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實揭秘:毛澤東一生中內心最痛恨的人
(2010-09-18 05:35:55)
下一個
史實揭秘:毛澤東一生中內心最痛恨的人
1956年蘇共20大曾經震撼了全世界。蘇共20大重要的內容是打開了否定斯大林的大門。赫魯曉夫做為蘇共領導人,是批判斯大林的核心人物,在22大上通過一個讓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瞠目結舌的決議:“大會認為在列寧墓中繼續保留斯大林的水晶宮是不適宜的,因為斯大林嚴重地違反了列寧的遺訓,濫用權力,大規模鎮壓正直的蘇維埃人,以及在個人崇拜時期的其他行為使他的靈柩在列寧墓中成為不可能。”很快,斯大林的遺體從列寧墓中被拉到火葬場焚燒。這個舉動引起中共領導人毛澤東的最大反感。從此赫魯曉夫成了毛澤東眼中最壞的人。在毛澤東看來,赫魯曉夫這樣在領袖生前好話說盡死後鞭屍批判的人是十足的兩麵派、野心家,是必須引起他高度警惕的。從此毛澤東開始警惕“中國的赫魯曉夫”。為了防止赫魯曉夫式的人物隱藏在黨內,毛澤東發動了文化大革命,上下一起尋找“中國的赫魯曉夫”。
《芙蓉國》圖片:毛澤東與劉少奇最後一次合影
劉少奇終日處在半昏迷狀態中,自從去年《八屆十二中全會公報》發表後,他就知道自己在政治上完全無望了,人是精神的動物,精神一旦崩潰,生命也就迅速衰朽了。
正是秋天,眼前蕭條陰暗,房間裏的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恍恍惚惚中他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鼻孔裏插著鼻飼管,這股冰冷而又麻木的感覺時時在告訴他,自己的生命已經瀕臨死亡。手臂上紮著靜脈注射器,這麻木憋脹的感覺也不斷地告訴他,最後一點生命在勉為其難地維持著。當一陣又一陣濃痰湧上喉嚨,憋悶和痛苦就是最直接的了,他像溺水的人一樣掙紮著衰弱的身體。吸痰器插入口中,一陣稀裏嘩啦的吮吸聲,口腔似乎不那麽堵塞了,吸痰器的吸頭還在口腔掃描著,聽見液體與氣體混合著衝進吸管的聲音。醫護人員動作粗糙了些,吸管將口腔和舌頭劃出一絲絲疼痛,這種疼痛相比之下倒是好忍受的,至少顯示著生命還存在。眼前晃動著兩三個醫護人員,白帽子白大褂,說不上是善良還是不善良的麵孔。對於他這個“叛徒、內奸、工賊”、“中國最大的走資派”,一切醫學上的人道主義都可以取消。早在一兩年前,有些醫護人員就一邊辱罵著一邊給他打針,打針的動作又粗又重,極猛的注射造成的劇痛曾使他的臀部像被撕裂一樣。
周圍的人似乎在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麽,他聽任自己的生命衰弱地浮蕩在床上,鼻飼管憋脹麻木的感覺還在暈暈乎乎地給著他維持生命的感覺。大概是周圍環境的活動引起了他一絲注意,他將眼睜開一線,矇矇矓矓地看著身邊發生的事情。一個女護士將一張報紙摁在牆上,然後拿一根棉簽蘸著另一個醫護人員舉著的一瓶紫藥水,在報紙上寫了一行挺大的字,他們把報紙拿到他眼前,他目光一掃,看清了這幾個紫光閃閃的大字:“中央決定把你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他裝作沒有反應,把頭轉到了右側,報紙也移到了右側,擋著他的目光,他又將臉轉到左側,他沒有看見這行字,他不要看。
房間裏又是一片輕聲的嘀咕,一個人向自己俯下身來,敦厚的長方臉,有些凸起的大眼睛,稍有些肥厚的下巴,他要和自己說什麽,劉少奇知道,這是自己原來的衛士長。他閉上眼,耳邊響起了衛士長敦厚的聲音,他在念報紙上那行字:“中央決定把你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那聲音似乎在安慰他,表明中央很關心他,他閉著眼不做任何表示,他已經大概知道將會對他做出怎樣的安排。他是無力反抗這個安排的,隻不過從醫學上需要他衰弱的生命配合這個安排,才能夠完成轉移。
