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CCTV是怎麽報道山西磚窯包身工事件的(視頻) 綜合新聞
主持人: 5月27號,山西省洪洞縣警方在一次例行的檢查當中,成功的從一座黑磚窯當中,解救出了31名被非法拘禁、強迫勞動的農民工。一年多來,這些農民工在這個黑磚窯當中,在監工的監視下超時勞動,沒有一分錢報酬,沒有行動自由,而且動輒就遭受毒打。那麽,這些農民工來自哪裏,他們又是如何落入虎口的?黑磚窯之後又有什麽樣的黑幕呢?《時空連線》記者趕往山西進行了調查。
照片上這31個人是山西省臨汾市洪洞縣曹生村一個磚廠的工人,從他們的神態和穿著上,我們完全可以看出他們的艱辛和苦難。其實,這已經是他們脫離苦海的時候了,這是他們被當地派出所解救出來之後的集體照。
山西省洪洞縣廣勝寺派出所所長 劉林忠:發現這些工人,他們穿著的衣服特別破爛、頭發長期不洗,就跟街上的乞丐似的,不同程度的身上有傷。
照片上這31個人是山西省臨汾市洪洞縣曹生村一個磚廠的工人
山西省洪洞縣廣勝寺派出所所長 劉林忠
這些農民工在黑磚窯中動輒就遭受毒打
其中一個拄著木棍的工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劉林忠:那個腿斷那個,當時拄個拐在那兒往起摞那個磚,他也在那兒幹活。
這其中還有幾個人明顯的神誌不清的,自說自話,這更增加了警方的懷疑。
劉林忠:全部把他們帶回派出所,馬上向局黨委進行匯報,局黨委馬上部署,由重案隊成立專案組。
詳細內容:
這就是農民工們睡覺的地方,31個工人就擠在這些用磚頭鋪成的地上。
這些工人大多是被騙來的,沒有人身自由,不給工錢,經常遭受打罵傷害。警方從這個磚廠帶回來31名工人,兩個監工,另有一名包工頭衡庭漢和兩名監工逃跑了。這個廠的廠主叫王兵兵,去年3月,他將這個廠口頭包給河南來的包工頭衡庭漢。
洪洞縣公安局刑警重案隊隊長 馮銀貴:他主要是負責生產的,他負責生產以後,他雇傭五個打手。
衡名陽是逃掉的包工頭衡庭漢的兒子,是這兒的監工。
記者:你打過多少個人?
監工 衡名陽:四五個。
記者:在什麽情況下打的?
衡名陽:不好好幹活、幹得慢。
記者:怎麽打的?用什麽打的?
衡名陽:磚頭、棍子。
記者:在你打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什麽樣,有反抗嗎?
衡名陽:有的有,有的沒有。
衡名陽說,也不總是往狠裏打工人。
衡名陽:還說不讓把他們打傷了,還要繼續幹活。
記者:那他還是讓你們打?
衡名陽:有的讓打,有的不讓打,幹活好的,聽話的他們都不打,不好好幹的還是打的。
馮銀貴:現在是重傷的一名,被打的輕傷的是五名,其他十五個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與這31名農民工相比,一個叫劉保的甘肅農民工是最為不幸的了。
馮銀貴:趙延兵去年11月傷害致人死亡,打死了一個工人。
趙延兵:就是一個工人,有五十七八嘛,幹活差一點,打老漢之前本來是想嚇唬嚇唬他的,沒想到那個鍁,我就把它一舉,最後他就猛地一衝下來,我把鍁一舉,就打到他的頭部,然後倒下來。
衡名陽:第二天,王錫明就喊他吃飯,他就死了。
趙延兵:死了之後,就是包工頭的幹兒子陳誌明,他就讓我給拉著車子,他就安排了幾個工人,晚上的淩晨十二點多至一點多的時候,把這個工人給埋掉了。
現在涉嫌打死劉保的監工趙延兵,在逃跑幾個月後被抓捕歸案了。其實趙延兵在剛到這個廠的時候也是被打過的。
趙延兵:他給我說讓我給他代班,但我沒同意,他就強製性把我的頭部,就是這個地方給打了,縫了七針,他強迫性讓我打工人。
趙延兵被衡庭漢用氣筒打破了頭,可是後來,他自己也成了打手。
記者:這兒就是這個磚窯的出磚口,正常燒好的磚要冷卻幾十個小時才能往外背,這兒的工頭在磚還沒有完全冷卻的時候,就讓這些民工往外背磚,所以現在就有三個人被燙傷了。
馮銀貴:剛出窯的時候,溫度還沒有涼,他馬上就強迫工人進去,不進去就拿扁擔打,工人被迫進去了,進去了,溫度那個氣浪把麵部都毀容了。到咱們發現以前,他們一直沒有送過醫院。
挨打、拘禁、受傷、超強的勞動還不算,無論是去年年初還是今年才來的農民工沒有一個人領到工資。
記者 隋笑梅:那你爸有沒有給這些工人發過工資?
