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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驚巴基斯坦:中國太太險遭“榮譽謀殺”

(2009-07-24 10:17:52) 下一個
魂驚巴基斯坦:中國太太險遭“榮譽謀殺”


險遭“榮譽謀殺”的祁建英

編者按:“榮譽謀殺”在巴基斯坦由來已久。它是指丈夫懷疑妻子不忠或有外遇,丈夫或其家人以捍衛“榮譽”為名,將妻子殘忍地殺死。巴國政府對此不斷地進行嚴厲打擊,可在有些落後地區,這種醜惡事件仍屢禁不絕。據一位遠嫁巴基斯坦的中國姑娘也險遭這慘絕人寰的殺戮。可見,異國婚戀並不都是美妙動人的:不同的文化傳統、民族風俗,決定了不同民族的生活方式,也常常使異國婚戀染上悲劇色彩……

文/南 夫


英雄救美,引出一段民國婚戀

1998年初,22歲的武漢姑娘祁建英因企業虧損下崗,無所事事的她幹脆隨叔叔祁旺成去巴基斯坦拉合爾市。叔叔在拉合爾開了一家中餐館。嬸嬸是當地人,很喜歡長得清秀白皙的祁建英。不到兩個月,聰明伶俐的祁建英便學會許多當地的日常用語,很快成為叔叔的得力幫手,專門負責收款。


一天夜裏,在叔叔的中餐館裏,有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塊頭當地男人乘著酒興調戲祁建英。
險遭“榮譽謀殺”的祁建英
他使勁地抓住她的手,用土語說:“小姐,你真漂亮!給我唱中國歌,我有很多錢,可以給你……”說著,掏出一遝紙幣扔在桌子上。見祁建英不理不睬,他端起一杯酒強行往她的嘴裏灌……


危急關頭,一位巴基斯坦青年男子走了過來,抓住大塊頭酒鬼的手勸阻說:“先生,不要太過分了。否則,警察先生不會對你客氣的!”


大塊頭酒鬼想動蠻,青年男子的手略略一使勁,酒鬼當即痛得叫起來,酒杯“咣當”一聲掉在桌上。


祁建英對這位青年男子充滿感激之情。她從嬸嬸口中得知:他叫拉賈斯,28歲,是農副產品加工廠的廠長助理,他的父親是郊區富有的農場主;他不僅愛吃中餐,還很喜歡中國武術,曾在中國武館學過一年散打。


從那以後,祁建英發現拉賈斯來餐館吃中餐的次數明顯增多。每次付賬,他給的總是大大超出實際開支,當祁建英退錢給他時,他老是微笑著說:“小姐,多的部分是小費。”祁建英隱隱約約感覺到會發生什麽事。


果然,春節前夕,嬸嬸遞給祁楚英一個精致的金絲絨首飾盒。她打開一看,裏麵有一枚造型別致的寶石戒指。嬸嬸說:“這是拉賈斯送給你的中國新年禮物。”她見禮物過於貴重,堅決不收,請嬸嬸幫忙退還拉賈斯。嬸嬸笑著說:“建英呀,這裏的習俗是,有身份的男人在節日裏送給姑娘的禮物是不宜退回去的。”祁建英無奈,隻好收下這枚寶石戒指。


祁建英不想欠拉賈斯的人情,自己掏錢在叔叔的餐館裏請他吃了一頓豐盛的中餐。當時,拉賈斯高興得眼睛發亮,喝了不少酒,還乘著酒興誇獎祁建英,說她是拉合爾市最漂亮、最動人的姑娘……


4月,拉賈斯來得更勤了,不光來吃中餐,而且還成了店裏的“超級采購”,每隔幾天,他便送來一車雞鴨魚肉、新鮮蔬菜,價錢便宜得驚人。由於食品原料新鮮、成本低,叔叔的中餐館生意越來越興隆。