在陰暗的秋光中開始了對他的轉移,那多少有點像過去戰爭年代對傷員的轉移。他聽之任之地躺著,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衰朽。長期的糖尿病和多種疾病的折磨早已使他失去了自理能力,沒有人為他清洗身體,沒有人為他更換衣服,他渾身上下肮髒不堪,那種濕粘的感覺、惡臭的氣味無時無刻不浸泡著他並未麻木的感覺。醫護人員每次走到床邊進行必要的醫療操作時,他都能看到他們臉上壓抑不住的嫌惡,倘若可能的話,他們一定會盡可能快地完成護理,以便匆匆離去。現在,他麻木不仁地聽任著這些處理,自己惡臭的衣服被一件一件解除了,身體被包裹在一個白色的床單裏,又包上了一條棉被,被子外麵又裹上一條床單,像躺在美國兵的睡袋裏一樣。粘臭的衣服剝去以後,躺在這個比較幹淨的包裹中倒覺出一點清爽,清爽的床單也讓他覺出自己渾身上下的肮髒與濕粘。他知道自己早已完全失去了提出要求的資格,倘若王光美能夠在身邊,她一定會為自己渾身上下做一次擦拭和清洗,再換上一身幹淨的內衣,就是死,也要死得尊嚴,死個舒服。
他被搬到擔架上,又被抬進救護車裏,幾個熟悉的麵孔在身邊很嚴厲地出現,是“劉少奇專案組”的人員在監護著一切,救護車裏還有一兩個護士和自己原來的衛士長。跑了很長一段路,他被抬出救護車,他微微轉動著眼睛,看清這是飛機場。他被抬進早已等候的飛機後艙,飛機很快起飛了,身體飄悠悠地如上天堂一樣。這段飛行頗像一段夢境。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曾經坐過一次船,船很小,江很寬,天黑黑的,對岸的燈光稀稀寥寥。船開了以後,他覺得黑夜中的天地、江水和岸邊的燈光都在旋轉,在恍恍惚惚的旋轉中他好像睡著了,那個旋轉的夜景就成了他一生難以忘懷的夢境。此刻他閉上眼,又覺得黑暗中的世界像夢一樣旋轉著。飛機降落了,落地時的震動和顛簸使他從旋轉的夢中多少醒來,他被抬下了飛機。夜晚的機場一片黑暗,裝點著冷冷清清神奇古怪的燈光,當他被抬著往前走時,黑夜中的景象又很優美地旋轉起來,外麵的空氣很新鮮,一直走下去會很舒服。然而他很快就被抬上一輛救護車,聽見從北京跟隨來的人與這裏的人在交接著什麽,隨後救護車呼嘯著開出了機場。
大概是衛士長趴在他耳邊輕聲告訴他:“這是河南開封。”
等他再被抬出救護車時,看到自己被抬到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裏。所謂院子,就是四麵都是三層樓的樓房,包圍出一塊像監獄一樣陰暗而又閉塞的空間。在朦朧的路燈光中,他似乎看到了密布的電網。他閉上眼,燈光電網便在眼前撲朔迷離地旋轉起來,他像一隻可憐的小飛蟲落進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中。他已經被“交接”完了,北京來的人都不見了,再出現的是一些新的麵孔。看到很多軍人在院子裏活動,他被嚴密看守著抬進了四座小矮樓中的一座,拐了幾個彎進了一層樓的一套陰暗的房間裏,房間是裏外間,他被放在了裏間屋的床上。他懵懵懂懂地想到,這其實並不是戰爭年代轉移傷員,而是在轉移一個重要的敵軍俘虜。想到這個“敵軍俘虜”身患重病,給轉移帶來如此大的麻煩,他多少生出一絲自嘲的微笑,那微笑在靈魂飄蕩的世界中像片微弱的曙光,照亮了黑暗的地平線。地平線所包圍的大地也是黑暗的,隻朦朧知道那裏起伏著千山萬嶺,也知道自己曾經在千山萬嶺中跋涉過,現在都看不清了,大地是黑暗的,天空卻亮得有些晃眼。毛澤東戴著一頂灰藍色的八路軍帽高高矗立在天空中,這是“獨一無二”的形象。
《芙蓉國》圖片:劉少奇“批鬥會”現場
