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抑或狗熊:重新評價甲午戰爭人物
(2007-08-19 11: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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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抑或狗熊:重新評價甲午戰爭人物
文章提交者:西門送客
英雄抑或狗熊:甲午戰爭中的群生相
近年來對甲午戰爭中爭論最為厲害的,莫過於濟遠管帶方伯謙是否冤殺這樁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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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謙在大東溝海戰後被正法,軍中哀之,洋員不服,連敵軍主帥都頗感驚異。被殺理由,是方伯謙在豐島海戰中逃跑時,除掛白旗外,還懸掛了日本國旗,著實可恨之極;大東溝海戰,方伯謙不顧大局,率艦先行脫逃,豈為國法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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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故事,經過經典名片《甲午風雲》的大肆渲染,方伯謙作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的形象,幾乎是婦孺皆知,深入人心。如今其後人和學者想要翻案,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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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筆者忍不住要歎一聲,以文學創作取代學術考證,這本就是曆史學的悲哀。有冤情並不可怕,比冤情更可怕的,是不許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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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伯謙被正法後不久,就有人以《冤海述聞》為方伯謙喊冤鳴屈,這樁公案到現在都不能平息,這本身就很蹊蹺。到底方伯謙是貪生怕死、死有餘辜呢,還是李鴻章或者小皇帝紅筆一鉤、一怒使然,讓方做了替死鬼?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回到事實的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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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謙,字益堂,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福州船政學堂一期畢業生,和劉步蟾等人同學,並一起被公派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校留學,回國後任濟遠艦管帶。戰爭爆發前,方伯謙屢次上條陳給李鴻章,奏請速添快船,改善裝備,將艦隊聚零為整,“有事則全隊出北洋遊弋,若遇倭船,便於邀擊”,如此人才,大清帝國找不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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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島海戰中,濟遠以一敵三,雖有廣乙相助,但廣乙不過一國產的千噸級小艦,自顧不暇也不堪一擊,很快就喪失了戰鬥力。就單艦而言,敵方三艦無論在噸位、速度還是炮火指標都在自己之上,一艦尚且不敵,何況三艦乎?濟遠接戰後,艦上人員傷亡非常嚴重,包括大副、二副在內,已有五十七人死傷,傷亡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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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濟遠是不敵對方三艦而向中國方向撤退,甚至在被敵艦追擊的過程中懸掛白旗,繼而加掛日本旗,但被眾人有意或無意忽略的一點,那就是濟遠在整個撤退過程中,甚至在吉野見濟遠已掛白旗,發出“立即停輪,否則炮擊”信號後,仍舊疾馳不已。這不是投降,而是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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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真想免於擊沉而投降的話,濟遠就應該停船俯首,象炮艦操江號一樣。濟遠仍舊疾馳不已證明其並非真心投降,懸掛白旗乃至敵旗乃迷惑敵方之逃生手段,以期擺脫對手追擊並免於被擊沉的命運,何況最後還因此麻痹對手,終用尾炮擊傷吉野,迫其退卻並掛上大清龍旗逃跑,而濟遠也得以保船回歸。若不論方式方法,單純的從結果來看,方伯謙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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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海海戰中,方伯謙見致遠沉沒,加上濟遠已經受傷,炮不能發,便率艦先於全隊撤出戰場,而這也就成了臨陣脫逃的鐵證。李鴻章在海戰後參奏逃將稱:“茲據丁汝昌查明,致遠擊沉後,該管駕方伯謙即先逃走,實屬臨陣退縮,應請旨將該副將即行正法,以肅軍紀。”方伯謙隨後被押至旅順黃金山下處斬,時年4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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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謙率濟遠先於全隊撤出戰場,這是事實,但是臨陣脫逃還是合理撤退,就值得推敲了。海戰有海戰的特點,倘若己船的確受傷無法再戰,在一定的條件下是允許退出作戰海域甚至投降的,而並不是一味的非要全船盡毀方為報國。這種觀念,既不符合海戰的實際,也不尊重理性和人的基本生命權。如果戰場上被俘是必然,這是勢不可為,也不是件丟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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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海述聞》倒提到,方伯謙回港後屢次提請驗船,丁汝昌和劉步蟾均不予理會,而船是否受傷卻是判定是否臨陣脫逃的最重要證據,考慮到方伯謙是在“軍中無法”的情況下被“從速”處決,而按照大清的潛規則,黃海海戰的失利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承擔責任,以振士氣。