上,拉賓與阿隆給以色列駐法國大使打了長途電話,他們指示大使努力與有關方麵進行談判,要不借一切代價使人質安全獲釋,多出一些贖金也不要緊。
  
這次電話打得時間很長,以色列大使很奇怪為什麽總理和外長對著話筒高聲叫喊,就好像他們認為自己耳朵有毛病似的。打完電話後拉賓與阿隆相視一笑.他們知道這次通話已被竊聽,恐怖分子會得到以包列願意討更多贖金的信息的。
  
機群在紅海最窄處的德曼海峽猛然右轉,以超低空突防方式,縱貫吉布提領空,取道埃塞俄比亞,進入肯尼亞空域。擔任指揮和救護仟務的兩架波音707降低高度,在肯尼亞內羅畢埃姆巴卡軍用機場降落。
  
與以包列一直保持著良好關係的肯尼亞gov事後說,由於以色列是世界民航組織成員同,故按國際法慣例,肯尼亞gov不能拒絕其民航機在內羅畢機場緊急降落的請求。
  
“檢查裝備!”機群剛剛進入烏幹達領空,內塔利亞胡便發出了命令,沉寂多時的機艙頓時忙碌起來。包括他本人在內,150名突擊隊員對全部作戰裝備進行了最後檢查。
  
66型毛瑟槍(一種裝有消音管的高精度步槍)、SGI突擊步槍(專門配備狙擊手,帶光學瞄準鏡的連發步槍)、烏茲2型衝鋒槍、紅外線微光夜視儀、高爆碎甲手雷、軍用匕首、“陶”式反坦克導彈、38毫米火箭筒。以色列突擊隊使用的武器堪稱世界一流。

最後,各突擊分隊軍官又挨個檢查了每個士兵身穿的凱夫拉防彈背心,這種由芳香族聚胺酯纖維製造的防彈服的防彈能力五倍於同等重量的鋼甲。
  
當晚10點40分,突擊機群接近了恩德培機場雷達控製區。“摩薩德”安插在機場附近的特工用預定頻率接通了盤旋於烏幹達維多利亞湖上空的波音707指揮機:“機場一切正常。”
  
經過7個多小時的飛行.以色列突擊機群按計劃,在10點45分抵達恩德培機場上空。遠遠望去.整個機場燈火通明.毫無戒備跡象。
  
機艙裏鈴聲大作。“戰鬥警報!“全體突擊隊員持槍一躍而起。
  
擴音器響了:“我們現在恩德培機場上空,準備強行著陸。”
  
停放在飛機後艙中的所右車輛隨即發動起來、濃烈的汽油昧立刻充斥了整個帆艙,轟鳴聲叫成—片。
  
4架飛機分為兩組降落。一、二號機在舊跑道上降落,三、四號機在新跑道上降落。著陸時間被安排在兩次正常的航班之間。駕駛員用純正的曼徹斯待口音鎮靜地回答了機場指揮塔的詢問。他聲稱自己的飛機出了點小故障,需要降落檢修一下。
  
機場指揮員同意了降落,他的話音中沒有流露出半點驚奇祁懷疑。”大力神“在主跑道上滑行著慢慢減速。為了防止被機場探照燈照到,縮短衝鋒距離,內塔利亞胡命令飛機繼續滑行,駛出跑道,盡量向扣押人質的機場舊候機樓靠近。
  
後艙門打開了,像母雞下蛋似地從飛機肚子裏滑出了一支車隊。打頭的是一輛英式“蘭德·羅維爾”古普車.車上是幾個荷槍實彈的黑人彪形大漢,個個都是—副凶神怒煞般的模樣。跟在吉普車後麵的是一輛豪華型防彈的黑色奔馳轎車,裏麵坐著烏幹達人望而生畏的元首“阿明”。
  
車隊在機場上繞了半個圈子,向舊候機樓駛來,守衛大樓的烏幹達士兵見車隊駛近,趕忙把舉起的槍放了下來,隨即立正敬禮,但他們還沒有鬧清是怎麽回車.便在“卜卜卜”一陣短促的響聲巾倒下了。臉上塗著黑油彩,手持裝了消音器衝鋒槍的“衛士”們迅速地搶占好位置,並分出七八個人簇擁著“阿明”向大廳裏走去。
  