時隔不久,拉賈斯向她求婚了。祁建英打算拒絕,嬸嬸卻極力促成:“拉賈斯家是當地富戶,你嫁給他,不僅自己一輩子可以舒舒服服的,你的母親也可以跟著享福呀……拉賈斯說了,他可以每年給你母親寄去3萬美元……”聽到這裏,祁建英有點兒心動了。她家經濟拮據,父親早年車禍身亡,母親因先天性心髒病提前退休,弟弟還在讀高一,家裏僅靠母親那一點點退休費過活。她想,自己能為母親分憂該多好啊!嬸嬸還告訴她:“富有的巴基斯坦男子可以娶好幾個妻子,但拉賈斯受過高等教育,堅決反對‘一夫多妻’。你嫁給拉賈斯是不會吃虧的。”


祁建英本來對拉賈斯的印象就不錯,在嬸嬸的再三勸說下,她終於同意嫁給他。



公婆專製,異國媳婦實在難當


1999年9月12日,祁建英與拉賈斯按伊斯蘭習俗舉行婚禮。拉賈斯家不愧是當地富裕的農場主,婚禮辦得極其隆重,酒宴整整擺了三天。


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新娘祁建英並不知道,為了把她娶回家,新郎拉賈斯曾和父母發生激烈的爭執。原來,拉賈斯的父母早已為兒子訂親,女方是某製糖廠老板的女兒,因此他們不同意兒子把她這位中國姑娘娶進門,但由於兒子態度堅決,做父母的才不得不讓步。祁建英更不會料到,這巳成為她遭受災難的伏筆。


在巴基斯坦,婦女的社會地位比男人低得多,在一些“一夫多妻”家庭裏,有的妻子隻是丈夫的泄欲工具和夫家不出錢的勞動力。祁建英的命運則好得多,拉賈斯畢竟受過高等教育,也很愛她,她新婚期間沒受多少委屈。公公婆婆雖然不喜歡她這個突然闖進他們生活圈子裏的中國媳婦,但因為拉賈斯是他們惟一的兒子,也就不好對她說三道四,也沒有刻薄地讓她幹這幹那。倒是祁建英覺得閑著難受,經常找些活兒幹。


2000年元旦後,祁建英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把這一喜訊告訴拉賈斯,丈夫聽後興奮異常,囑咐她:“注意保重身體,為我生個黑頭發、黑眼睛的漂亮孩子。”公公婆婆知道媳婦懷孕後也挺高興的。


豈料好景不常。一樁“丟失奶牛事件”使公公婆婆對祁建英嫉恨不已。


3月上旬,奶牛場一位叫易卜拉的女牧工在放牧的時候丟失了兩頭奶牛,公公因此暴跳如雷,一口咬定是她偷偷賣掉了,揚言說:如果易卜拉不賠償就送她去警署治罪。貧窮的易卜拉哭泣著央求祁建英救救她。祁建英不相信她會幹這種事,便讓丈夫拉賈斯勸勸他的父親。平日對妻子言聽計從的拉賈斯卻說:“農場裏經常丟失牛羊和農具,如果不嚴加懲處,父親的威望就會喪失的。”祁建英說:“我隻管這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易卜拉是我的好朋友哩!”拉賈斯終於同意了。拉賈斯極力勸說父親,父親最後還是收回了成命。但他總認為自己丟盡了麵子,更生媳婦的氣了,他將這一切歸咎於祁建英,隻要見到她,臉上就冷冰冰的。婆婆更是動不動就為一點兒小事斥責她。


祁建英不想與公公婆婆發生摩擦,與丈夫拉賈斯商量,把小家搬到他工作的農副產品加工廠去。拉賈斯痛快地答應了。



丈夫妒忌,異國婚姻風雲驟起


4月初,祁建英來到了拉合爾市。這裏的生活比農場豐富得多,最使祁建英高興的是,她可以經常見到叔叔嬸嬸。她幾乎每隔幾天都到中餐館幫叔叔嬸嬸幹這幹那,叔叔嬸嬸怎麽攔也攔不住。拉賈斯不大高興了,勸她不要幹那些服侍人的活兒,說:“那樣有失身份,你已經是我的太太了。再說,你已懷孕幾個月了,要特別注意身體。”祁建英嘴裏答應,可一到叔叔的中餐館裏就閑不住。


