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學校生活（二）

我的一個非裔學生很和我過不去。這次鬧起來，她口口聲聲自己被區別對待了，說：難道你看不出我和你們的區別嗎？我才發現，她是唯一的一個黑人學生在這個班上。“何愷”好幾次提到我們學校的白人保守傾向，我也一直注意是不是會有種族歧視的事發生在我身上，可是現在，竟有人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好在我的助教和其他所有的學生都不這樣認為。我記得這個學期開始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這個學生總是悶聲不響的，當我給她的畫提意見的時候，她既不說話，也不點頭（或搖頭），什麽反應也沒有，象沒有聽到一樣，隻管自己繼續畫。我試了好多次，還忍不住在她的畫上改一筆，讓她比較一下，她竟說這“羞辱”了她，讓她覺得自己畫得很差似的。可能壞在我還繼續這樣努力去教她，這次我還把助教的畫放到她的旁邊，讓她看我說的意思，她卻說：我看不出來任何不同。於是我說：希望你調整學習的習慣和態度，變得積極一些，這樣我才可能教你。她就抓住這句話，說我“攻擊”了她。我知道，她其實很得意自己過去學過些畫，覺得自己比有些同學行，就等著我去讚揚她，而我呢，偏偏不這樣看，我覺得她的壞毛病很多，和不會畫的人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所以一直想給她些啟發，有時候我講課，說的話很針對她的情況，也希望她能聽進去一點。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會有怨恨在那裏，說我每一次都不滿意她的畫，又每一次都“羞辱”了她。我很耐心地找她談，說學畫畫需要虛心，要容得下不同的意見，才能有開放的態度讓自己進步。沒有用，她就是很敵對地、不耐煩的樣子。我說：你應該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因為班裏其他同學對我的教法都很認同，她更象戳痛了似的說：我在這裏沒有朋友，我不認識他們！然後管自己走了－估計是要去哪裏去告我狀了。其他人都背後笑她，說我太好心了，其實根本就不要理她。可是對我來說，這確實是個教學上的失敗，哪裏是理不理可以解決的。還好我是個中國人，她還沒法拿種族的事在我頭上做文章－我當然也會大哭大鬧說她因為看我是個亞洲老師而故意鬧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