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大漢至
畫界之獨孤求敗
兩株大鬆樹讓修理了很大的部分，院子變得陽光充盈，好在夏天終於過去，修理的疤口並不會進一步灼傷；所以就琢磨著再種點什麽進去，好在前院最外麵的一片地方營造一個小樹林，就到附近的花圃看看：我的邏輯跟州長大人的思路是相反的，越是大旱，越發覺得樹木和陰涼的珍貴。
最近的一家，是緊鄰卡拉巴薩斯豪宅區大門口的，有大量的樹和其他植物，也有很不錯的日式魚池，連同養得巨大的禦家三色錦鯉，都是令人羨慕的，他們那裏也有黑杆和紅杆的竹，但是價格不菲。所有的樹木，都是按照所載養的木盒的大小來定價的，中等大小的，都在六百美元以上。盡管從那裏我過去買過幾次植物，但是這次我考慮再三，還是沒有下手。
另外一家，也在卡拉巴薩斯，布置得更精到，東西賣得也更小，但是價格卻更高一些，老是看到一些老太太，推一車的花花草草出來買單，好象業餘的畫家挑選出各種漂亮的顏料，迫不及待回去要塗到畫布上去，我相信她們的花園一定是扒了種、種了扒，密密地擺出欣欣向榮的麵貌，在每一個季節都絕對地體現出應該有的富貴來。但是花圃裏的樹卻普遍壞得很慘，今年的夏天太熱太幹太漫長，樹是很不容易維護的，即便行家也一樣遭遇難題。
突然想到要說我的玉蘭，魚池旁邊的那一株，經過一個夏天，過去從來不需要任何照料定期開花的這一株玉蘭，今年突然葉子都焦了，啪啦啪啦都掉了，好象十分病態。我知道這一定就是水的問題，盡管每天澆花的時候都噴到一些水，但那隻是騙眼睛的，表麵的土壤看上去是潮濕的，根部的卻一定幹掉了。盡管玉蘭是怕爛根的，原則上成年的樹木不需要澆水，但洛杉磯的氣候讓你絕對不能按照書本解釋問題。想了一個辦法，圍著樹幹用土堆一圈，好象新種的樹一般，再用水管架在樹幹上細細地流下去，因為堆起來的土讓水不容易溢出去，隻好乖乖地往下滲透。。。這樣每隔幾天滴上幾個小時，玉蘭樹就逐漸恢複過來，竟然開出大批的花苞來，連著新的葉子，好象春天提早到來。
同樣地，枯得很厲害的水杉，也要花時間滴注大量的水來恢複；而本來就耐旱的梧桐就不需要了，天一涼，甚至都長出新的葉子來。
其實去那些花圃，我好象也算是半個專家，看著那些壞掉的植物，都禁不住要跟那些做工的討論幾句。有一次在學校的大廳裏走過，那裏種著很多樹木和各種綠色植物，在室內，盡管也有大麵積的天光頂篷，但畢竟光照不足，我看出那些植物和土都帶了菌絲，就問工人應該如何應對，答案是可以用特製消毒水泡洗，工人們還笑嗬嗬地告訴我：你看見這些樹是不是很細很嫩的樣子？其實都是三四十年的老樹了，光照不足使然。我仿佛覺得他們是在笑話我們這些教授，哈哈，倒是蠻深刻的。
明白一些樹的養法，看到長得好的樹就會產生一種要去欣賞的情趣。經過托畔嘎到118高速公路的時候，看到一家不顯眼的花圃，幾乎要關掉了，可能是位置太偏，沒有人光顧。但是這裏樹木種得很好，好到根都突破了木盒，直接伸展到地上，鑽下去。。。很多樹都歪了、倒了，還沒有得到料理。這家花圃是一對夫妻經營的，沒有什麽人幫忙，價格卻很便宜，同樣大小的植株，價格是其他花圃的三分之一。但即使這樣，顯見得他們的東西賣不出去，已經難以為繼。
這家花圃的男主人是個高個子白人，出來搭訕，訴苦說這個花圃就要被放棄了；這些樹，如果再不賣掉，就得由他們鑽進地裏自生自滅了。那實在是可惜的事啊！所以我動了念頭要買一些回來，但我畢竟不是做生意的，還是要挑三揀四，花了很長時間才決定買哪幾棵，因為都是很大的植株，即使用我的卡迪拉克大ESV也拖不回來，就要他們送。按照一般的慣例，我知道買到五六百以上一般都會給免費送貨的，但是這位高個子白人卻嘮嘮叨叨很久，他的邏輯是，這些樹已經幾乎長到地上去了，要整個挖出來不壞掉要花很大的力氣，買得多非但不給減免運費，還要額外加價；但我的直覺是他發現我這樣爽快地答應要買，就後悔開價低了，要在其他方麵補回來一點。
似乎這個高個子白人有一點懶也有點貪，如果他稍微勤勞一些，自己動手為做成生意多委屈一點力氣有什麽關係？做生意是一個方麵，讓人愉快又是一個方麵，隻有讓人愉快的生意才能做得久，更不致於把個花圃經營到關門的地步。。。想是這麽想，畢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的難處，也就接受了加價。我買了兩株紅千層，這種樹可以耐日曬，花開得紅豔豔的；一株很高大的介於鬆和竹之間的樹，據說叫竹柏，或者就是羅漢鬆的一種，葉子象竹子，幹也很直，羅耀拉大學工作室的窗前就有一組這樣的樹，非常高大，所以我見識過這種樹的好處；還有一株斐濟果樹，長了很多果子，但高的要用梯子才可以摘得著。
這些東西送來的時候，果然高個子白人並沒有自己來，他隻是雇了一個工人開著有升降設備的卡車送來，並不象他早先描述的那般不容易操作。他原來還想再賺一筆種樹的錢，我覺得太貴了，也沒有要，隻是吩咐工人把樹放置到設計好的位置附近。再過了幾天，去Lowes店門口雇了一個墨西哥工人，力氣很大，又很有經驗，一天時間就幫我把樹都種了下去。
其實更便宜的植物都是在連鎖的Lowes店賣的，我家附近有一家，那天種樹去買新土，咦！看到一株很不錯的細竹子，才25塊，我曉得這在花圃要至少賣60塊，就馬上買了。回家一放，真的很不錯，就又去這家店問：其他的Lowes還有沒有這樣的竹子賣？結果幾乎每一家有一兩盆，因為我有免費送貨的會員卡，他們可以直接招來一起送到家裏。但是我絕對屬於最保守的消費者，沒有看見東西不會在網上直接買東西。寧可親自跑去每一家店，還好自己去了，發現這些竹子幾乎都沒有我買的第一盆那樣好，因為這個夏季，這些並不專業的店家都不知道該怎麽伺候這些竹子，很多都枯黃掉了，我就跟銷售員商量：能不能給我半價，我可以去試試救它們回來？所以最後10幾塊就買了下來，。。。而每一家店都答應了我開的這個價，就集了很多株自己陸續運回家，再用我自己特殊的方法去救：白天泡在水缸裏，晚上拿出來瀝幹，我相信過幾個星期竹子就都會好的。
今天開車經過那個高個子白人的花圃，真的徹底關門了，好歹我盡可能救出了一些樹木，也覺得寬慰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