一天,祁建英又和拉賈斯來到叔叔的中餐館吃晚餐。她興致勃勃地對丈夫說:“今天我要親自為你做一道美味的中國傳統菜。”說完,便去廚房做紅燒魚。誰知樂極生悲,剖魚時她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水泥地上,隨著淒厲的慘叫,她流產了……


在醫院的病房裏,拉賈斯又難過又生氣,說:“我的太太,你有沒有想到,我們失去的可能是可愛的兒子?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他很愛祁建英,沒有過多責備她。


祁建英身體恢複後,拉賈斯怕她閑不住又到她叔叔的中餐館裏幹活,幹脆托朋友安排她到一家麻紡貿易公司工作,負責商務統計,工作既輕鬆又體麵。


由於業務上的往來,祁建英認識了私營小商行的年輕華裔商人李爾發。李爾發祖籍廣西,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在異國能遇上華人,尤其是能以漢語對話,這使祁建英興奮異常。李爾發當然也有同感。兩人交往日漸頻繁,經常相約去夜總會跳舞。


祁建英接連好幾天晚歸,引起了拉賈斯的猜忌。祁建英如實告訴他:“拉賈斯,我認識了一位華裔客商,他請我去夜總會跳了幾次舞。這純屬正常的商務交際。你不會介意吧?”


其實,拉賈斯疑心很重。他請求祁建英的叔叔嬸嬸勸勸他的妻子。祁建英頗不以為然,認為自己與李爾發的關係十分正常。


見妻子與李爾發繼續來往,拉賈斯很生氣:“你這樣做,實際上是藐視我!你應該知道,在巴基斯坦,女人是以丈夫為中心生活的。你如果不糾正自己的行為,不僅會危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祁建英感到十分委屈:“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能限製我的交往自由!”


與拉賈斯爭吵之後,李爾發被幾個身份不明的男人打傷住進醫院。祁建英馬上趕到醫院看望李爾發,隻見他頭部、手臂都纏著繃帶。他傷心地說:“那些人……不讓我跟你來往……”


祁建英當即明白這件事是誰指使的了,回到家後氣憤地問拉賈斯。拉賈斯不承認:“你懷疑我找人毆打李先生?這怎麽可能呢?既然有人打他,說明他確實品行不端,我看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兒的好。”祁建英憤怒地說:“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你不但幹涉我的行動自由,現在打了人連承認的勇氣也沒有。我還有沒有交往自由?”拉賈斯頃刻變成暴跳如雷的“老虎”,厲聲說:“你不要跟我提什麽交往自由!這裏是巴基斯坦,不是你的中國!”


拉賈斯沒有與祁建英商量,就替她辭去了麻紡貿易公司的工作,並強行將她送回農場。祁建英大哭大鬧,拉賈斯卻無動於衷,與以前判若兩人。



大禍臨頭,中國姑娘死裏逃生


祁建英被丈夫強行送回農場後,公公婆婆對她這位外國媳婦不再有顧忌了,連僅存的一絲客氣也蕩然無存,對她頤指氣使,讓她和下人一起幹活。顯然,拉賈斯已經將她與李爾發的事告訴了他們。


祁建英並不怕幹活,但受不了婆婆日甚一日、沒完沒了的訓斥和刁難。更讓她傷心的是,拉賈斯不再溫柔和寬容,大事、小事都站在他的父母一邊,要她“好好聽從公公婆婆的教誨,學做巴基斯坦人的媳婦”。


6月下旬,祁建英無意之中聽到家中下人偷偷議論:拉賈斯的父母已與附近橡膠園的老板商談,打算讓拉賈斯娶他們的女兒做第二妻子。祁建英質問拉賈斯:“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回事?”拉賈夫並不正麵回答:“你是知道的,按照伊斯蘭教的教規,如果妻子沒有生孩子,丈夫可以再娶……”祁建英還沒聽完,便跑進房間關上門嗚嗚地哭了起來。


祁建英決定逃離這個牢獄般的家!


