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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新巨人,吱吱老濫調

(2008-11-15 22:13:53) 下一個
美國這個國家或許有很多問題,但有一條不得不承認:美國是全人類的大“垃圾箱”。在世界其他地方活不下去或日子過得不痛快的“廢物”,如果能夠到美國,美國會讓你活下去,或許還過得相當痛快。

巍巍新巨人,吱吱老濫調

作者:吳澧

  最近的國際大事是巴拉克·奧巴馬當選為美國總統。這之前,國內很多人問筆者:美國可能選出一個黑人總統嗎?筆者總是回答:據我觀察,美國人已經能夠接受黑人總統。聽者唯唯,從他們的表情,筆者知道他們不相信。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借全國都在學習和實踐科學發展觀的東風,還是來談談如何科學地、實事求是地理解美國。

  《南方周末》派去美國觀察大選的記者寫回一篇文章,《“這裏是資本主義的心髒”》,裏麵說道:“我細數這兩天遇到的留有印象的美國人臉孔——開出租的美籍莫斯科人師傅,美籍埃及人師傅,為奧巴馬做誌願者、長相酷似摩根弗裏曼的黑人爺爺 Ransaw ,法拉盛街頭賣報紙的印度人、開飯館的華人,星巴克裏主動向我詢問選情的愛爾蘭人老太太、第五大道上步履匆匆,香氣襲人的時尚達人們,還有無數為我們指路的各色人等小販、警察、售票員——他們誰才代表真正的美國呢?在資本主義心髒的紐約,我沒有答案。”如果你對紐約比較熟悉,你肯定覺得這段話很好玩。這樣的五光十色,才是真正的“大蘋果”(紐約渾號)嘛。本人知道,記者是在用反問啟發讀者,問題是很多讀者對美國仍然有著什麽印象,以至需要這樣的啟發?

  十二年前,國內出過一本書,叫作《妖魔化中國的背後》。新花社記者李希光在書中提為“白人至上”的一節裏,攻擊一位美籍華裔女作家時寫道:“1995年深秋的一個晚上,位於美國首都華盛頓白宮前麵的麥迪遜酒店燈火輝煌,一層的宴會大廳裏坐滿了聽眾。全場近500人中,除了台下的我之外,講台上還站著一個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即那位女作家),剩下的是清一色的金發碧眼的美國白人……”當時讀了大笑:美國這個五光十色的國家,大都會裏更是如此,出席一個新書發布會的五百人,怎麽可能都是“金發碧眼”,還要“清一色”?這位女作家的白人丈夫,就不是金頭發嘛。這個記者,有沒有一點觀察力?這種話在美國都屬於政治不正確,涉嫌種族主義。怪不得李某在《華盛頓郵報》做交流記者時,寫的稿都被編輯塞在廢紙簍裏。

  十二年過去了,如今的《南方周末》記者,顯然比李希光專業得多。不過,國內是否仍然有很多讀者,仍然以為美國就是多數的“金發碧眼”騎在少數黑人頭上?畢竟,十二年裏,李某也沒閑著,他升官了,如今是清華新聞與傳播學院副院長,從事培養新一代紅色新聞戰士的光榮任務。

  美國這個國家或許有很多問題,但有一條不得不承認:美國是全人類的大“垃圾箱”。在世界其他地方活不下去或日子過得不痛快的“廢物”,如果能夠到美國,美國會讓你活下去,或許還過得相當痛快。

  紐約港外,碧水之中,自由女神像。她的基座內側,刻著美國女詩人埃瑪·拉紮勒斯(Emma Lazarus)《新巨人》中的詩句:


    給我吧 你那些疲憊的,你那些貧困的,

    你那些擠作一團的大眾 渴望著自由呼吸;

    還有堆積在你岸邊的 視作廢物的可憐蟲。

    送過來吧 這些無家的,被暴雨傾覆的人。

    我舉起歡迎的燈光 就在金色的大門旁。


    Give me your tired, your poor,

    Your huddled masses yearning to breathe free,

    The wretched refuse of your teeming shore.

    Send these, the homeless, tempest-tossed to me.

