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馬斯正麵臨生死抉擇 可能重走法塔赫老路(圖)
(2009-01-05 02: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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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霖:博聯社總裁;中國中東學會理事;曾任新華社加沙分社首席記者。
阿拉伯民眾確信這是一場以加沙為獵場,以哈馬斯為目標的圍獵行動,以色列是操刀手,埃及是旁觀、助陣者,巴民族權力機構等著獵殺結束後收回並獨占這個牧場。——馬曉霖
殷罡:中國中東學會副秘書長,中國社科院西亞非洲所研究員。
沒有一個阿拉伯國家願意看到哈馬斯站穩腳跟。中東國家最害怕看到的就是國內類似於哈馬斯的極端勢力上台。他們當然希望通過以色列實現借刀殺人的目的。 ——殷罡
廣州日報:空襲發生後,哈馬斯指責巴民族權力機構主席阿巴斯與以色列合謀,希望借助以色列的力量回歸巴勒斯坦的執政地位。我們如何理解這樣的指責?
分裂的巴勒斯坦:哈馬斯被自己人“陰”了?
馬曉霖:哈馬斯與法塔赫雖然是“一娘(巴勒斯坦民族)兩胎”,但是,性格、氣質、誌向迥異。哈馬斯是個宗教基因十分突出的抵抗運動組織,主張用武裝鬥爭或暴力手段收回巴勒斯坦曆史上的全部土地,最終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權。法塔赫是世俗民族主義派別,同意通過談判方式收回巴勒斯坦大約22%的曆史領土,並最終建立現代民主憲政國家。
在摻雜了伊朗、敘利亞等外部因素後,哈馬斯和法塔赫之間的關係更加複雜化。哈馬斯視法塔赫與以色列達成的和平協議為“喪權辱國”條約,視民族權力機構為“傀儡統治”。亞辛在世時,哈馬斯尚能臣服於巴民族權力機構。阿拉法特死後,雙方的爭奪日益白熱化,以至刀兵相向,形成割據。
如以色列《國土報》說,被炸死的哈馬斯軍事首領納紮爾·拉揚實際上是以色列政府和阿巴斯共同的敵人。在2007年,正是拉揚調動哈馬斯武裝將法塔赫驅逐出加沙。
廣州日報:襲擊發生後,哈馬斯指責埃及在關鍵時刻袖手旁觀,也有部分阿拉伯國家指責埃及與以色列狼狽為奸。如何看待衝突背後的中東各國之間的博弈?
分裂的伊斯蘭世界:某些國“借刀殺人”?
馬曉霖:北京的阿拉伯外交人士在加沙空襲發生後非常憤怒地告訴我,這就是一場“陰謀”,是以色列、埃及和巴民族權力機構對哈馬斯的一場“絞殺”。民意測驗表明,阿拉伯世界普遍認為或相信存在加沙“慕尼黑之謀”(英德二戰前夕曾在慕尼黑共謀出賣奧地利),以色列、埃及和巴民族權力機構等認同和談解決爭端的幾方在合擊哈馬斯這塊和談的絆腳石。
殷罡:沒有一個阿拉伯國家願意看到哈馬斯站穩腳跟取代阿巴斯。哈馬斯本質是泛伊斯蘭世界的穆斯林兄弟會在加沙的分支機構,中東國家內部都存在著極端勢力,這些國家最害怕看到的就是極端勢力上台。他們當然希望實現“借刀殺人”的目的。
廣州日報:1982年的黎巴嫩戰爭,遭受以軍重創的阿拉法特被迫率領法塔赫遠走高飛,從此走上溫和道路。如今的哈馬斯是否會改變自己不承認以色列的強硬路線?
1997年10月2日,阿拉法特親吻出獄後的哈馬斯精神領袖亞辛。(資料圖片)
哈馬斯的未來:或重走法塔赫老路
馬曉霖:哈馬斯到了生死抉擇的曆史關頭。必須作戰略決斷:是玉石俱焚,還是和平共存?它既然認可和平協議框架下的立法會選舉和自治政府選舉並積極參與,就說明已經在事實上接受了巴以奧斯陸和平精神和原則,但是,它拒絕承認以色列,拒絕通過和談方式解決巴以衝突的政策又是和奧斯陸精神相抵觸的,這種表現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我以為根本的原因是哈馬斯的“三親六姑”太多,使其無法徹底跟過去了斷,被國際社會主和力量孤立;一旦被孤立,不選擇妥協,就選擇硬拚,結果愈加孤立,最終網沒有破,魚死了不少。所以,解決巴以問題,必須標本兼治。既要推動巴以和談,更要全麵啟動推進整個中東地區的和解。
至於哈馬斯能否重走1982年法塔赫的老路,我想可能性是有的,但對哈馬斯來說,這樣的轉型一定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在亞辛和蘭提斯相繼被以色列炸死後,哈馬斯缺少一個像阿拉法特一樣一言九鼎的領袖,他們處在群龍無首的狀態。
殷罡:過去10年,我曾無數次地對哈馬斯進行過不留情麵的剖析和抨擊,多次指出他們不是在反抗以色列的占領,而是近似於“邀請”以色列的占領。上世紀90年代,阿拉法特和以色列開展以土地換和平的政治解決進程之後,哈馬斯以恐怖活動對和平實施顛覆。在以後的歲月裏,隻要政治解決方案有一絲希望的時候,他們總會跳出來故伎重演。
這一次,他們的“表演”是再充分不過的了;以色列已經完全撤出了加沙,加沙土地上已經沒有一個猶太人,加沙並不是一片被占領的土地,而是完全由哈馬斯控製的一片巴勒斯坦領土,他們從這片土地上向以色列發起挑釁,近似於“邀請”以色列的轟炸,“邀請”以色列進行再次入侵,這樣的組織是巴勒斯坦人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