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洋興歎之二

 

寫過一篇叫望洋興歎的文章，那是多年前了，自己也不記得說些什麽了。

加州的夏季，海邊永遠不太熱，海風帶來的是北方的洋流，好像丟進可樂的冰塊，聽得到滋滋地爆發出冷氣，吹過敞篷車車手的臉，帶著他的煙味道，又輕浮了岸邊的比基尼美女。

海是美女小指上的翠綠，泛著清涼的細細的光，親舔著海岸，留下愛的泡沫。距離了中國，這道翠綠卻是無可奈何的牆，隔絕了任何文字的穿透和共鳴。

這裏根本不可能看到一丁點中國，朝這個方向望去，想著想的，好像沙漠裏的人，好像一丁點的水都沒有看見；在世界的天涯海角，我珍惜著為數不多的每一樣那裏的東西，假如埋怨的時候弄丟了什麽，就隻有沮喪可以代替了。

時間就是讓人不斷失去並篡改著真實，曾經的回憶被磨蹭得黯然神傷。我經曆的都是倒敘的故事，我有最敏銳的預感，從一開始就自我安慰著未來的失落，我竭力地撒開記憶裏的不真實，努力去觸摸，告訴自己那曾經就是真實的。

那當然是真的，隻是隔著大洋，隻有風和陽光幫助我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