如此一來,方伯謙的確是最佳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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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黃海海戰中,日本艦隊也有幾艘軍艦受傷後先行撤離,北洋艦隊也有軍艦起火後撤出作戰海域撲滅大火的,如平遠艦;也有因敵不過敵艦圍攻而暫時退避到淺灘的,如靖遠和來遠。而方伯謙見致遠被擊沉後認為自己再不撤退,濟遠即有可能遭受致遠同樣命運,這個決定固然是為了保船,但其作戰精神不強,也是事實,靖遠和來遠受傷程度不比濟遠差,但也隻是暫避敵鋒,而不是直接回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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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撤退即被擊沉,倘若方伯謙的判斷是對的,方無罪。但說真的,從國人的心理來說,濟遠還不如被擊沉了。擊沉了至少可以算是殺身成仁;而沒有被擊沉的結果是,後來威海衛陷落的時候,濟遠被編入日本艦隊,後來還參加了侵占台灣之役呢!國人痛恨方伯謙,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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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情況的高升號上千名士兵,卻大部分壯烈殉國了。在豐島海戰時,高升號運兵船和運輸艦操江號不巧經過作戰海域。高升被日艦浪速追上並完全控製。英國船長高惠悌在此情況下隻得承認被俘虜,並準備跟隨浪速而去,但這遭到了船上清軍將士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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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艦大炮對準高升號的時候,清軍將士隻能用步槍還擊敵人的軍艦,不到半小時,高升號全部沉沒。船上官兵一千一百一十六人中,有八百七十一名壯烈殉國;船上工作人員七十四名,隻有十二人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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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記憶裏,投降是可恥的,是罪惡的,但是,即使是這樣,我們也決不應該鼓勵一艘載滿步兵的商船去對抗一艘全副武裝的軍艦,這不是明智之舉。我們不應該對那些將士再說什麽,包括讚頌在內,我們更應該問的是,高升號為什麽沒有本國的軍艦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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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操江號。操江本是一艘木質的舊式炮船,當時已經被改作運輸艦使用,基本沒有戰鬥力。日艦秋津洲追上操江號後先放空炮一響,命操江號立刻停馳。操江仍舊加速西駛,秋津洲猛追後發實彈警告立刻停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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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操江被俘虜並被押送到日本佐世保港,清軍官兵八十多人,一直關押到1895年8月才被遣返回國。對於這些官兵,筆者找不到他們後來際遇的記載,但如果是現在,我們應該對他們的回歸表示真誠熱情的歡迎。即使他們不是英雄,我們也無權對他們進行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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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莫過於一些將領的無能和指揮失當,譬如葉誌超和衛汝貴之流。牙山敵眾我寡,守不住是正常;平壤敵強我弱,守不住也情有可原。但是,勝有勝法,敗也有敗法,即使是撤退,也要有撤退的章法,這葉誌超和衛汝貴之流,對平壤潰退的嚴重後果是負有全責的。這次無組織的撤退,導致清軍死亡一千五百多人,被俘六百多人,平壤城外,屍首狼藉,近五個營的兵力被白白葬送(詳見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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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災難性、無組織的大撤退,在1937年的南京保衛戰中再次發生,總指揮是立下軍令狀的某唐將軍。平壤失利後,葉誌超被械送京師,定斬監候;衛汝貴則因縱兵搶掠被斬決,算是罪有應得。更可笑的是,衛汝貴聽從其妻“善自為計,勿當前敵”的婦誡,遇敵則逃,被日本人傳為笑柄,並作為教材警戒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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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路戰場上,雖然清軍是一路潰退,但也有可歌可泣的英雄將士,譬如平壤城頭朝服戰死的回族將領左寶貴,白發將軍宋慶,守衛旅順的將領徐邦道和英勇頑強的淮軍將領聶士成、馬玉昆等,那都是英雄好漢,中華的好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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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陸軍更為壯烈的,是那些海軍的將士們。據查,北洋艦隊14名管帶中,致遠管帶鄧世昌、經遠管帶林永升、超勇管帶黃建勳和揚威管帶林履中,均在黃海海戰中壯烈殉國。四人中,除經遠管帶林永升是當場陣亡外,其他三名管帶都是座艦沉後,不顧救援而決意與艦同亡,意在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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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鎮遠管帶林泰曾,因鎮遠號入港時不慎觸礁受傷,無法出戰,他為此自責過度,心情憂憤而自殺身亡。在餘艦被困、救援無望的情況下,為防止軍艦資敵,定遠管帶劉步蟾炸毀自己座船後,在極度悲憤的情況下自殺身亡。次日夜,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生服鴉片自殺,同晚,護軍統領張文宣也以同樣方式自盡殉國。