這時,第二架“大力神”已在跑道上滑行了,它的任務是控製新候機大樓,必要時開辟另一條後撤路線。其他兩架“大力神”也相繼著陸。此刻駕駛員們聽到的已是以色列口音的英語了,摩薩德的特工們已控製了機場指揮係統。
  
突擊隊分為四個突擊分隊。第一突擊分隊35人,突擊舊候機大樓,解救人質;第二夾擊分隊36入,負責壓製烏幹達守軍,同時伺機奪取法航的A—300空中客車。第三突擊分隊30人.負責攻擊恩德培機場的軍用停機坪。停放在機場的烏幹達軍用飛機,對返航的以色列機群威脅很大,必須將其全部摧毀在地麵。第四突擊分隊為預備隊,有兩項任務:一是隨時準備增援第一突擊分隊,二是在通往機場的道路上設伏,準備阻擊烏幹達援軍:
  
1976年7月3日晚,星期六。烏幹達恩德培機場內燈火輝煌,平靜如常。晚上lo點40分,機場舊候機樓內燈光昏暗,被阿拉伯恐怖分子劫持到這裏的人質驚恐萬分地迎來了第六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劫持他們的恐怖分子昨天就向他們宣布:如果以色列當局在最後期限.仍不接受他們的條件,他們就將每隔4小時處決一名人質,直到以色列gov就範,或是將人質斬盡殺絕!
  
這天下午5點,烏幹達總統阿明身著雪白的總統禮服,乘一輛黑色”奔馳“轎車來到機場。他對人質們說:為了拯救他們的性命,我已經想盡了辦法。至於能否在最後期限內解決危機.就看以色列gov的了。說完他洋洋得意地走了。
  
在過去的72小時中,由於動機事件,烏幹達這個非洲小國.競成了世界輿論關注的中心。在剛剛結束的非洲統一組織首腦會議上,阿明出盡了風頭。
  
此刻,動機分子伯澤和布而吉持在候機大廳門前警戒,另一個恐怖分子加貝爾則帶著一名巴勒斯坦“敢死隊’’成員,在人質中流動巡視,一個頭纏阿拉伯頭巾的巴勒斯坦青年手持蘇式衝鋒槍,守候在候機大廳的北側。
  
隨著最後期限的臨近,這裏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疲憊不堪的人質們東倒西歪地躺在長凳和沙發上,自從昨天聽到那個五雷擊頂的消息後,許多精神崩潰的人就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那神情就像在當年納粹集中營大屠殺的前夜。
  
11點50分,內塔利亞胡率先突入候機大廳一樓。在他後麵狂飆似地緊跟著35名突擊隊員。大廳裏的4名恐怖分子在45秒之內就被全部撂倒了。雖然燈光很暗,但隊員們奔跑如飛,以色列沙漠中的無數次戰前演練極大地幫助了他們。
二樓裏的戰鬥也沒用多長時間.因為不少烏幹達的士兵已醉得失去了戰鬥力。二樓爆起的槍聲使扣押人質的三樓裏的恐怖分子猛醒過來。布麗吉特第一個跳了起來。她一切都明白了。事已至此,隻有毀滅一切、包括自己!
  
“準備戰鬥!”她喊了一聲,纖細的手指對著門口扣緊了“欣達”衝鋒槍的扳機。另外幾個動機分子也從槍聲中得知大事不妙,他們自知難逃一死,紛紛拿起武器,準備作最後的抵抗。
  
恐怖分子搶先開了火,蜂擁而入的突擊隊員隻有采取強攻了。內塔利亞胡一邊投出了震蕩手榴彈,一邊用希伯來語高喊“臥倒!”*不容置疑的喊聲響徹了整個大廳.並立刻產生了巨大的回響。頃刻間,所有的以色列人質都聽懂了這隻有他們才能明白的命令,趕緊趴在地上。
  