一天夜裏,祁建英乘家人不注意,偷偷地坐上一輛運貨的汽車直奔拉合爾市。找到李爾發的時候,她控製不住自己,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淚如雨下。她請李爾發幫忙找份工作,說再苦再累也不怕。聽了她在農場苦悶的生活境況,李爾發很同情她,遂冒著風險收留了她。第二天,他介紹她去一家貨棧當售貨小姐。


以為逃離了苦海的祁建英哪裏知道,一場“榮譽謀殺”之禍已悄悄地向她降臨。


7月4日晚上11時左右,一輛大卡車開到李爾發家的小商行門前停下,幾條野蠻的大漢跳下車砸開商行門,用黑布袋將商行內所有人的腦袋蒙上,拳打腳踢一頓。李爾發被打成腦震蕩,一條腿被打斷了。最後這夥人把祁建英拉上大卡車疾馳而去。


這次行動是拉賈斯的父親一手策劃的。他認為,媳婦對婚姻不忠、背叛家族,他有權采用任何酷刑懲罰她,以維護家族的名聲(這就是當地殘害婦女的陋習——“榮譽謀殺”)。


祁建英被關進一間昏暗的小屋,門外有一條大漢緊緊把守,有人給她送來食品和水,但公公婆婆和丈夫都不見蹤影。祁建英憤怒地質問看守她的大漢:“為什麽不放我出去?”


一位長者來到關押祁建英的小屋,麵無表情地告訴她:“你對丈夫不忠,與外人私通,將用火刑處死你。你向真主禱告吧!”祁建英一聽,如雷轟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尖聲哭喊自己是冤枉的……那長者歎息著蹣跚離去。


翌日上午9時左右,守門的大漢打開門將祁建英放了出去。她驚喜萬分地看到,門外站著叔叔嬸嬸、兩名警官和一位陌生男人!重獲自由的祁建英衝上前抱住嬸嬸號啕大哭……


原來,祁建英被綁架回農場的當天晚上,昏迷不醒、身受重傷的李爾發被家人送到醫院搶救。他剛清醒過來便忍著劇痛讓家裏人馬上報警,同時向拉合爾市人權組織投訴。由於這宗捍衛“榮譽”的事件涉及到中國人,而中巴兩國是友好鄰邦,警方和人權組織十分重視,連夜打電話到農場,警告拉賈斯父親及其家族人員不得對祁建英動用私刑,否則以加害外國公民罪予以嚴懲。後來,警官、人權組織的成員和祁建英的叔叔嬸嬸一同直奔農場營救祁建英。要不是他們營救得及時,可憐的中國姑娘祁建英已經成了遭遇“榮譽謀殺”的冤魂。


驚魂甫定的祁建英恍如在地獄裏走了一遭,雖然已經獲救,但巨大的後怕使她經常做噩夢,整個人變得精神恍惚。


10多天後,祁建英堅決要求與拉賈斯離婚。拉賈斯一直不敢露麵,隻是通過律師請求祁建英撤回離婚訴狀。他宣稱:他至今還真心愛著祁建英,對祁建英動私刑完全是他的父親所為,他曾強烈反對,但他孤掌難鳴、獨木難支。他希望祁建英給他一個機會,說他願意脫離家族,離開農場,與她到外地生活。但遭受身心重創的祁建英已對這場婚姻完全失去信心,毫不猶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離婚後,祁建英惟一的願望是回到母親和弟弟的身邊。7月27日,在叔叔的陪同下,她登上了回祖國的飛機……


異國婚戀並不都是美妙動人的。不同的文化傳統、民族風俗,決定了不同民族的生活方式,也常常使異國婚戀染上悲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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