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77書房
細雨突然飄灑在喀納斯的時候,我和我的同伴們正在喀納斯湖的觀魚亭上,我們沒有半點的心理準備以及遮雨的物質準備,雨就淅淅瀝瀝地綿綿而下,高山,綠水,蒼林都瞬時朦朧起來,煙雨鎖住著湖麵,千點萬點花朵不停地生長又不停地凋謝,雖然還隻是進入仲秋季節,但初冬的寒冷已經來到了喀納斯,細雨的突然來臨陡然又平添了幾許寒意,倘徉在煙雨迷蒙氤氳之中,讓人生發無限的懷想與愁緒。這是令我感到意料之外的事情。
喀納斯是以他的自然美麗和神秘的湖怪傳說而聞名於世,讓許許多多的遊人千裏迢迢而來,天南地北的遊客,來的地方不同,來的目的也不同,有的是衝著喀納斯世外桃源般自然美麗風光而來的。喀拉斯的自然美是純淨的、安謐的,壯觀的,置身於其中有一種拋開塵世喧囂的寧靜和安祥,已是秋天了,被稱為“女兒樹” 的白樺樹葉片金黃,點綴在鬆樹漫遍的蒼山之中,仿佛是中世紀的油畫或者是畫家不經意間點綴的油彩,一彎似彎月的河流在山間奔流,遠望而去,那水幽幽的藍,藍得令人發昏,猶如水裏放進了數不盡的藍色染料一般,汲水溯河而上,那水清亮而又純透,能窺見水中遊弋的小魚和在水裏默默生長的各類植物,能窺見倒映的冰峰和山林,一遠一近,河水給遊人的視覺是完全不一樣,我不知其中隱藏著什麽樣的玄妙!
我是從山清水秀的南方的山村裏走出來的,那裏的美景相伴著我的許多時光,這樣的美景我說不出有多麽的美好,也說不出有多麽的不好,因為常見與相伴的原故,令生活其中的每一位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視覺疲勞和審美失聰,那時候幻想自己成為山林中的小鳥飛過山嶺去看遠方,就讓我十分地高興了,我實現了這個願望來到離山村很遠很遠的天山南邊的中等城市生活和工作,已經好多年了,我仰起頭看見的僅僅是烈日、塵土和無精打來的閑雲,可我依然很快樂自足幸福地生活著,喀納斯的獨隅一方的美景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驚訝、震憾、感動,讓我情不自禁的懷念起我的江南小山村,“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我的江南小山村隻有在春天才會有喀納斯秋天中的藍色,那喀納斯的春天呢?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似乎永不停歇地下著,迷蒙了遠山,濕透了近處的木板橋,淋亮了矗立在湖邊的黑色圓石,藍色的湖麵上依然花開花謝,我佇立在細雨中的喀納斯猶如回到江南小山村的春天懷抱之中,隻不過這兒已至秋季,細雨裏能感受到冬天離我很近了,很近了。
來到喀納斯的遊客除了體會這種對美景不同的感受及產生不同的感慨之外,可能大部分遊客都是衝著種種神秘的傳說而來的,比如臥龍灣、月亮灣、圖瓦人……還有有人說親眼見過有人卻根本不相信有的湖怪,究竟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最後歸結於湖裏有船一般大的紅魚,她在湖裏的時間太長太久了,又過於威猛,於是她不甘寂寞地在湖裏顯現著自已的雄姿,讓那些與她有緣的人得以相見。大部分人是看不見的,是來的不是時候或者緣份,大家也不去琢磨了。就像我在觀魚亭的煙雨之中不去想像紅魚的突然顯現,而是去懷想離別多年也如斯美麗的我的江南小山村一般。
大自然總是留給人類無盡的神秘讓人們不停地追尋探問,臥龍灣的神秘就在於她似一條栩栩如生的臥龍,且隨著季節的變換而變換著,其它季節的變化我隻有做遙遠的遐想,可在這金色一般的秋天裏,整個龍身猶如嵌鑲著一圈褐紅色的金線。那迷人的月亮灣,仿佛一輪藍月亮嵌進喀納斯的懷抱之中,恰似眾山攬月,遙望遠去的群峰如亂石崩天一樣,涼爽且挾雜著寒意的風軟軟而來卻硬如刀片,劃過臉龐頓時粗糙微疼。“女兒樹” 卻是隱藏在喀納斯大山中的神秘,在漫山遍野的叢林之中,凡是兩棵白樺樹中間必有一棵雲杉相伴相依生長,令人十分感動,我很久以前讀過著名詩人李瑛關於“白樺林” 的詩歌,知道白樺樹的皮象紙一樣能夠抒寫,用蘸滿墨汁的筆寫滿情詩傳送給心愛的人,會讓心愛的人更加愛戀。可以這樣說吧,她是高貴的,華美的,浪漫的樹種。在充滿白樺樹的喀納斯大山中有一戶或好多戶圖瓦人居住的有著歐式風格的小木屋,據說圖瓦人是蒙古族的分支,他們世代在這神仙居住的喀納斯的土地上大山中放牧著自已的日子,歡樂也罷,憂愁也罷,痛苦也罷,都在這兒消解或融化。他們的愛情呢?會不會像白樺樹一樣的浪謾?我不得而知,我知道圖瓦人在年年歲歲的夏季去高山牧場打草放牧,冬天就舉家回歸到各自的溫暖的木屋,度過漫長而寒冷的冬季,用三孔的楚吾爾吹奏一曲動人心弦的音樂,樂得似神仙一般的逍遙。
我在煙雨迷蒙的喀納斯行走漫步,站在喀納斯煙雨中想象著我的很遙遠的江南小山村一樣,他們也想象著山外的世界和山那邊的人家。太陽出來了,煙雨逐漸地向後消褪,喀納斯變得層次豐富起來,聖潔、純淨、亮麗,山似碧玉水似翡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生輝,願煙雨中的喀納斯成為我心靈天空的風景而永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