—幅奇特的畫麵出現了。夾雜在人質群中的劫機恐怖分子和10餘名烏幹達守軍頓時像海潮退盡後的礁石,裸露在以色列突擊隊員的槍口前,莫明其妙地變成了他們的靶子。
  
沒有仟何—絲遲疑.36支烏茲2型衝鋒槍以極高的射速.噴吐出火舌,綿密的火網立刻吞沒了一切。

  
候機大廳裏,四壁密布彈孔粘滿血跡,火藥的硝煙幾乎要使人窒息。終於有一名恐怖分子從暈眩狀態恢複過來,他在身中數彈的情況下咬著牙向著身邊的人質掃了一梭子……
  
幾秒種後,大廳裏暴漲起呻吟與哭喊的狂潮。
  
這裏的戰鬥順利結束,劫機分子和烏幹達守軍全部被打死,突擊隊員無一傷亡,隻有兩名人質中彈負傷。射擊停止後,突擊隊員立刻把受傷的人質抬出大廳,運到二號機緊急搶救。
  
事後據烏幹達人統計,在這些被打死的人身上,總共出現了近千個彈孔,平均每個人身中數十彈。
  
戰鬥的結果表明,突襲作戰對於沒有準備的一方,隻意味著兩個宇:“殺戮”。
  
高爆手雷的巨響和火箭彈的轟鳴聲從外麵傳來,另外幾個突擊分隊也相繼大打出手。停放在停機坪上的烏幹達軍用飛機已是一片火海。
  
“陶”式導彈在這裏,又一次像在西奈半島坦克戰中一樣大顯身手。它那能在瞬間高速貫穿坦克的巨大侵徹力,毫不費力地便穿透了排列整齊的一隊隊米格式飛機銀灰色的機體。烏幹達空軍的精銳力量就這樣在猛烈的爆炸聲和衝天的烈焰中不複存在了。
  
進攻空軍指揮塔台的戰鬥進行得卻不順利,頑強的烏幹達守軍在經過一陣慌亂之後,調整部署,在來自指揮塔的猛烈側射火力拖護下,駐守機場的烏軍開始有組織的反擊。
  
蘇式衝鋒槍射出的綠色曳光彈、火箭彈和平射的四管高射機槍.在突擊分隊前進的道路上交織成彈幕.壓得他們拾不起頭來。
  
在這關鍵時刻,內塔利亞胡把人質全部送上飛機後,率隊趕來支援。在他的指揮下,反坦克導彈和火箭彈一次齊射就打啞了烏軍的幾個重要火力點。正在集團衝鋒的烏軍步兵,失去了火力的掩護正待後撤,剛好遇上以色列突擊隊轉移火力,幾十支衝鋒槍像狂風一樣射出的子彈,立刻使成群的烏幹達土兵撲到在機場堅硬的混凝土跑道上。
  
興奮至極的內塔利亞胡同他身邊的幾名突擊隊員.平端起衝鋒槍,跑上跑道,迎麵掃射正在四散潰逃的烏幹達士兵。
  
突然,塔台上一處烏幹達火力點複活了。大口徑的機槍從側後擊中了內塔利亞胡,他大喊一聲,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地的同時,第一架滿載人質的大力神飛機正急切地騰空而去。從突擊隊著陸到返航的第一架飛機起飛總計隻用丁30分鍾。
  
熱浪從尚未完全關嚴的飛機後艙門卷入,艙內擠滿了救出的人質、法國機組人貝和戰鬥中死傷的人員。脫險後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一些老人和婦女禁不住哭泣起來。
  
指揮官陣亡的消息立刻在以色列突擊隊裏引起了空前的憤織。狂怒的以色列士兵在裝甲車的掩護下,不顧一切地衝向塔台。兩名士兵甚至把載有無後坐力炮的吉普車開到距塔台僅數十米處,進行射擊。
  
在猛烈的炮火攻擊下,高大的塔台在濃煙中寂靜下來,怒不可遏的以色列士兵乘勢衝進去,搗毀了所有的設施。在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部,值班參謀正緊張地關注著這次突襲行動的結果。一個小時前,盤旋在坎帕拉南邊維多利亞湖上空的波音707指揮機已經發回了“突襲成功”的第一份電報。
  
4日2點06分,運載人質的第一架C-130二號機率先在肯尼亞內羅畢機場著陸,不一會,指揮機波音707號機也跟著著陸。30分鍾內,C-130二號、四號和一號機也相繼安全著陸。輕傷員立刻被送到了早巳做好一切準備的波音707二號機上進行救治,重傷員被緊急送往肯尼亞的肯亞塔國立醫院進行搶救,從第一架飛機降落到最後一架起飛,一共用了42分鍾。
  