趙延兵:有那個別幾個發了。
記者:這幾個人是不是跟你一樣,都是看他們的人發的?
趙延兵:對。
記者:但真正這些實際幹活的人,這些民工發過工資嗎?
趙延兵:沒有。
如此非人的生活,工人們是無法忍受的,可是想逃也難。為了防止工人們逃跑,當時工棚的窗子也是用樹釘上的。
劉林忠:他們早上五點多起床以後吧,中午吃飯隻有20分鍾的時間,晚上進入工棚以後,外邊把鎖子就鎖上了,上廁所都在裏麵。
記者:我現在是在磚廠的磚窯上麵,從工人們住的地方到這個磚窯也就100多米的距離,那麽這31個工人每天要從淩晨5點一直幹到晚上12點以後。那麽,他們的活動範圍就是這100多米的距離。
磚廠工人:沒有人能夠跑出去,看守很嚴,每天他們早上一起來,那個地方有人,這邊上有人,這邊有人都看著,一直到幹活,把你送到工地上,一個人稍微離開一點他馬上就知道,我管著幾個人,你管著幾個人,少一個人他們都能看著。
記者:它這兒除了人之外,還有其它看管的手段嗎?
劉林忠:六條狼狗嘛。
記者:這兒有六條狼狗。
劉林忠:對。
記者:那你們來的時候這六條狗都在嗎?
劉林忠:在呢。
記者:那狗當時拴在哪兒了?
劉林忠:不拴,這兒拴兩條,其它的這兒有幾條,這兒有三四條。
磚廠工人:我們策劃嘛,跑不掉,沒有機會能夠跑掉,試過一次,但也失敗了。
這些農民工最早是去年春節後來到這兒的,還有一些是今年2、3月份來的,這期間有兩個人逃走了,而更多的是跑了很快就被抓回來了。
磚廠工人:他們都帶著手機嘛,一說誰跑了,馬上就把其他的人趕到一堆,他們就去找去。
馮銀貴:還有一個叫申海軍的,跑了三次都讓抓回來了,他們抓回來以後進行傷害,致使申海軍左腿骨折,至今沒有看過病。
趙延兵:找著之後,回來他們就給打的。
馮銀貴:用什麽打的?
趙延兵:就是用三角帶和鐵鍁吧。
馮銀貴:第一天骨折以後,打折了以後還強怕申海軍幹活,不幹活還要打。
洪洞縣公安局、縣委縣政府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成立了協調會,並把受傷的6個農民工送到山焦醫院進行救治,對曾經受到傷害的15名農民工進行了全麵體檢。這31個農民工當中,有8個人智力低下,醫生也給他們做了檢查。
山焦醫院醫生:體檢倒是,反正大大小小都有傷吧,有的已經結痂好了,有的還有一部分,有的燒傷的或者打了的,還有傷口感染的這種情況。
現在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包工頭衡庭漢和兩個監工正在抓捕當中,據洪洞縣政府的有關領導說,這31名農民工已經全部返鄉了。這一事情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但是這裏麵還有些疑問:一個是,這些人是怎麽被騙來的呢?在這31個農民工當中,最大的58歲,最小的14歲,他們來自12個省市,大多是從鄭州西安火車站騙來的。
磚廠工人:他跟我說鄭州郊區有個磚廠,我問一個月多少錢,他說一個月1300。他說你等著,明天我來接你,到了明天早上大概十點多,他來接我,我說磚廠在哪兒,他說鄭州郊區。說著就坐上麵包車,這個介紹所拉點兒人,那個介紹所拉點兒人,總共拉了八個。八個人走著走著我感覺不對勁,他說鄭州郊區,我一看不是鄭州郊區,他說往三門峽拉。
記者:當時你沒有懷疑啊?