兩天後,鎮遠的繼任管帶楊永霖用手槍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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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艦隊十五名高級將領(提督丁汝昌加十四名管帶),就有八名陣亡或自殺殉國,一名自殺未遂(靖遠艦管帶葉祖跬在船被魚雷擊毀時自沉,被水手拚死救起),而方伯謙則可能是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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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海軍精華,一時俱去。這是何等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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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寒心的,莫過於我們某些曆史學家聽信一些洋員的回憶錄,抹殺北洋艦隊將士的英勇。正如唐德剛先生指出的,以英人泰樂爾的讕言最為無恥,竟然騙了我們學界這麽多年,連電影《甲午風雲》都是以之為腳本,遺毒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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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泰樂爾,本是英國小學都沒有畢業的洋癟三,跑到上海來掘金,後經人推薦到定遠上當差。估計定遠管帶劉步蟾沒正眼瞧過他,此人一直懷恨在心。劉步蟾是留過洋見過世麵的人,連真正的英國海軍上校琅威理他都不放在眼裏,何況這營中混混?怪不得此人後來咬牙切齒,要把劉步蟾等肆意抹黑,將我殉國將領說得一文不值,以泄私憤。至於其他洋員如美籍洋員馬吉芬、英籍洋員馬格祿,這些人的話恐怕都要打個折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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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黃海海戰開戰之初丁汝昌即受傷後,劉步蟾升旗代為指揮,戰功卓著。定遠和鎮遠兩艦血戰近五個小時,各中敵彈數千發,幸有鐵甲護船,炮戰中巍然不動。定遠在劉步蟾的指揮下,擊中並差點俘虜敵艦比睿,隨後,定遠巨炮又擊中敵艦赤城,當場打死赤城艦長阪元八郎太,赤城駛逃過程中又被來遠屢屢擊中,好不容易逃出作戰海域,宣布報銷。戰至下午三點半,定遠一炮擊中鬆島,鬆島當下就艦體傾斜,烈焰衝天,當場殺死殺傷敵方八十四人,並令鬆島喪失了指揮和戰鬥能力。正因為如此,日本艦隊才首先撤出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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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煙散去,遙想當年(1891年7月),李鴻章派丁汝昌率定遠、鎮遠等六艦訪問日本,後來晉見天皇,備受禮遇,而劉步蟾等人的英國海校同學東鄉平八郎隻能叨陪末座,很是灰溜溜的。後來東鄉平八郎應邀上艦參觀,見船上水兵竟在兩尊主炮炮筒上晾曬衣褲,如此的藐視武裝,不覺心中暗自冷笑,回去後告訴同僚,說北洋艦隊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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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86年,北洋艦隊在黃海上進行第一次大操時,比兩位海軍大臣醇親王奕澴和李鴻章更重要的檢閱官,居然是下麵沒有東西的太監李蓮英。如此說來,在神聖的主炮炮筒上晾曬衣褲,也算不了什麽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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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製之誤,夫庸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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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封建王權體製,要碰到開明有為之君,倒也不是什麽壞事,不過,晚清數朝偏偏運氣不太好,皇帝不是早死就是生不出兒子,讓慈僖太後這個狠毒的女人把持權位幾十年,在她的治下,大清帝國一步步滑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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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帝滿了十六歲(1886年)後,慈禧太後在次年改為“訓政”。1889年光緒帝完婚後,慈禧太後宣布“撤簾歸政”,改由光緒帝親政。但是,慈禧太後退休後還抓著大權不放,加上多年的後黨已成氣候,在這權力移交過程中,就隱然形成了帝後兩黨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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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沒有母愛的環境裏長大,光緒從小就膽小懦弱,尤其對慈禧太後畏之如虎,偶遭斥責往往兩腿戰栗。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小皇帝也開始變得自主和逆反,自知為一國之君,當奮發圖為,特別在一個狀元老師的教導下,也頗想做一個明君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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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狀元老師翁同龢,乃出身“父子宰相,叔侄狀元”的帝師名門,光緒帝從小就跟著翁老師學習,後者在各方麵都給予了光緒帝悉心的指導和照顧,弄得光緒小皇帝“每事必問翁同龢,眷倚尤重”,過於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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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師傅乃當時著名的清流派領袖,此人在甲午戰爭中一味主戰,卻不知兵。據說,翁師傅主戰乃夾雜著和李鴻章的個人恩怨。原來,翁同龢與李鴻章有“父死兄徙”的大仇(見前文),李鴻章不欲戰,翁師傅就偏要他戰,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在翁師傅的考慮範圍之內了。