    I lift my lamp beside the golden door.


  福建農民張三,房子被計生委扒了,田地被開發商征了,逃去城裏做點小生意,被城管抓住差點打死。張三覺得活不下去了,怎麽辦?向親戚朋友借了錢,交給“蛇頭”,偷渡來美國,在唐人街餐館打工。

  研究生李四,很榮幸地考上了老院士的博士生。導師德高望重,對他很關心,每星期都召見。隻是每次都指使李四扛瓶氧氣藏在沙發底下,然後揮手讓他快走。接著要召見李四的師妹了。李四覺得日子過得不痛快,怎麽辦?考“托福”,來美國讀書。

  十年後,李四在美國中部某城當教授。張三還清了債,也來到當地開飯店(紐約中餐館太多,競爭太激烈)。兩人桌邊相遇,說起各自的際遇,舉杯祝道:“說不定我們的孩子將來會當美國總統呢!”笑到眼淚出來,帶著快意,也帶著辛酸——同是天涯尋夢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甚至外逃的貪官,到了美國,他也不貪了,老老實實低調度日。而且教育子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在美國把自己洗白了,成長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一批又一批的人們來到美國尋找他們的夢想。先是英國、德國和荷蘭的清教徒,然後是愛爾蘭的天主教徒,然後是猶太人和波蘭人,然後是中國人,韓國人,古巴人,印度人,越南船民,埃塞俄比亞饑民,蘇丹難民,天天滲透美國南部邊境的墨西哥人,還有不少回教徒,還有受迫害的同性戀,還有被領養的女棄嬰……即使是“廢物”,來到了新大陸,或塊或慢,先先後後,皆從“臭腐”化為神奇。

  為什麽在美國“廢物”能變寶、“臭腐”可以化神奇?因為這片土地有自由。

  曾見到研究報道,說是美國在不久的將來快要找不見金發女郎了,因為金發是隱性基因,金發與黑發或紅發結婚,孩子必是黑發或紅發。雖說兩個都有金發隱性基因的人結婚,孩子有四分之一的可能為金發,但以美國人種之混雜,金發勢必越來越少。李希光隻知道美國人“金發碧眼”,但是,宣布這類美國人終將絕滅的科學研究,在美國你可以照做不誤。

  最近,《資本論》因金融危機而在德國銷量上升的新聞,國內官方網站轉得到處都是,似乎西方人以前不知道馬克思似的。可是這股風沒刮到美國,未免有損說服力。還是本人來舉個相關的美國例子吧,那才叫驚煞“愛國”憤..青之世、駭倒紅色宣傳之俗。奧巴馬在自傳《父親的夢想》裏說,讀大學時,為了表明自己上大學並不意味著被體製收買,他主動親近馬克思主義教授,和他們做朋友。白紙黑字,Marxist professors,寫在奧巴馬自傳裏!

  那又怎麽樣?近兩年的競選裏,不管是希拉裏·克林頓,還是約翰·麥凱恩,從沒提過“馬克思主義教授”這檔子事,盡管他們說過奧巴馬和這個或那個反美人士有交往。奧巴馬的對手,根本就不覺得他和馬克思主義教授做朋友有什麽了不起。反正美國的大學裏,養著的馬克思主義教授多了。宣布美國的經濟體製終將絕滅的學說,在美國你可以照講不誤。

  有了這樣的自由,才有美國這個新巨人的崛起。

  正如奧巴馬在勝選感言中所說:“如果還有人不相信美國是夢想可以成真的地方,如果還有人納悶建國先賢的理想是否依然充滿活力,如果還有人質疑我們民主的力量,你的答案就在今夜。”

  一位經常在最權威報係發表美國觀察的老兄曾說:如果美國選出奧巴馬當總統,我將重新認識美國。很好,重新認識吧。不過,筆者估計,不管這位老兄重新認識後的真實想法是什麽,當他的“重新認識”出現在最權威報係上時,十有八九還是唱了六十年的老調子:奧巴馬皮膚是黑的,但在革命主旋律的X光下必將現出 “金發碧眼”的真麵目,奧巴馬是美國壟斷資產階級的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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