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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點奇怪地明亮，透著黃色，清晰而蕭瑟。這是一個午後，在學校外麵的小店坐一會兒，吃東西聊天，......從小弄裏進出的車開得特別的遲緩，好象一邊在過去，一邊在觀看著這裏，如果馬達聲呼呼的象打鼾，又忽然斷了，然後就會“嘭”地很沉悶地關了車門，夾著小聲的對話，又有學生進來店裏......並不認識，隻有其中一個是認識的學生，卻有一串人坐著若即若離地聊天，說一句妙語，會傳過去，隔了一會兒才引來笑聲，再接著好象就在等我下一句了，......這樣想就會有點負擔，這可不是我應該費腦筋說話的時候，就專心品嚐我的點心，一種用蛋和麵和起來烤的煎餅，配一個奶茶，是學校附近比較流行的吃法。女學生尤其喜歡這樣的食物，溫暖、香脆又健康（量比較少），同時又容易有事情做，很小的空間裏擠著好幾個圓桌，大家湊得近，就容易聊上天，還可以看看半透明的屏風外麵若明若暗的街景，這裏既有隱私，又很透氣，再有一個對著廚師操作台的鏡子，在天花板上，好幾個人眼睛就“翻白”在那裏看，又不好意思看看你，笑笑......
薩米在一個勁地跟我說騎馬的事，她每周都上騎馬課程，不但如此，她還想學畫馬，她去找另外一個繪畫的教授“唐馬”，希望跟他學畫馬，卻被拒絕了。當然不是直接的拒絕，“唐馬”給她看電腦裏關於馬的解剖和學習資料的文件，打印一張給她，讓她自己去買教材自學。我聽了哈哈大笑：“真的，你是應該買了來學的”。薩米說，她選“唐馬”的課就是為了有機會學畫馬，除了看書，他總能教我點什麽吧，他怎麽那樣不好商量呢？其實一點不奇怪，“唐馬”是牧師啊，那裏會喜歡女孩子的糾纏？一本正經地說，班上十幾個學生，每個人要學點特別的，怎麽可能對付？據說他每天要做一次彌撒，周末要做一次大的彌撒，開玩笑有功夫對付她？！我說：“你要理解，他很忙啊。”，“什麽？” 薩米笑了，原來先前她問我忙不忙，我說“忙什麽？又不做總統，也不發財，有什麽好忙的？不至於那麽沒用吧？”剛剛讓大家樂過，現在自己又說“唐馬”忙，不是等於諷刺他了嗎？就解釋了：做牧師是很忙的，是例外，我剛才沒有想到。
現在她說要跟我學了，對不起，我說我不畫馬，盡管和她去玩過很多次騎馬，並不覺得和我的藝術有什麽聯係，我還是堅持自己隻畫人物，除非，我說：“畫騎馬的人物肖像”。“奇怪！”她詫異了：“你說你不畫馬，又怎麽能畫騎馬的人物呢？”。哎，我知道這下又要費力氣去解釋為什麽對我來說，畫馬的技巧跟人物相比不值一提，打住！我馬上發現，這樣順著她說下去，還是會說白了傷害了她所膜拜的東西，於是說：”畫騎馬的人物，並不需要畫出馬的全貌，這樣容易很多，而觀眾的注意力在人物上麵，馬的份量和要求也比較輕了“。”那我就學這種人物和馬在一起的！“她樂了，......哎！我說你就讓我歇會兒吧，心裏想。
薩米自己騎馬甚是好看，戴頂牛仔帽，擋不住金發拂麵，穿件貼身的格子襯衫，腳蹬長靴，在高頭大馬上顯得挺拔颯爽；而“唐馬”呢？也是一個騎手，我先前在文章裏寫到他過，他的家裏都是關於馬的擺設和器物，老家在亞利桑那，養著賽馬，最近他還買回了一匹過去賣出去的賽馬，老了，回來他這裏過餘生，很感動。
在薩米旁邊的幾位，都是有點麵熟的，有一個舞蹈的學生，一看就是俄羅斯人，我說出自己的猜想，果然是的，她們都驚訝我怎麽看的，其實太明顯了，那種蒼白的皮膚和稍許的雀斑，加上俄羅斯人的鼻子和眉眼都是很有特點的，我當然不這樣說了，理由隻能是：因為俄羅斯美女最漂亮紮眼。我有點妒忌，美國人已經徹底接受了俄國人，問她們從哪裏來，Russia或者佐治亞（英文裏的格魯齊亞）和馬裏蘭沒有什麽區別，她們完全姐妹一樣親密。
昨天印度洋那裏地震，今天南美洲和墨西哥灣地震，都是報紙上寫的，就在小店報架子上擱著，卻沒有人談論它；還有兩個中國學生在南加大平白地在車裏被人開槍殺害了，也沒有人提到它。好象這裏的世界和那些都沒有關聯，但是天氣還是明顯地有點涼，每次地震，我們這裏就感到涼，一定有關係的，我想。小店裏聽著烤麵餅的聲音，聞著雞蛋和蔥油的味道，熱熱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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