這次行動以方死了4人,其中3人是人質,唯一陣亡的突擊隊成員是突擊隊指揮官內塔利亞胡中校。他是以軍中公認的最優秀和最有前途的軍官。軍士赫爾士科背上中了一槍,最後成了一個偏癱的殘疾。另有一名以色列人多拉.布勞契也死了。戰鬥發生時他因病正住在烏幹達的醫院裏.事後,惱羞成怒的阿明叫人把他拖到花園裏槍斃了。
  
4日淩晨2點,阿明正在昏睡。寬大的席夢思軟床上躺著他和兩個妖豔肥碩的白種女人。這個擁有上百名“妃子”的“博士”一向以“淫魔”著稱。
  
為了解決人質問題,阿明提前結束了非洲統一組織每年一次的例會、從毛裏求斯趕回國內。徹夜的縱欲加上旅途勞累.此刻,他正鼾聲如雷。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把睡意正濃的總統從夢中驚醒。電話是原以色列駐烏幹達軍事顧問團團長退役上校巴洛克打來的。劈頭就是一句“承蒙關照,非常感謝!”當阿明莫明其妙地問:“這是什麽意思”時,電話已被掛斷。
  
由於機場所有的電話線路均被“摩薩德”切斷,此時阿明還被蒙在鼓裏。他迷迷糊糊地放下電話,搖著粗壯的軀體撲向寢床,兩個白種女人裸露著的肥嫩胴體又喚起了他的欲火。
  
就在這時,貼身侍衛官神色驚慌地闖了進來。
  
惱怒已極的阿明正待發作。“以色列突擊隊襲擊恩德培機場,守軍和機場設施損失慘重I”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猶如五雷轟頂,阿明頓時呆若木雞。
  
大夢方醒的阿明立刻親自率領他的裝甲衛隊,隆隆地駛進了已是一片殘垣斷壁的恩德培機場。他們剛好趕上為以色列人送行。最後一架C-130大力神飛機轟鳴著,從機場上空掠過,向南飛去。
  
當天下午5點,阿明接通了待拉維夫的電話,他抗議以色列突擊隊對烏幹達機場的軍隊的“野蠻襲擊”。但是誰都明白,抗議是徒勞的。
 
 4日上午l0點,由肯尼亞返航的以色列機群編隊進入以色列領空,這之前,以色列絕大多數人己從淩晨3點的特別廣播中得知了人質獲救的消息。
  
當滿載著勝利的大力神機群臨近時,被激動的播音員們鼓動起來的以色列入高興得發了狂。全國各地響徹了猶太教士拉比在節日時才吹奏的羊角號聲,各種滿載人群的車輛向古裏安機場疾駛而去,人們要熱烈地歡迎獲釋的人質和凱旋而歸的突擊隊員。
  
幾架以色列鬼怪式戰鬥機呼嘯著掠過機場上空,在滾雷般的發動機聲中4個小黑點出現在天際,拉賓的眼睛裏突然湧出了一層激動的淚水。
  
他掏出於絹拭去了眼角的舊花,他為自己如此激動的心情而感到驚奇。在趕往沙姆沙伊赫機場的路途上,他看到人們像他一樣含著淚花在大街上載歌載舞。一位滿臉白胡子、頭頂鑲有銀絲白紗巾的老拉比鼓著腮幫子使勁地吹著羊角號。
  
這是人們發白內心的歡樂.欣喜之中夾雜著驕傲,而這種萬民歡慶的場麵以色列已有9年沒出現過了。自從贖罪日戰爭之後這個國家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無精打采,人們久久不能從戰爭的創傷中恢複過來。他們不再相信以色列國防軍可以保護自己。而現在,拉比們高昂的羊角號聲驅散了人們心頭的陰雲,gov用鐵拳回擊了恐怖主義的恐嚇.以軍官兵們重新抬起了頭。全體猶太人仿佛都在一夜之間喚醒了自己的民族自豪感。


[ 打印 ]
[ 編輯 ]
[ 刪除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