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感冒
朝陽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努力竄進了一絲絲的亮來,這對一個仍與感冒肆掠奮鬥的我,卻也溫暖了好一陣子,心情自然晴朗些,直至再次打噴嚏為止,才懶洋洋地支起身子。連日來的感冒,使我唇腫舌潰、頭昏腦脹,幾乎難以招架。房間裏似乎蟄居著某種病毒老怪,空氣裏好像飄蕩著它的分子式,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我感冒的節日,每次它的出現都使我身心俱廢,今年已經是我的流感第三季了。
我呆呆地望著這個房間,局促得很,不到十六平米的房間,擺放了一床一櫃一桌椅,門邊還擠進了一張沙發,但就這樣內心卻覺得這裏空曠得多。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日子,但這裏隻有這樣毫無表情地流淌著的日子。在這彌漫了腐敗的國都,在這充斥著傲慢的軍校,在這囹圄般的“沙伊吧”(俄語,意指“冰球”樣的圓樓,我穴居的寢室),三年來我就是在這孤獨中潛行著,經過哦了寂寞和沉淪,經過了麻木和低吟,每天的作息都像一次疲憊的遠征,每周的休憩都像一次生存的總結,任霜滿雙鬢,任紋湧瘦麵,這裏從來就沒有一個救世主,隻有自己的意誌撐起自己的天空,隻有自己的思想強堆起自己的笑容。現在終於到了屈指可數、指日可歸的時候了,在盤點自己的收獲時又感到那麽地微薄,終於理解方鴻漸的尷尬了。
我想,可以帶走的僅有回憶,隻能留下的卻是永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