磚廠工人:有。
記者:你懷疑你怎麽不下車?或者你就說你不去了嘛。
磚廠工人:那不行了。
記者:為啥不行?
磚廠工人:你坐上車就下不來了。人家車上裝的有鋼管,你下車都不讓你下。
洪洞縣公安局刑警重案隊副隊長 耿成虎:他然後就雇個車拉到洪洞磚廠,過來以後,民工不想幹了,說我要走,不讓走,說你要走給我一千塊錢,民工哪來那麽多錢啊,走不了,就這樣他們就幹下去了,光給吃,光給喝,工資不發。
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這個磚廠是合法的嗎?
記者:你這個磚廠現在有什麽手續嗎?有營業執照嗎?
磚廠廠主 王兵兵:沒有。
記者:你什麽手續都沒有?
王兵兵:嗯。
記者:那你為什麽還能在那兒生產?
王兵兵:像我這小磚廠都沒有手續,都幹著了,也不是一家。
記者:還有嗎?
王兵兵:小磚廠多了,不過就是我用了外地人,別的有什麽不太清楚。
事實還真是這樣,最近在山西省接連破獲了幾起非法用工案,我台《第一時間》欄目在6月10號就報道了山西運城的一起同類事件。
警察:沒事,這都是公安局你怕什麽?
磚廠工人:我是四川的。
這是運城市芮城的一個黑磚窯,這些農民工來自陝西、河南、安徽、福建、甘肅等多個省份,每天工作超過16個小時,也沒有領過一分錢的工資。
記者:發過工錢嗎?
磚廠工人:沒有。
這個農民工由於被監工打傷,已經站不起來了。
這些被解救的農民工一聽說能夠回家,有的連鋪蓋卷兒都不拿,就登上了警方安排的拖拉機。目前,山西省芮城警方也正在對此事進行調查。
主持人:據當地警方介紹,黑磚窯的窯主王兵兵已經被刑事拘留,而在逃的包工頭衡庭漢也被公安部定為B級逃犯,真是觸目驚心。在今天這樣一個社會當中,還有如此的奴隸工廠。而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這樣的磚窯並不是個案。就在山西警方成功地解救這批農民工的前後,許多來自於河南失蹤的未成年人的家長,也奔波於各種各樣這樣的小磚窯之間,他們懷疑自己失蹤的孩子就被拐賣到這樣的黑磚窯做苦力。
柴偉是鄭州市民,一個月前他16歲的兒子在鄭州火車站附近突然走失,經過多方打聽,柴偉得知兒子被人販子賣到了山西黑窯場做了苦工。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他結識了另外五家和他一樣丟失孩子的家長,幾位家長開始聯合在山西黑窯場尋找孩子。在將近兩個月的尋找過程中,他們隻找到了一家丟失的孩子,卻解救了另外50多名素不相識的童工。這三個孩子,都是剛從山西被解救出來的。
記者:像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有多少?你見過的有多少?
被解救少年 小雷:我見的有十來個左右。
記者:十來個是吧,都進裏麵時間有多長了?
