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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年了, 我們的奇跡怎麽還是長城?

(2007-06-05 09:11:12) 下一個
幾千年了, 我們的奇跡怎麽還是長城? 現代快報

作者:何秋斌

物理學告訴我們,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永動機,概率學告訴我們奇跡不可能總是出現,哲學告訴我們任何事物都是在發展變化之中,這些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但是在中國,有一件事似乎要顛覆這些真理,那就是長城在幾千年來始終是我們唯一的“世界級奇跡”,成百上千年來,不論時勢世態如何波譎雲詭,一碰到文化媲美、奇跡比拚,長城立刻就快馬加鞭地殺將出來。近日,長城的這一地位受到某種挑戰。

5月29日的《北京晨報》報道:以北京八達嶺長城為代表的中國長城可能無緣世界“新七大奇跡”稱號。28日,中國長城學會迫不得已在八達嶺長城展開拉票活動,鼓勵更多市民和遊客在投票截止日期(2007年7月7日零時)前投票。主辦方稱長城目前投票總數在前七名之外,但具體票數不予公開。據介紹,世界新七大奇跡評選由聯合國科教文組織與世界新七大奇跡基金會聯合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最後結果將於2007年7月7日在葡萄牙裏斯本揭曉。

“世界七大奇跡”最早是由公元前3世紀中東腓尼基旅行家昂蒂帕克提出的,他在周遊亞非歐後提出了這個說法,更具體點說,所謂的“奇跡”其實是“建築奇跡”,或匠心獨具或氣勢磅礴或巧奪天工。那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篩選,在這兩千多年來,人類的進步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所以,七大奇跡也在與時俱進,後人又根據曆史演進還提出了“中古七大奇跡”,意大利的比薩斜塔、土耳其的索菲亞大教堂、羅馬鬥獸場等後發建築名列其中,中國依然是萬裏長城。時至今日,“新七大奇跡”的評選再次拉開帷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展示一些與時俱進的建築奇跡是奇跡評選的要旨之一,所以紐約自由女神像、巴黎艾菲爾鐵塔、柬埔寨吳哥窟、德國巴伐利亞新天鵝堡,甚至悉尼歌劇院都成為熱門候選建築,中國的候選者卻依然是雷打不動的萬裏長城。這總讓人想起阿Q的話:我祖上也是闊過的!

當一些人為萬裏長城繼續爭當世界幾大奇跡推波助瀾時,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念頭便冒了出來:幾千年了,為什麽我們的奇跡一成不變老是萬裏長城呢?按理說,建築作為地域文化的濃縮載體,它的誕生一方麵體現了某種曆史觀,更重要的一方麵體現了一個民族的文化觀,甚至是一種文明觀。從巴比倫空中花園到羅馬鬥獸場再到紐約自由女神像、悉尼歌劇院,其建築風格記錄了從蠻荒到文明的一種演進,從它們的巧奪天工中,還能看到曆史的滄桑進步,文明的與時俱進。如果幾千年了,某個民族的建築奇跡還一成不變,隻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幾千年過去了,我們在建築方麵依然無法超越前人,隻能讓幾千年前的奇跡成為民族的“永動機”;二是我們在思維上患上了某種依賴症,無論文明如何演進,我們始終抱著古董不放,無視千年來文明在其他方麵的諸多進步。

拋開萬裏長城的建築因素,其實長城的背後摻雜著很多其他文化因素。作為昔日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屏障,長城成為軍事力量和保守思維的象征;作為封建王朝帝王將相巡察的要津所在,長城蘊含皇權主義的意味;作為民族統轄範圍的分界線,長城還有著濃厚的家國一體的象征意味。尤其隨著一些對長城充滿某種幻想主義的渲染,比如“長城是太空中能肉眼看到的兩大人工建築之一”,萬裏長城更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神秘主義外衣,讓人們在心理上產生依賴。這種“長城依賴症”有沒有好處?當然有,比如耳熟能詳的能激發民族自豪感。有沒有害處?也有,而且不小,它使民眾從對長城的頂禮膜拜中強化了一些尚武、保守和皇權至上的潛意識,在這種意識籠罩下忽視了其他一些堪稱奇跡的建築。

如果這次長城真的最終落選“新七大奇跡”,我看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碼可能讓不少人在痛定思痛後想一想:我們號稱世界四大文明唯一連綿不絕的文明古國,有著輝煌5000年的文明史,創造了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燦爛文化,不可能僅僅隻有一個長城成為我們唯一自豪的世界奇跡。我們是不是應該把禁錮的思維打開,把眼光灑向更廣闊的文明天地,看一看這兩千多年來,我們還有沒有同樣偉大的建築奇跡?有沒有與時俱進深刻體現文明進步的偉大奇跡?如果我們竟然再找不出一個能夠角逐“新七大奇跡”的建築,還得躺在秦皇漢武明祖永樂的長城上吃老本,相信這比萬裏長城落選“新七大奇跡”悲哀得多,也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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