天氣越來越寒冷了,房間裏十分陰暗,窗外的天空他基本上看不見,厚厚的窗簾終日緊閉著,頭頂上慘白的日光燈倒是日夜亮著,照著他這個清白無辜的生命。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汁液在逐步耗幹,身體越來越幹燥輕飄,像一段被烘幹的樹木漸漸失去了彈性,四肢和身體越來越僵硬。他不禁想到一個木匠的言語,那還是在延安窯洞前看一個木匠為窯洞做門窗,木匠一邊刨著木頭一邊講著木料在做門窗家具前都要被烘烤,自己當時背著手站在陽光下,笑眯眯地問道:“為什麽?”木匠指著身邊的一棵小樹說:“木頭不烤都有性子。”說著他站起來,用手將小樹彎過來,一鬆手,小樹又彈了回去,木匠說:“這就是樹的性子。”木匠又拿起手裏正刨的一段木料說:“這塊木頭已經烤過了,沒了性子,它也就不會彎曲了,硬要彎它,它就會斷。”當時他就悟出了性子就是生命的標誌,活樹有性子,被烤過的死木便沒了性子。現在自己正在被烘烤,身體正在逐漸失去性子,終有一天會輕飄飄地升入天國。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但他已經沒有信心阻擋這個趨勢,就像他沒有信心阻擋那將他打倒的政治大潮一樣,生命的責任心隻是使他每天還在極力記住今天是幾月幾日。1969年的11月開始了,屋裏更加寒冷,按照國家的取暖規定,11月15日以後才會有暖氣。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可以堅持到11月15日他此刻並不多想,他隻是默默地觀察著自己最後的生命。他知道自己開始渾身發冷,接著又渾身發熱,然後冷熱交加進入了半昏迷狀態,耳邊聽到醫護人員在試完體溫後說道:“攝氏三十九度七……攝氏三十九度八……攝氏四十度……”他在燒熱中暈暈乎乎地飄蕩著,真實的感覺是,這種高燒的暈乎狀態其實是十分幸福的,它多少有點像在一隻暖暖的船上被太陽曬著,飄遊著,也多少有點像躺在白雲堆裏被太陽曬著,飄蕩著。他這時還發現,死並不是很可怕的,當一個人真正接近死亡時,反而會覺得那是一個令人輕鬆的去向。一生都在奔跑,實在跑累了,支持不住了,往死亡的鋪位上一躺,把自己交代出去,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一輩子說解放,到頭來發現死亡是最徹底的解放。
在一片燙熱的暈乎中,聽到周圍有人在說:“好像是肺炎。”又聽見有人說:“也不能完全確診。”又聽見有人說:“要不要送醫院?”又聽見有人說:“不準許送醫院。”停頓了一會兒,聽見有人說:“就眼前的這個條件,盡量治療吧。”渾身的疼痛在一片高熱的昏迷中變得麻木之後,靈魂多少有點遊離於身體之外。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高燒不止,也隱約知道現在已經是1969年11月11日深夜,他的生命正在做最後的表現。生命常常是很執著的,總是掙紮著要生存下來,哪怕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做著消耗性的堅持。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高燒攝氏四十度以上,也隱約聽到護士在說:“瞳孔已經失去了光反應。”他知道自己正張著嘴,困難地喘著氣,房間裏的幾個醫護人員在無可奈何地忙碌著,他異常清醒地觀察著自己生命的最後演變。已經熬到了11月12日晨六時四十分,醫護人員不得不發出了病危通知。他不禁有些諷刺地微笑了,這個通知發得不算晚,但又已經很晚了。五分鍾以後,靈魂進一步解脫,自己輕輕飄離了身體,讓心髒停止了跳動。“他”決定不再承受身軀的任何痛苦,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全部活動終結。當“他”浮浮蕩蕩在天花板上觀看自己死亡的場景時,多少對這幾個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醫護人員生出一絲善意的感激,因為“他”曾聽到他們說:“人已病危,能否讓他的親屬來見最後一麵?”“他”也看到所有在場的人,包括一兩個比較負責的人都麵麵相覷,不敢做出任何決定。
對於這個“特大的戰俘”,他們隻有看管的權力。