小雷:進裏麵幾天就不見了,可能是拉走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從這些孩子們的口中,家長們了解到,丟失的孩子大多是16歲左右的男孩,很多都是被綁架後,強行賣到黑窯場的。山西晉城和運城等地是黑窯場比較集中的地方。5月9號,家長們決定先去晉城尋找他們的孩子,河南電視台的記者記錄下了他們尋找的過程。
這些黑窯場隻有一個出口,還有惡狗把門,窯場四周都有打手放哨,不經窯主同意,任何人都無法進入。記者和家長們與窯主一番交涉後進入了窯場,這裏看到的很多場麵都讓人觸目驚心。窯工幹得慢一點,都會遭到毒打,窯主不用自己動手,而是讓老窯工教訓不聽話的新窯工。
小雷:在這兒幹活的有十來個人,他這裏一般幹活都是小孩兒來了幹一個星期左右,害怕別人查,都轉走了,不知道轉哪去了。
在黑窯場小雷也試圖逃跑過,但都沒有成功。
小雷:因為它這邊都是山,看守得也嚴,一分鍾檢查一次,就是說有一分鍾看不見人,馬上就去找。
在另外一家黑窯場家長們了解到,最近晉城正在清查童工,這裏的童工都被轉移到了山西運城的窯場,家長們又趕到了運城繼續尋找,運城的窯場集中在臨邑市臨近鎮,這裏大大小的窯場有12家,在一家正規的窯場家長們打聽到了其中一個孩子的線索。
窯主:見過。
記者:見過,見過哪一個?
窯主:見過這個。
但是跑了幾個窯場後,還是沒有找到這個孩子,家長們的希望落空了。家長們了解到,還有一家黑窯場,窯主叫老謝,在那裏他們發現了四個未成年的孩子。對從鄭州販賣窯工的事,老謝也很清楚。
窯主 老謝:他給你胡亂找兩個人,把錢一騙拿走了。
記者:一個人多少錢?
老謝:一般一個人有三四百、四五百,這幾年你們河南賣出來的人很多。
另外記者還了解到,在山西省萬榮縣通化鎮窯場主使用未成年的窯工現象更為嚴重。在通化的六畝窯場,十幾個小孩幹著成年人都承受不了的體力活兒,最小的孩子隻有八歲,這些孩子因為年齡太小,根本說不清自己的家在哪裏,聽口音有四川的,也有河南的。這裏麵沒有幾位家長要尋找的孩子,但是這幾位家長尋找孩子的過程被河南電視台都市頻道報道後,一位失蹤孩子的家長從節目中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張道虎的媽媽:是,是,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5月23日上午,河南電視台的記者和認出自己兒子張道虎的張邁團夫婦再次奔赴山西運城解救張道虎。與此同時,幾十名來自鄭州、鶴壁、焦作等不同地方的家長,在看到節目後,也自發趕到了運城尋找自己的孩子,他們決定先一同前往臨邑縣煤洋鎮定乎營窯場解救張道虎,並在附近窯場尋求其他丟失的孩子。家長們分成三路,一路去定乎營窯場解救,一路去當地公安機關報案請求幫助,另一路到其他窯場尋找河南籍的孩子。記者跟隨張邁團夫婦來到了定乎營窯場。
記者:這個是你家的孩子是嗎?
張道虎媽媽:是啊。
記者:想沒有想到能見到你家孩子?
張道虎媽媽:當然想不到啦,想著不知道還活著沒活著。
窯場包工頭:他是從鄭州弄過來的。
記者:鄭州誰送過來的?
窯場包工頭:這咱就不知道了,他就問你要人不要,要了給他點車費、介紹費。
記者:一個人給多少介紹費?
窯場包工頭:一個人拉到這都三四百。
買一個人隻要三四百元,但是隨後趕來的窯場主卻說,這裏的工人來幹活都是自願的。
窯場場主:來到我場裏幹活的娃,你幹是不幹,你要是娃說不幹,就趕緊走,我反正也不要你。
記者:他這一批來六個還是五個?
窯場場主:六個。
記者:六個,那五個在哪呢?
窯場場主:都走了,就剩他一個啦。
記者:都去哪了,知道不知道?
窯場場主:他自己走了,誰會知道啊。
家長見不到孩子,窯場主又說他們回家了,那麽和張道虎一起來的這五個孩子究竟去了哪裏呢?此時另一路家長和警察也來到了定乎營窯場,隨後窯場主被警方帶走,家長們繼續尋找著自己的孩子。
記者:你家是哪兒的?
河北籍被騙少年:河北的。
記者:想不想回家?