李鴻章和翁同龢鬥了幾十年了,再鬥一次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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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一代中興重臣恭親王奕?臨死前,光緒帝親自前往探視,但時就問皇叔,“朝中人物,誰可大用?”小皇帝想讓他推薦自己的翁師傅的,但他恭親王堅決不提。小皇帝等不及了,就說,“如今的戶部尚書翁同龢如何啊?”恭親王掙紮著起來,大聲說,“是所謂聚九州之鐵不能鑄此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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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閱人無數,老於世故,如此大的反應,估計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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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緒皇帝當時畢竟年紀輕,經驗不足,被他的翁師傅一鼓噪,便成了最堅定的主戰派。唐德剛在《晚清七十年》裏細查道光、鹹豐和光緒祖孫三人分別應對第一、二次鴉片戰爭和甲午戰爭的時候,發現其心態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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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之初,三位萬歲爺總司令都意氣風發,堅決主戰。臣民有畏縮主和者,簡直是殺無赦。可是迨戰爭爆發,洋兵把清兵打得一敗塗地,萬歲爺又驚惶失措,抱怨當初主戰者欺君罔上,誤國誤民,要他們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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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小皇帝才不斷辱罵那七十多歲的李鴻章,逼迫老李立刻率領他那過氣的淮軍,殺奔戰場,至於有無準備,結果如何,從不考慮,或者幹脆瞎指揮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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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旅順吃緊後,李鴻章收到小皇帝的諭旨:“前因旅順防務緊要,電飭李鴻章親自巡曆,激勵守禦,迄今旬日,不見一字複奏。當此軍情萬緊之時,豈容如此玩誤!‘定遠’等船,迄今尚未修好,不知丁汝昌所司何事?殊甚痛恨!‘定遠’‘來遠’等為該軍製勝利器,著丁汝昌即日前往旅塢,將兩船帶出,倘兩船有失,即將丁汝昌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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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艦隊被圍困在威海衛後,小皇帝又下令:“我海艦雖少,而鐵甲堅利,則為彼所無,與其坐守待敵,莫若乘間出擊,斷賊歸路。威海一口,關係海軍甚重。在事將弁兵勇,倘能奮力保全,將登岸之賊迅速擊退,朝廷破格酬功,即丁汝昌身嬰重罪,亦可立予開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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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火氣很大,但他哪裏知道,北洋海艦隊在軍艦減少、多數軍艦有傷的情況下,乘間出擊恐怕是加速死亡,而斷賊歸路,又如何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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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訪問歐洲時,德國鐵血宰宰相俾斯麥曾經暗喻李鴻章隻會打內戰,李鴻章渭然歎道:“與婦人孺子共事,亦不得已矣!”作為洋務運動的總設計師,李鴻章倒騰的那些瓶瓶罐罐,竟然被東洋小鬼子打了個七零八落,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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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中興”大業就此淪落,老李也隻能歎道:“老夫辦了一輩子的事,就是練兵和海軍。如今看來,都是些紙糊的老虎,何嚐能真正放手辦理,不過勉強凃飾,虛有其表。不揭破,猶可敷衍一時。如一間破屋,由裱糊匠東補西貼,居然成一淨室。即有小小風雨,打成幾個窟窿,隨時補箿,亦可支吾對付,乃必欲爽手扯破,又未預備何種修箿材料,何種改造方式,自然真相破露,不可收拾,但裱糊匠又何術能負其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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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然!洋務運動搞了近三十年,洋槍洋炮洋船都買了;洋人也請了;兵工廠、造鐵廠、織布局、同文館、船政局、總理衙門外交部,還有北洋、南洋水師,都搞了,看起來也像模像樣,可惜,那隻是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而已!甲午戰爭的徹底失敗,李鴻章也隻得承認自己隻是個“裱糊匠”,大清朝也不過是“東貼西補”的一間“破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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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馬關條約》的談判,老李挨了一槍不說,還得蒙上千古罵名,如他自嘲:“七十老翁,蒙之惡名,幾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勢。”從戰爭到外交,老李“以一人敵一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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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洋務運動隻搞四個現代化是不管用的,這不過是新酒裝舊瓶,裱糊而已。也由此,戊戌變法也就開始醞釀起來了。
-----本文節選自《被謀殺的帝國:晚清的死亡日記》之《1894:甲午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