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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大壩變成了“無底洞”

(2008-03-24 16:49:26) 下一個
三峽工程的環境成本開始不斷增加,已讓緊靠長江岸邊懸崖的廟河村(音譯)成為一個首期付款,而專家們預測為了遏製三峽大壩所造成的環境破壞,其未來費用將高達數十億美元。

三峽大壩變成了“無底洞”

廟河村村民說,第一個跡象隻是在梯田上出現一條4英寸寬35英尺長的裂縫。但工程師們認為,這個裂口可能會導致危險的大滑坡。他們斷定這個風險實在太大了,最後不得不把廟河村的絕大多數村民暫時疏散。由於害怕山坡將不再安全了,當地政府開始在附近的高坡修建一個替代村,並用炸掉的岩石來增加穩定性。

60歲的廟河村農民韓勤必(音譯)指著新蓋的寬敞的新房說,“這房子看起來不錯。”他說,他和他的家人將會在明年搬進新房。

華盛頓郵報11月15日的長篇文章指出,昂貴而有問題的長江三峽大壩,在其完工18個月以來,已經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環境遭到破壞的跡象,導致沿江地帶出現山崩,迫使對當地居民進行重新安置。

文章說,在韓勤必把自己得到新住宅看成是個幸運時,它卻是中國政府的一個壞兆頭。因為越來越多的跡象顯示,長江沿岸的環境正在退化,不象環保活動家早前所警告的那樣。其中,最令人不安的一直是沿江兩岸的地質不穩定。當地官員承認,在大壩附近20幾英裏的兩岸,已經出現了幾十處大滑坡。

已經談論了一個多世紀的定要馴服長江的中國人,終於在2006年5月實現了他們的夢想,在全國爆發出的一片激動聲中,三峽大壩宣告建成了。從一開始,中共官員就承認,大規模的工程項目將會伴隨著環境風險,讓長江兩岸的農民深感不安。為了給三峽工程讓路,約有120萬人被迫搬遷。但中共和政府堅持,損害將會得以控製,整體而言,效益仍大於危險。

華盛頓郵報說,在今年夏天的汛期,這個造價高達230億美元的大壩,在控製江水上的確發揮它的作用。此外,全長約1.5英裏的大壩建築,已為中國增加了清潔的電力供應,截止到今年上半年,共發電237億千瓦小時。三峽水庫和高漲的上遊江水,已為中部地區提供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運輸線。

但這個磨合期也顯示出三峽大壩對環境的破壞可能會達到何種程度,以及處理這種破壞又是如何的昂貴。自一開始就跟蹤這個建築項目的重慶大學工程教授雷亨順說,三峽大壩已經成為政府支出的一個“無底洞”,這個支出將不得不持續數十年之久。

造壩昂貴,維持更昂貴三峽大壩

一個專家小組和環保人士曾在今年3月報告說,整個三峽地區的山體滑坡,其中包括小滑坡,已經超過了4700處,需要加固或緊急疏散1000多個地點。專家解釋說,現在已經高出海平麵500英尺的大壩,水位將升至575英尺,已經改變了兩岸懸崖的承受壓力,水庫水位常漲常落,已給地麵造成長期的不穩定。

華盛頓郵報的長篇文章介紹說,湖北省境內的廟河村位三峽大壩的南岸,距離大壩隻有20幾英裏遠,沿著岸邊的一條懸崖公路便可抵達。對岸,一個小型渡輪登岸的小碼頭已被滑坡埋住了,迫使遊客不得不爬過土堆才能登岸。北岸的一條東西走向的公路附近,已修建了水泥加固墩。

早前就警告過三峽大壩將會破壞兩岸生態的重慶市綠色誌願者聯合會會長吳登明(音譯)說,“大壩的負麵影響正一個接一個顯露出來。”吳登明說,除了滑坡,從重慶和其它城市排放出來的工業汙染和廢物,就象他和其它人所預料的那樣,已經汙染了水庫水域。

文章指出,重慶大學教授雷亨順,是一個由政府官員、環保人士及工程師組成專家小組中的一員,該小組曾在今年9月警告說,除非政府重視大壩所造成的日益加劇的環境問題,並采取必要的昂貴措施來對付這些挑戰,否則三峽大壩將變成一個“大災難”。

“建造這個大壩已經花了大量資金,而現在它將持續不斷地耗費更多的錢,”雷亨順在接受華盛頓郵報記者采訪時說。

多維社注意到,路透社11月15日也發表一篇介紹三峽大壩的長篇文章。文章說, 三峽庫區有部分是堅實的花崗岩,但同樣有地質脆弱區。科學家很早就發出警告稱,當水位上下變化衝擊沿岸,會阻止滲流、擠壓脆弱點。