河北籍被騙少年:想。
記者:我們要把他送走。
當地警察:不是你們的人不要管。
目前,河南省公安機關已經把山西黑窯場強迫未成年人做窯工的情況緊急上報了公安部,請求公安部協調山西警方清查黑窯場,解救在山西黑窯場受奴役的河南籍孩子。
主持人:到目前為止,河南電視台的記者和失蹤未成年人的家長已經三赴山西進行尋訪,先後解救了十幾名被拐賣到山西黑磚窯做苦工的孩子。下麵就讓我們連線采訪一下,曾經三赴山西的河南省電視台都市頻道的記者付振中,請他介紹一下情況。振中你好。
河南電視台都市頻道記者 付振中:你好,張羽。
主持人:振中,你們一共解救出了十幾名孩子,但據你了解,像這樣被拐賣到山西做苦工的孩子大概能有多少呢?
付振中:通過我們和河南家長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通過我們的手解救的有十四五個孩子。現在據我們保守的估計,河南未成年的孩子,被拐騙到山西黑窯場做苦工的孩子,至少應該有1000人。
主持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數字,這個數字是怎麽估計出來的呢?
付振中:這個數字是這樣來的,最初我們拍這個線索的時候,是由五個家長聯合在山西找孩子,他們找了兩個月,到目前為止,其中一家的孩子已經在黑窯場找到了,另外三家的孩子就是說已經在黑窯場有人見過這個孩子,現在目前隻有一家沒有線索,這是一個事來印證這個事。另外我們電視節目播出以後,直接從畫麵上一些家長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黑窯場做苦工。還有一個是,都市頻道這些係列的節目播出以後,陸陸續續來河南電視台都市頻道要求求助找自己孩子的家長,至少超過了一千人。
主持人:怎麽判斷他們的孩子有可能是被拐賣到山西的黑磚窯了呢?
付振中:這個事是這樣來說的,河南警方在隨後采取的行動中,打擊人販子的行動中,抓獲五個犯罪集團,也證實了這個數據是可信的。
主持人:從你們去過的這些窯場來看,像這種非法用工的現象,非法用未成年人做苦工的現象普遍嗎?
付振中:應該說這個現象是普遍的,比如說在山西省萬榮縣通化鎮六畝村的一些磚窯場,我去過這個窯場,一個窯場都有十幾個童工,最小的童工,我見到的最小的童工隻有八歲。
主持人:你們走了多少窯場?
付振中:我和這些家長找孩子的過程中,去過的大大小小的窯場應該說有上百家。
主持人:上百家窯場。
付振中:對,但這隻是山西晉城和運城這些窯場中間很小的一部分,我們估計這個窯場的數,也應該是遠遠超過一千家的,因為當地的窯場非常多,有些村一個村就幾個窯場。
主持人:我們看你們在尋找孩子的過程當中,好像進入窯場並不是非常困難,我想知道像這些窯場當地這種非法用工的狀況,包括用童工是不是一種半公開的狀況呢?
付振中:應該說非法使用童工情況在當地是公開和半公開的,因為從我們暗訪中,和一些窯老板的交談中就可以知道,一些窯老板回答我們就是問,有沒有孩子,或者你買沒買過這種黑人的時候,他們的回答就是不以為然,回答的時候神態都是習以為常的,就是公開跟我們說,我買一個黑人,買一個黑童工,四五百塊錢,他跟你這樣公開地講。
主持人: 就是說這樣的買賣拐騙苦力已經成為了這些窯場用工的一個主要方式和渠道了?
付振中:應該說對一些黑窯場來說,是這樣一個渠道,就是他用的都是黑工,有一些窯場就是幾十個工人,就是沒有一個工人會給錢的,發工錢的。
主持人:像你說估計這樣的窯場有上千家,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調查或者估算,這些窯場都是非法的嗎?有多少有手續,或沒手續呢?
付振中:這個數字就是說,我不能很確切地跟你說,我隻能說窯場非常多,但我走過的上百家黑窯場,這裏麵黑窯場是比較多的,這個數字因為我掌握不了當地勞動部門或者公安部門登記的情況。
主持人:好,謝謝你振中。不過我想現在令人欣慰的消息就是,山西和河南警方已經準備聯手清查這些所有非法用工的黑窯場,對於後續我們將繼續關注。好,感謝您收看今天的節目,再見。