“他”還在半空中飄浮著,“他”在觀看自己身體的最後結果,畢竟“他”在這個身體中寄宿了七十一年,永別了,難免產生一絲眷戀。這個身體早已被烘幹,失去了性子,幹枯地躺在那裏。“他”看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抬到樓外廊簷下,幾個人走過來端著照相機前後左右地拍照,這顯然是一個必要的程序,要向革命的“最高司令部”匯報他這個“頭號戰犯”的死亡。現在應該是11月13日的淩晨了,“他”看見跟隨過自己幾十年的衛士長麵色陰暗地出現了,衛士長聽著一群人對他簡單介紹了情況,便蹲下身來。自己的遺體上早已蓋上了白床單,衛士長將白床單掀開,露出自己的頭,白發太長了,胡子也太長了,眼睛、嘴和鼻子都變形了,看著這副苦難的麵貌,“他”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憐憫。過去的七十一年真是太執著了,太辛苦了。看見衛士長用剪子剪短自己的白發,又用刮胡刀輕輕刮去自己的胡子,用手輕輕捏著將自己的嘴、鼻子和眼睛稍微捏正。自己的麵孔已經冰涼,“他”能覺出衛士長那肥厚的手指頭的潮濕和溫熱。對於自己的身體在離開這個世界前還能受到一個生命的善意觸摸,“他”不禁有些感動。雖然“他”此刻浮蕩在空中,早已超脫了下麵的塵世,然而那千絲萬縷的眷戀卻尚未完全割斷。看見自己的身體被套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腳上又穿了一雙皮鞋,衣服不是自己的,皮鞋倒是自己穿過的,看到自己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擔架上,“他”為自己生命的最後表現感到滿意。
現在該是1969年11月14日深夜十二時了。
他終於沒有熬到來暖氣的這一天。“他”看到自己的遺體被一塊白床單從頭到腳裹得嚴嚴的,然後被抬上一輛吉普車拉走了,“他”盤旋在空中,像直升機一樣跟隨著這輛吉普車。寒冬中的開封一片黑暗,稀疏而冷清的路燈光照著顛簸狂奔的吉普車。“他”非常不滿地看到,由於吉普車太小,自己的兩隻腳露在了車廂外麵,隨著車的顛簸,兩隻腳硬挺地顛動著,仿佛是一截完全失了性子的幹木料。已經是11月15日零點,從理論上講,此刻中國北方所有的城市都可以開始生火取暖了,而他卻被拉進一個特殊的生火取暖的地方:火化場。不知什麽時候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雨中還飄起了零星雪花,這也許是天地對共和國主席的逝世表示的哀悼。當他在雨雪霏霏的天地中盤旋時,感到大自然的哀悼其實比人間的哀悼更悲壯。
廣袤的華北平原被雨雪與黑暗籠罩著,火化場也一片黑暗,隻有為數不多的幾盞燈特別刺眼地在黑暗中亮著。看見幾十個軍人將火化場全部封鎖戒嚴,一些人拿著噴霧器噴灑著消毒藥水,當吉普車開進火化場時,火化場所有的人都戴著口罩及手套,如臨大敵。“他”俯瞰著眼前的一切,不禁露出一絲寬容的微笑。“他”知道火化場已接到通知,要緊急火化一個最危險的烈性傳染病人,所有的人都愛惜生命,所有的人都懼怕傳染。“他”看著自己硬邦邦的遺體被推進了火化爐。當火化爐的鐵門關閉後,“他”透過鐵壁看到了裏麵熊熊的火焰。
知道自己的遺體已經化為灰燼,“他”懸在半空中頓時感到一陣輕鬆,好像一個被線牽著的風箏終於斷線了,可以隨風自由飄去了。在無邊的寒冷黑暗中,“他”遠遠地看了一眼自己身體火化後留下的灰燼,它們被裝進了一個極為普通的骨灰盒。骨灰盒自然沒人認領,暫時寄存在火化場,“他”盤旋著俯瞰了一下,在《寄存證》上填寫著這樣幾行字:“骨灰編號:123;申請寄存人姓名:劉原;與亡人關係:父子;死亡人姓名:劉衛黃;年齡:71;性別:男。”劉原是“他”活在世上的一個兒子,劉衛黃自然是“他”的代用名。其實劉衛黃也好,劉少奇也好,不過都是符號,現在生命已經結束了,符號又有什麽好講究的呢?
“他”像一隻自由的風箏高高地飄到空中,遙遙俯瞰著雨雪霏霏的黑暗世界。對這個世界“他”已經超脫了,隻不過對自己的妻子、孩子還有一絲難以割舍的眷戀。由於這絲眷戀,他還會在去天國之前盤旋一段歲月,觀看這個人間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