村民們害怕山體滑坡

重慶大學環境專家雷亨順說:“庫區一向容易發生山崩,現在水位的上升再次給這裏增加了壓力。”他補充說,上升的水位讓脆弱的岩層更加疏鬆,洪水和暴雨又可能會進一步加大坍塌的危險。

路透社的文章說,自2003年7月三峽大壩蓄水後,湖北秭歸縣千家坪山體滑坡曾導致24人死亡、1100多人無家可歸。當時有媒體報導引用專家的話說,三峽大壩並非此次事故的罪魁;專家說至少暴雨也是罪魁之一。

附近村民表示,他們擔心水位的再次提升,監控山崩的預警體係可能無法提供準確警報。2007年的夏天是個多雨的夏天,根據當地媒體和庫區環境機構的報導,庫區的滑坡造成至少13人死亡。新華社說,去年在庫區共有1900多起地質災害,其中包括362起急需安全處置,但隻有13起得到相關處理。

中國國家科研機構的科學家表示,官員在預警方麵做得太少。中國科學院水利工程師劉長明說:“這些問題的嚴重程度似乎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料。”9月份,該工程一位高官曾警告說,三峽庫區地質的變遷很可能會招致“環境災難”。但此後,官員們口氣軟化了許多,稱災害在其控製之中,已經投入數十億資金用於防災。

文章指出,然而,地方政府搬遷瀕危地區村民的努力有時失於簡單粗暴,可能激起官民衝突。今年11月初,康樂鎮(音譯)村民被告知,要他們自願在2007年底搬遷,否則後果自負。這激起村民的不滿,村民說,搬遷補助不夠重建家園,搬到山上去又會遠離農田和水源。“如果我們不搬,我們害怕山體滑坡。但我們要搬又負擔不起。”

山穀另一頭的村民們也有同樣的經曆,但還沒有收到搬遷的通知。“如果夜裏下雨,你是不敢睡覺的。如果發生山體滑坡,響動不會太大,所以你努力努力聽著、等著。”一位李姓村民說。

上一代決策,新一代埋單

華盛頓郵報說,曾經擔任政府官員,早前和現在仍然支持三峽工程的重慶大學教授雷亨順表示,政府“必須麵對(三峽大壩)的環境危害”,“我們對官方說得很清楚,因為三峽大壩已經完成,你所要麵對的環境問題,不要試圖愚弄自己。”

政府控製的新聞媒體也同樣對雷亨順和其它專家的警告和擔憂進行了詳細的描述。中新社曾引述官員及專家的警告說,居住和生活在水庫地區的人們將會處於危險之中,除非地質不穩定得以解決。

重慶市環保人士吳登明說,“這是第一次政府已經公開承認了三峽大壩所造成的嚴重的環境問題,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大壩會造成什麽樣的破壞,那麽他們就不會決定建造它。”

華盛頓郵報指出,建造三峽大壩的決定是由中共前一代訓練有素的工程師出身的領導人決定的,當時他們急於展示這個國家馴服大自然的威力。時任國務院總理李鵬曾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極力支持這個項目,並以此作為擺脫1989年發生的天安門廣場民主運動的影響。

在這種政治背景下,官方一直設法低調處理這個自建造長城以來最龐大的工程壯舉所自身固有的危險。當時官方審查人員將其審核焦點聚集在經濟利益和國家的威望上,如此之大的成就將會讓這些都得到滿足。

然而,在農民們不得不從地勢低窪的村莊搬遷過程中,卻產生了廣泛的腐敗,因為地方官員負責發放北京撥下來的安置款項。重慶市的規劃部門已經估計,最後可能會有數百萬居住在長江沿岸地區的農民,將在未來20年搬到重慶市區,使該地區日益形成產業化。

雷亨順說,當三峽大壩處在設計之中時,這些問題都被視為中國現代化建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但新一代人已經掌握了政權,他們尋求平衡經濟的進步與其他社會關注的問題,其中包括對7億農民的影響。

文章最後指出,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和總理溫家寶已開始強調,在作出這麽大的經濟和工程決定時,必須考慮到環境的危險。據說,胡錦濤一直有意回避這個工程。但也有人擔心,現在還不知道胡錦濤和他的繼任者將是否會對處理三峽大壩的危險支付其所需要的昂貴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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