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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畢業典禮, 因為克林頓夫婦來, 老早就有通知, 說是出於安全方麵的理由, 教授要帶一個牌子, 才能走到台上去。昨天是領牌子的日子, 我因為去參加蓋蒂的敦煌展覽開幕式, 天又下雨, 就沒有去學校轉, 所以今天一早要去領。
這個早, 具體不知道該怎麽早, 記得兒時讀過一篇叫早朝大明宮的詩, 估計就是那個情形。所以剛醒了就出門, 直奔學校急馳。。。到了學校附近, 交通還是變得緩了, 正門是排隊的, 就到後門去, 還是排著隊。還好不太堵, 依序進去, 開到平時停的車庫, 走出來到辦公室, 換了學位裝。這是凱西退休時候留給我的, 冒充UCLA的博士, 哈哈, 挺合身-早朝神器。
再去領牌子的地方, 才7點, 沒有一個人, 畢業生和家長的隊伍都已經在進入了, 教授們估計昨天都已經領了, 沒有這麽早的。
終於有幾位來了, 五彩的鳥, 過去會仔細辨認: 哈佛, 耶魯, 普林斯頓。。。十年下來, 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感覺了。更多的人來, 互相整理背後的帶子, 想起魯迅說的大清國留學生的模樣, 我覺得大美國教授的神氣也類似。
早點還沒有擺出來的時候, 就會有埋怨: 太早了! 我就用中國上朝的故事來安慰大家, 大家都算有頂帶的了不是? 大家都樂了, 起哄的時候, 早餐擺好了, 不健康, 但可以避免頭暈心慌, 加上有廉價的咖啡, 撒些糖包和小奶杯, 也湊活了。
漢! 你領了牌子沒? 同事指點我去領牌子, 原來發牌子的才到, 給一個塑料的吊牌, 掛頭頸上, 有的同事把學校的ID卡就插裏麵了, 其實本來就要求教師應該掛著卡, 今天算終於有人遵守了。
然後就是排隊, 一個學生來通知, 因為什麽原因開場比平時要晚半小時, 。。。這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除了聊天沒有別的事兒, 一個係的老師在一起, 比平時更隨和, 因為大家都不是克林頓, 沒有彼此。
等到從鏡頭下穿過人群走上台, 巧的是自己就坐在第一排最靠近中間的位置, 中國同事馬上就發了微信來: 你的位置最好, 一會好好拍克林頓! 我問: 他們已經進場了嗎? 答曰: 就在對麵藝術學院窗戶下麵, 穿紅衣的是希拉裏。抬頭看, 果然有那麽一點紅色。
一套儀式過後, 輪到克林頓上場了, 給他一個榮譽博士的頭銜, 他已經白發蒼蒼, 說話並不高昂, 卻有一定深度, 聲音沙啞, 足夠抹去人們對於他豔聞的記憶。
但是他絕對不是君王, 隻是拿他曾經的資曆來說話, 他對希拉裏的選情可能並不樂觀, 他提醒學生失敗的必然, 要點燃這個世界也必須經曆失敗。
我當然及時拍照的, 但效果並不好, 因為帳篷裏拍出去, 光線不夠好, 又主要是側麵, 都不如很多人直接拍屏幕裏的來得清楚。何況手機都沒有電了, 從早上到中午, 人和機都有疲勞。
分發畢業證的過程是最漫長的, 盡管對於每一個畢業生來說都是最激情的時刻, 又是因為就在第一排, 我體驗到每一張興奮的臉, 每一刻表情和每一聲尖叫, 但是又困頓了,眼皮打架了, 這些臉都相似了, 重疊了, 芸芸眾生, 對於神來說就是這樣的現象, 他們既是無窮智慧的個體, 又是一定統一身份和年齡段的載體。
這個時候, 遠處的紅點早已經離開了, 克林頓的教訓不見得多少人銘記, 注意力都在拿到手的畢業證和象征性的身份轉化上了, 有多少人通過這樣的交流得道成仙, 不是因為他們是不是什麽名校的畢業生, 而確實在自己什麽時候有所領悟。
如果人能夠在規定的軌道中體悟不被規定的道理, 早朝也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