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文送給文學城內探求“真理”的人們,由此可推,探求真理是多麽複雜的過程。
人們似乎已經找到了相當精確的米的長度,但應當指出的是,這個長度事實上是人定的,並不斷地修正。修正的不是對米的認識,而是對米的定義!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真理!定義不斷在改變的真理還算真理嗎?有的隻是社會實踐!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實踐中,不斷地重新定義真理。
還是追求現實好一些。
吉恩·弗朗西斯·奧格 [美國]
沒有人會懷疑巴士底監獄是否是法國大革命的象征,但旺多姆廣場和人民那場鬥爭之間的關係,就不那麽鮮明了。旺多姆廣場氣派十足,世界最豪華的珠寶店林立,四周還排列著巴黎一些巨富的住宅,可是在這裏,仍留存著一次比較平靜的革命的遺跡。這次革命在影響上絲毫不亞於1789年的那場革命,它叫做“公製革命”。
旺多姆廣場13號、司法部大門的左方,在一個窗戶下有塊大理石碑,碑上刻了個“米”字。法國公製學會會長路易·馬爾凱解釋說:“在那‘米’字的下麵,兩個定點之間有條刻線,10等分為分米,最右的那一分米又10等分為厘米。”這塊約有200年曆史的石碑是件稀罕的遺珍,同樣的石碑本來有16塊,由當時法國國民大會的臨時機構“度量衡局”安置在“巴黎人民最常到的地方”。據度量衡局說,這些“定有或刻有”1米長度的的“小石碑”,必須顯眼得足以引起好奇,堅固得足以抵抗風吹雨打和任何故意破壞行為”。當時,安置這些石碑的目的是為了讓人能熟悉這種新的度量單位,並檢查他們的度量用具是否合乎國民大會的規定。
1790年,度量衡局決定徹底整頓法國混亂的度量衡製。公製革命開始了。度量衡局根據科學院的建議,決定1米的定義為:“北極與赤道間那四分之一地球子午線長度的百萬分之十。”
1792年7月,兩位天文學家皮埃爾·梅尚與尚巴蒂斯特·德朗布爾,奉命根據敦刻爾克與巴塞羅那間的子午線弧,盡可能精確地計算出新定義的米的長度。但是他們的工作一拖再拖。“度量衡局急於建立一套統一的度量衡製度,以便利食物和穀類的自由流通,所以製定了臨時的米的長度,並下令於1793年8月1日開始使用新的公製。”路易·馬爾凱解釋說。這1米的長度是根據在那之前50年測得的子午線長度計算出來的,1796年2月~1797年12月所安置的那16塊大理石石碑,上麵所刻製的。1799年6月22日,梅尚和德朗布爾終於確定了米的長度,送交國家存檔。為國家製定一套統一的度量衡製度已花了10年時間,但又過了40年,人民才肯用這種製度。
“朝代可換,人的積習卻難以改變。”馬爾凱說,“許多人不喜歡隻為了到商店買東西而學習希臘的製度。”
一直到1840年1月1日,當局才強製執行使用公製。從那時,辯論便集中於如何更精確製定米的定義,以及如何找出一種普遍現象來說明1米有多長。德朗布爾和梅尚為國家確定了1米的長度,這長度在理論上是永不會變的。唯一的問題是:沿用這個標準米為長度根據的100年之後,才發現這標準米比正確的長度短了2/10毫米。這當然是不能接受的。
“國家檔案中的米未能符合一種極高的度量衡標準,”國際度量衡局名譽局長皮埃爾·賈考謨解釋說,“還有,歐洲各國對於必須根據法國檔案來製定他們的標準米,也不大開心。”
因此,各國在1867年成立了一個國際機構,目的在於將公製國際化,並製定一套新的標準計量製度。這就產生了著名的白金標準米——國際米的原型。這白金標準米目前保存在法國塞夫勒市的布雷特伊爾館裏。
十九世紀末,科學家開始用鎘燈發出的紅色光線,極精確地給量度單位下定義。
1960年,由於光譜學與原子物理學等學科的進步,科學家利用氪86原子所發出的橙色光線,厘定了新的標準米。這種氪光束的光譜純度,將準確度提高至百分之十毫米內!這方法使1米的長度成為:“等於氪86原子在能級2P10和5d5之間躍遷所發射的光波波長的1650763.73倍。”誰能想象還有比這更簡單的規定!
就在大約這時,神奇的單色光源——激光誕生了。
度量衡學家怎肯輕易放過這一美妙的工具。但是在1983年10月的巴黎第17屆度量衡大會上,科學家最後決議米的長度應該用物理學的一種基本常數來規定。這常數便是光速。這就決定了“1米的長度等於光在空間於1/299792458秒所前進的距離”。這規定大概會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光速似乎是不會很快就改變的。
我們終於有了穩固的根據。至於旺多姆廣場上那塊大理石碑又如何呢?1989年9月27日在那裏舉行的公製紀念儀式,發現它的誤差很小,實長1.0021米。對這位曆經二百寒暑的老者而言,實在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